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幾人完全說不出話來。
不管是縛龍組織還是皇帝書的存在都不是他們能夠接觸的秘密，臉色完全鐵青。
“回去後，你們會簽署保密協議的。”
“明……明白。”
幾人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這些事情原本就不該他們知道，現在僥倖知道已經算是例外。
不籤保密協議是不可能的，莫冉不會同意這麼多知道秘密的人在外面。
“普通人簽了這個有編制麼？”王多魚好奇問道。
“你看的上？”
“算是替別人問問，萬一有人恰好遇上呢？”
“沒有, 不過可以免費喝茶。”黃昊英看過去，“簽了保密協議根據級別不同，每隔一段時間要去抄寫保密條例，一週一次到一年一次不等，普通人的話，可以喝茶喝到飽了。”
“當我沒問吧。”王多魚聳聳肩。
“話說既然已經知道了, 現在是不是可以隨便聊了？只要沒有外人在……”半兩金指了指幾人。
“你想說什麼？”寧帆問道。
“縛龍，之前我偶然聽到過伱二叔他們討論過, 他們好像也是縛龍？”
“不一樣的存在。”
寧帆解釋了下縛龍小隊和縛龍的區別。
“所以, 縛龍是非官方的，以賺取利益爲目的的私人團隊，縛龍小隊是官方的？”
半兩金面露詫異：“那爲什麼會用幾乎一樣的名字？”
“因爲寧家之前是從縛龍出來的。”
……
這個秘密出來，除了寧帆，其他人全部愣住。
“很驚訝是麼？”
寧帆笑起來。
這是嶽老鬼告訴他的事情，在照片之後，只不過當時他並沒有想到這一點。
現在得到了其它的線索自然對上了這個答案。
“縛龍組織的確一直存在在夏國大陸，也在根據他們的行事準則做事，但是在建國後，縛龍組織出現過一次分裂。”
“我的父母就是縛龍組織分裂出來的反叛者？或者說投誠者？”
寧帆目光閃爍。
“寧家，應該是我的守護者, 所以他們對我的態度, 就是一個奇怪的樣子。”
“現在想來, 是有一些敬畏還有些不太融入卻又很保護和關照的感覺。”
“所以現在我也要找到他們。”
……
寧帆說着, 他們聽着, 沒有多餘的話。
寥寥數語就說明之前的事情。
半兩金紅了眼眶。
女生確實聽不得這種感動的故事。
黃昊英沉默下來, 半晌：“牛逼！”
“多學點文化吧, 下次別這麼幹脆行麼？”王多魚找到機會反諷一句：“這是身向榆關那畔行, 夜深千帳燈。”
黃昊英嘴脣翕動：“那你找人試試看？”
“找就找，我們王家的人又不是吃乾飯的。”
王多魚放出消息，所有在東都的情報人員全部行動起來。
地上地下，都在尋找另一隻傳國玉璽還有購買人的信息。
忽然間，寧帆電話響起，姚鈺再次來了電話。
“丁哥，錢找的怎麼樣了？這邊買家已經聯繫差不多，可以直接報價了，價高者得。”
“現在連拍賣會都不舉辦了嗎？”寧帆敲敲手機表示自己的不滿。
“丁哥，時間緊迫，這個實在是來不及，要是平時，我們姚家多少給你安排上十層樓的拍賣會，禮花放一整天不停的。”
話音一轉。
“可現在不是有人盯着，這城裡面現在可不太平，光是探子就有六七波人。”
“琅琊王家、天師山張家、孔聖家族……還有天都、港島各種地方過來打探消息的，安全重要。”
“怎麼看東西？”寧帆繼續問。
“直播，我會安排個地方和賣家見面，東西我保留, 到時候以姚家的名義做擔保, 不會出問題。”
“先看看玉璽再說，十幾個小目標砸下去，不能聽個響，看看照片總行吧？”
“成。”
姚鈺很快發來了玉璽的照片。
“高明！”
只一眼，寧帆臉上就帶上笑意。
“氣氛炒熱，再拿個假貨出來，還搭上了姚家的信譽，這一波，真的是殺機取卵，徹底洗白，絕了。”
三人面色微變，這話聽着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情。
“怎麼回事？”他們全部湊了過來。
“這個東西是假的，雖然是高仿的，可時間太趕，還是有些粗糙，不過比市面上流通的那些要好的太多了，一般的鑑定師沒有見過都會翻車。”
“爲什麼？”
三人問的是姚鈺爲什麼這麼幹。
“你們說呢？”
寧帆搖搖頭。
“自古家族內部爭鬥，面子無論如何是要保住的，至於裡子，差一點也不要緊。”
“世人都知道姚家的裡子是姚鈺，做着黑活髒活，面子是姚珏，乾乾淨淨，是文物界的扛旗人，可是誰能想到姚鈺並不想只做個裡子。”
“寧大師，你是說……”黃昊英頭皮發麻。
“嗯？如果你想的沒錯的話，那就是了，姚珏，反了。”
這個反，是反了姚家。
東都姚家，面子和裡子決裂了！
這種消息要是平時放出來，足夠在東都文物界掀起十八級的地震。
可現在，整個東都都沉浸在尋找傳國玉璽的買家和賣家的狂熱行動中。
沒有人注意到這件事情，所以姚鈺做的格外的順利。
如果不是寧帆認出來傳國玉璽是假的，可能到離開也不會暴露。
“運出來博物館的文物換成自己的資本，再用傳國玉璽當做誘餌來騙取最後一波資金，從此消失在東都甚至國內，妙！真妙！”
寧帆拍手稱讚。
“可他就不擔心失敗麼？”
“亂世出英雄，對文物界來說，沒有比現在更亂的時候了，時機選的很好。”
寧帆側目。
“之前黃隊長調來的資料上顯示，姚鈺的人是從這個月開始瘋狂替換館內的文物的。”
“雖然姚珏全部補了回去，可是買賣的資金不一樣，姚鈺這筆錢明顯還沒有放回到姚家的賬戶。”
只是簡單盤算，寧帆甚至推測出了姚鈺手上現有的資金量。
“三十億！足夠他在全世界任何地方瀟灑過一生了。”
“他這是要毀了姚家成就自己？”黃昊英冷着臉：“好狠的心。”
“無毒不丈夫。”王多魚很快平靜下來，“反正他是家族選中的棄子，想要自保只有兩個辦法，不能算錯，而且，很有智慧。”
“縛龍組織的出現可以吸引官方層面的目光，傳國玉璽則是可以轉移大衆注意。”
“從某些角度來說，我更傾向於姚鈺早都拿到了這枚傳國玉璽，只是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
三人略一思索明白過來王多魚的意思。
“確實，如果沒有寧大師，他現在或許已經成功了，到時候帶着傳國玉璽去國外，身價甚至可以超過五十億。”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收網吧。”
寧帆沒了興趣。
本來以爲東都這裡可以找到太多的線索，沒想到從傳國玉璽到後來的文物，居然都是姚家的裡子設的局。
“可惜。”寧帆嘆口氣，“要是再往前百年，他們兩兄弟必然能在文物界留名。”
“現在，一個牢獄之災，一個恢復白身，姚家，也要涼了。”
“天涼了，遲早姚完！”
寧帆試着說出那句逼格滿滿的話，嘖嘖舌。
“果然還是不如天涼王破來的有氛圍。”
“別，寧大師，我還想活着。”
王多魚眉頭狂跳，連忙勸阻。
“寧大師，那姚半仙呢？你怎麼看？”
黃昊英好奇寧帆給了姚家兄弟這麼高評價後會怎麼看傳說中建國後盜墓第一人。
“他？土夫子一個，只不過有些勢力罷了，真論起心眼子，比他這兩個孫子差了幾百倍。”
“東西不錯，不過我在哪取東西？還是去姚家麼？”
“不用，拍下來之後我會安排人送到丁哥你指定的地點的。”
電話裡聽不出半點異常。
可寧帆還是敏銳發現了一些異常的信息。
掛斷電話，給了黃昊英關鍵線索，後面的事和他沒有關係。
“走吧，吃點東西去。”
寧帆招呼兩人外出。
“寧大師你現在居然吃的下？”
王多魚睜大眼睛佩服不已。
“做完這麼大的事情還有胃口吃飯，果然不是一般人。”
王多魚很是激動。
“姚家！這可是東都姚家！在古玩界裡面的地位算是全國頭一號了，持續了也有千年時間，就在寧大師你手裡沒了……”
“這麼激動的場面，你還能吃得下飯？”
“不然呢？”
寧帆平靜道。
“這麼多年的家族，細說下來沒有幾個乾淨的，只不過以前的不查就算了，現在還想着搞這種事情，自己找死，有什麼可惋惜的？”
“也是。”王多魚默然，莫名有些悲傷。
“兔死狐悲？”寧帆好奇問着。
“……算我輸了，您厲害，趕緊找個別人霍霍去吧，我怕我真的被你氣死。”
“西湖醋魚吃麼？再來一碗胡辣湯和驢肉火燒？”
“這什麼搭配？算了，還是我來搞吧。”
這麼一激，王多魚沒了心思，主動開始找起外賣。
湯足飯飽後，黃昊英終於回來。
“全部搞定了。”黃昊英臉上還有激動的潮紅，“姚家上下一百四十二人全部歸案，年齡過小的沒有出過事的全部放了，省下了一百一十七人，全都是有事的。”
“這麼多？”王多魚驚訝道。
“嗯，除了直接交易的，不少人是在各種地方當學徒、助理、朝奉……這些人是姚家能夠經營成第一盜墓家族的中堅力量。”
“而且你們可能想不到最小的一個居然才九歲。”
“九歲？能幹什麼啊！”
就連寧帆都好奇起來。
“下墓。”黃昊英面色陰沉，“有些墓葬成年人就算是訓練有素也進不去，但是孩子不一樣。”
“稍微訓練就可以利用沒有長開的韌性進去許多進不去的地方。”
“不少的冥器都是這麼運送出來的，而八歲的孩子已經有中毒的跡象，現在聯繫了李醫生那邊救治。”
李醫生？應該是李沫兒了。
寧帆鬆開手，重新握拳：“死有餘辜。”
衆人青着臉點頭，認同寧帆的話。
王多魚脖子一涼，這下姚家是真的涼透了。
“對了，姚鈺呢？”王多魚想到什麼。
“也落網了。”黃昊英終於有了笑容，“在寧大師說的地方找到了他，那個傳國玉璽果然也在他邊上。”
“賬戶還沒有交代完全，不過現在從歷史記錄裡面查到的金額已經有十多億，還有一個姚家的秘密賬戶，裡面還有七八億，看資金流向應該是管理全國的各個信息渠道的。”
“不錯。”
寧帆點點頭。
看來這次東都行動最大的收穫就是這個名單和賬戶了。
一舉剷除姚家花費千年時間經營的情報網不說，順着藤蔓找到瓜，甚至可以完成肅清全國各地地下文物交易市場和重點接頭人的任務。
難怪黃昊英說這是文物界過年的事件。
相信未來幾個月故宮博物院一定會收到許多新的文物，鎮館之寶也能多上幾件了。
……
“這次你可是出了大風頭，還惹來了一堆事情啊。”
莫冉的電話響起，客套之後，抱怨也掩蓋不住爽朗的笑聲，聽着還不止一個人在那邊。
“院裡面有點能力的人全部過來了，你小子，這次可真的送了一個大禮包過來。”
“足足一百多萬件文物，比一些博物館的館藏還要多幾倍，現在我們這些人可都是痛苦地快樂中。”
寧帆嗯啊應付兩聲，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果然，你猜出來也就不瞞你了，本來傳國玉璽是要收回的，但是你這次功勞實在太大，加上你，縛龍，嗯……”
莫冉停頓着，猶豫了下。
“反正，據理力爭後，上面覺得你可以保管那個東西，僅限於博物館裡面。”
寧帆眉頭跳動。
這還真的是一份大禮！
連他拿到東西的時候都沒有想過這東西能夠保存在自己這邊，所以才聯繫莫冉交了個假的過去。
沒想到真的能夠留下真品。
“值了！”
寧帆長出一口氣。
收藏傳國玉璽，這算是達成夏國文物界愛好者中的至高成就了吧？
“寧大師，莫老什麼事情？”幾人忙完自己的事情看過來，發現寧帆表情不太對。
“臥槽！”
“這還有天理麼！”
“傳國玉璽，就這麼給你了？”
三人眼神發綠，像是餓了十天的狼看到肥肉。
“別搶，回去都有，現在正事要緊。”
寧帆打斷他們的衝動，重新攤開地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