這句話落下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但陌染卻好像突然明白了沈老師爲什麼會在那件事之後，
選擇了直接留在這座山村裡，再不遠回到過去。
畢竟，有些事情即便是理智上願意去理解，
可情感上，卻也還是無法接受。
或許對於沈老師來說，真正讓他難過的，
並不是那些用卑鄙的手段搶走他研究成果的人，
而是在他還躺在手術檯上之時，就爲了他那個從小便被偏愛着的哥哥，
而絲毫不顧及他的委屈的父母。
最能傷到人心的，往往都是來自在乎之人的舉動。
陌染偏過了眸，
作爲一個外人，
她自然是不好對着沈老師去評價他的家人怎樣的。
倒是那個藥劑···
陌染仔細地思考着前些年市面上究竟出過哪些引起過轟動的新型替代藥劑，
但因爲那時候的她，還只是一個被陌傾顏母女包裝成了紈絝的她，
並且算起來，估摸着也就小學五六年級的樣子。
以至於有些東西，實在是不太清楚。
還是一旁的亦北辰沉默了片刻，
有些猶疑地轉過了頭：
“你說的藥劑，是前些年的那個幫助抵抗初期癌細胞的那個輔助性藥劑？”
“是的，你居然知道？”
沈老師有些意外地看向了亦北辰，讚賞地點了點頭：
“你那個時候最多應該也還在上高中吧？居然會關注這些。”
陌染愣了愣神，還沒反應過來，
亦北辰就先衝着她笑了笑：
“我記得那時候陌擎遠好像還藉着這事火了一把，
不過我沒怎麼關注，
只是聽說陌氏推出的新藥，造福了許多人民。”
陌染：···
她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纔會有這麼坑的一個親爹？
略帶點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陌染彎了彎脣：
“那沈老師，如果，陌擎遠現在出現在您面前，您會怎麼做？”
“我能怎麼做？”沈老師輕嘲了一聲：
“他是高高在上的陌氏總裁，我不過只是一介山村布衣，又能拿他如何？
必要的時候，說不定還得忍氣吞聲，
求來他爲做表面功夫的一點慈善捐贈，
也好給孩子們換個好些的學習環境。”
陌染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繼續試探：
“那如果他不再是陌氏的總裁了呢？甚至身無分文，也只能留在這裡，再也無法離開了呢？”
沈老師微微一愣，旋即卻是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輕笑出聲：
“怎麼可能！這種不可能的事情，沒必要浪費時間去進行幻想。”
陌染卻不肯死心，一臉認真地繼續盯着沈老師：
“所以說是如果啊？我這人向來神奇，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就那麼隨便一說，後來就有可能實現了，您要不就隨便想想？”
沈老師：···
有些無語地看着面前這突然有些不一樣了的女孩，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對方突然就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古怪，
但他看着那雙認真的眸，卻也實在是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
索性便低下頭，
當真認真地思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