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帶他出去後,帶到後樓梯,免得他又走進去打擾他們。
坐下來看着他“嘿兄弟你怎麼回事?”
“我愛她,你懂嗎?”
“我知道你很愛她,但這是虛擬的,這只是她的工作。”
“不,怎麼會虛擬,她是一個真真實實的人,她就在我面前。在這之前我們只能一屏之隔,但現在的我可以真的來給她幸福。”
阿明笑了笑,這傢伙真的看直播看上腦。正如當初蘇蘇離開阿明一樣,阿明很明白他的感覺,但又如何,這只是粉絲們單戀而已,況且劉晨欣也不喜歡他。
“其實我也曾經和你一樣很愛一個主播,但直到有一天她跟我說不播了,那個時候我真的很生氣,我那麼愛她,每天送禮物,陪她聊天,沒人的時候都是我陪她的,她爲什麼說走就走,不留一片雲彩,當時我的心也像你一樣,心很疼但我知道日子還是照樣過。”
“那說明你不夠愛她!”
“不!正因我愛她,我纔要學會放手。我不會告訴你我和她分開了我有多難過,什麼時間可以沖淡一切騙人的!當你再次打開直播軟件查看所關注的人,看到她的頭像,你就會不自覺的點進去看,看她還有沒有關注哪些人,重要的是有沒有把自己取關。”
“去她關注的人裡面看他們直播,看看能否在她所關注的主播裡面再一次遇見她,哪怕她已經把我取關了,我也很想跟她說一聲什麼時候直播。”
說到這阿明,發現自己也挺白癡,看個直播還注入那麼多的感情。
他看着阿明,打了一個寒顫,抖了抖,真TM肉麻,但自己何嘗又不是。
這也是阿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坦露了他在直播間迷戀對方的心聲。
可能這就是人們說的日久生情吧,這種感覺還挺可怕,因爲當對方離開了,你的心就好像抽離一樣,活生生把你的心臟拉出來。
“呵~我看你們這些運營都不是真心的,哪有你說的那麼肉麻。”
“是,可能我沒有你那麼真愛一個主播,你獨關她一個,我沒有,但正因爲我沒有獨關過一個主播,我才知道直播間不是一個談情說愛的地方。”
阿明拿出手機,給他看到自己所關注的十五個主播,全是女主播。應該說是阿明刪剩下的十五個主播,因爲直到現在,阿明也期望有一天還能再一次看到她們上來這個平臺直播。
“看,這15個主播,都是我最喜歡。”
布魯能疑惑看着他。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還喜歡她們,但我可以告訴你,她們的每一個外貌,哪裡人喜歡什麼,到現在我還記得清清楚楚。”
指着蘇蘇的頭像“這個就是我跟你說曾經最愛的一個主播,我第一次玩這個平臺關注的就是她,第一次開通真愛服務,就在她這裡開,可是不夠一個星期她就退網,還把名字和頭像改了。從那次開始,我加的每個真愛都小心翼翼。寧願沒愛,也不要錯愛。”
“這個雪梨,在澳洲工作的華人,我已經忘記第一次看她直播是什麼時候了,但我有她微信,還有個真愛微信羣,也很久沒聯繫了,但我知道她最近在做電商,而且還不錯,聽說她下面跟她混的還幾百人。還記得當時她在澳洲直播的時候,我們永遠差兩個小時。每天聊到他們那邊凌晨三四點。”
“小小鈺,說自己是個假唱主播,唱歌還可以啦。不過我喜歡她的不是她唱功而是那份親和力。是她教會我網上賭球。那時候是世界盃吧,我還贏了五塊錢剛好一瓶可樂加一包餅乾。”
“雪珍,在廣州賣衣服的湖南人,經常自嘲自己一口塑料普通話,我和加菲貓經常笑她。後來因爲她們店擴充,所以之後就沒再直播了。連唯一的真愛粉羣也散了。我還記得那一句,做人要對自己有迷之自信。”
“貓曉咪,第一次看她就覺得她像一個明星,葉璇,但她比葉璇胖,所以我就給她取了一個花名“胖璇”我還有“喜歡”、“猛爺”曾經的我們無話不談。不過時間久了,猛爺離開,喜歡也去工作,之後她就有空才播,沒空就不播。雖然如此,但有時候無聊,我還是會微信一下她。”
“太陽女神,很“胸猛”的一個主播,身材超級好,和我這個可樂仔同期的主播,人家三個月就56級,但因爲家中的原因就沒再看過她直播,聽她說她的家人根本就不想她玩直播,說什麼女生不應該拋頭露臉,她家裡人思想上面應該還是比較保守。”
“Irene,我和她曾經是同一個直播公會,就是那個“無非”公會,她好像是某培訓機構的英語老師,喜歡英文歌,插花,還有旅遊,每次去她直播間她都會說她想去哪裡旅遊。不過久而久之她也沒直播了。可能真的去環遊世界了。”
“Super大橙子,翻譯員,應該是吧,反正我到現在也不太知道她的工作性質。每天早上十點半直播,但最近也沒播了。她直播說TED的文章和講解,她說過很多TED的文章,但最讓我有印象的應該就是同聲傳譯《How Simultaneous Interpretation works》應該沒有讀錯吧哈哈,但我還學會了一句“Bon appetite”我在她的直播間經常答非所問,搗亂,有事沒事也問一句「中午吃什麼」不過我每次直播的時候她都會盡量抽時間來看我,打聲招呼,有時候還會送禮物,但前提是我發了紅包。”說到這阿明不自覺的笑了笑。
“念離離,讀美術的大學生,我第一次和她PK就說我是一個糟老頭。”
布魯能看着他。
“那你還真的挺糟老頭。”
阿明看着他,一時間也不知道給什麼反映好。布魯能指着手機,讓他繼續。
“可愛的小海燕,也是做培訓機構的,她好像是語文老師,也是我第一次在直播間看到第一個吸菸的女主播。她給我一種很瀟灑的感覺,不羈放蕩愛自由。剛看她的時候有點微胖,但我想她現在應該瘦下來了吧,都快半年了。”
“旺旺碎冰冰,讀播音主持的大學生,還騙我說是讀美術的,我當時真的信了,可想而知我是一個那麼單純的人。”
布魯能忍不住笑噴了。
“噗,你還單純。”
“我在她的直播間簡直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剛開始的我,用我的土味情話一波又一波的攻陷她這個無知少女,還騙了一個場控來做,後來仗着自己是場控就在她的直播間胡亂開車,之後就被拉黑我兩天,不過最後把我解封了,但我已經不再是她的場控了。”
“那你傷心嗎?你那麼喜歡她?”
“沒什麼傷心不傷心的,遊戲而已。不過現在她已經從那個無知少女變得獨當一面的主播,也挺開心的,算是看着她成長吧。”
“幸運星,一個廣州本土主播,經常說一些不“包準”的普通話。但也不能說不標準,大部分廣東人都這樣吧,三句普通話裡面就有一句是粵語。她很喜歡唱歌,有人在唱,沒人也在唱。她是我唯一一個,在一場直播裡面,刷超過50元現金的主播。”
“呀,原來你不單單糟老頭,還是個摳門的糟老頭。”
“喂!大哥,錢不容易賺呀。不過話說回來,原來她是我的總榜一。”
“看人家對你多好,你還不快去給她送禮物。”
“喂!你不要懟我好不好。”
“好好好,你繼續。”
“你還真的當故事聽。”阿明看着他。
“聰明的二汐,年紀輕輕,看上去有很多感情的問題,她的朋友圈經常發一些多愁善感的感情話語,我跟她的相遇是隨機PK中連上的,真的很隨機就P上了。第一次和她聊得很愉快,然而卻忘記關注她,之後我再一次隨機PK的時候就關注了她,因爲我知道上天給多我一次機會,就是讓我 不能失去這位好朋友,她也沒播啦~最近去參加練習生。希望她越來越好。說不定她火了之後就是我可樂仔第一個認識的明星朋友。”
“77,這個主播應該怎麼說她呢?”說到這阿明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我欠她一句對不起,但我已經忘記了,我做錯了什麼。”
“挖槽!你真是一個沒良心的傢伙,做錯什麼都不知道。”
“時間都過了那麼久了。”
“沒良心就沒良心啦!”
“她是我在YIapp唯一一個拉黑我到現在都沒有把我放出來的主播,直到現在已經不播。我和她的相遇就是很普通的相遇,隨機劃了一下頁面就進去了,當時我看了她十分鐘,她就在哼歌,玩手指完全不懂得歡迎粉絲進來。”阿明笑了笑。
“我看了她十分鐘,終於我忍不住就問她爲什麼不歡迎我,她那時候才發現我是一個真人,而不是機器人。然後就開始了我們的聊天旅程,久而久之我還知道她很喜歡時裝設計,她還說想報讀這方面的專業,那時候我還給了一個很大膽的創意給她“鴛鴦袖””
布魯能看着他:“什麼鬼?”
“她當時的反映和你一模一樣,還帶着一絲嘲笑。”
“什麼叫“鴛鴦袖”明哥?能不能解釋一下。”
“就是一件衣服或者褲子,左手和右手的衣袖長度是不一樣的。”說到這,他又想起了那幅傑作。他還記得當時他一邊看着她一邊畫圖的時候。
布魯能看着他,苦笑一番“什麼鬼,明哥我不是笑你哈,噗!好吧,我就是笑你,哈哈哈,你對時裝真的是沒有觸覺。哈哈哈。”
“你笑就笑,但你能不能正常點。你們這些普通人,也就只能這樣普通過了。”
布魯能冷靜過後看着他。
“你這樣說話,我是那個主播我都生氣啦,人家一心讀時裝設計,你給人出餿主意。”
“好,我錯了,不好意思。”
“那這個Sally小領帶呢?”布魯能指着那個主播的頭像。
“她啊,就是和你的劉晨欣是好朋友,也是她介紹來的,她這人比較固執,是那種,認定一件事情後就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我在她直播間一下午,沒有人就我倆,我叫她PK,死都不去,可想而知她是那種又固執又孤僻的人,不過雖然這樣,她還是挺多話的,也算是一個小機靈鬼。一個人對着我們可以聊得盡興,但一PK見真人就陷入不知所措的尷尬位置。”
“人家新手主播嘛,你要給點時間和耐心。”
“我已經給了她一個星期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她直播那麼久,我只見過她一次PK。唉算了不跟你說那麼多,你走吧。”阿明這時候才發現跟他說的太多了。
“走是一定的了,但我要回去看看我的劉晨欣 吃飽沒有。”
阿明一手抓住他,指着他說:“喂!我叫你回家,不是叫你去騷擾她。”
布魯能甩開他。
“我這不叫騷擾,叫愛,像你這種關注十五個主播的花心、摳門、知錯不改,的糟老頭根本無法比,別拿我跟你相提並論。我對劉晨欣是真心的!”
阿明真是倒抽一口涼氣,跟他說那麼多竟然被抓到痛腳了。
“真心個屁!你現在說愛她,十年後呢?當你沒錢再給她打賞,她的臉上出現了皺紋雀斑等等,變得不再白裡透紅,開始脫髮不再青春可愛的時候你還愛她嗎?你真心問一下你自己,你現在的愛她,是對她的外表還是真心的愛,如果她的外表只是一副腐爛的臭皮囊時你還愛她嗎?”
“我不管,趁她現在年輕我愛她多少是多少,反正人也是會老去的,倒不如現在轟轟烈烈的愛她一次,哪怕就這一次。”
“不管不管,就算你家裡有礦也會有挖空的一天。”阿明已經和他無法再溝通下去,只好獨自離開。
晚上
阿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電腦屏幕的數據,回想起今天中午和布魯能的談話。原來自己也下了很多感情在這個平臺,十五個主播還有聯繫的,其實十個都沒有,有的有微信有的沒有,但有和沒有又有什麼差別?
可能和他們僅有的聯繫就是Yiapp裡面還關注着她們。
不過回想起以前通宵達旦的聊天,來回跑騷的日子,還甚是懷念。
拿起旁邊的耳機,放起了音樂。是連詩雅的《到此爲止》。或者正如歌名一樣,以前的往事到時爲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