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把糖水遞給蘇漪,問她:“大妹子,你在市裡有住的地方嗎?工作找好沒?吃住怎麼辦?”
“吃住的地方,我都已經安排好了。聽說最近城裡許多地方都在招工,我也不愁找不到工作。多謝嬸子關心。”
蘇漪走近抱着個大桃子啃的劉鳳梅,告訴她城城邀請她去肖家做客,劉鳳梅高興的很:“我也想見見城城。”順便去肖家把肖公安給的錢、票還給他,“大姐,可我還不知道城城家在哪兒呢?”
“這個嘛,不用急,到時肖公安應該有安排。我們等候通知就是。”蘇漪不好說她自己也不知肖家在哪兒。肖公安壓根兒就沒和她說。“你的腿和手,好些了嗎?”
“嗯。沒那麼疼了。傷口有些癢,醫生說是在結痂,讓我不要摳,難受死了。”
“那也要聽醫生的。”蘇漪笑着同劉家人道:“看到梅子這樣,我就放心了。叔、嬸,我還要到車站坐車,就先告辭了。”
“我送送你。”劉元清一向是個善於創造和把握機會的,他對蘇漪既好奇又有好感,這時毛遂自薦:“剛好我還有點事兒,想問問蘇同志。”
“那好吧。”蘇漪放下糖水,拗不過夏秋,被她塞了一袋子桃子和李子,說是讓她在車上吃,免得暈車。
劉建軍還給了她劉坪生產隊的詳細地址,讓她在市裡定下後,給他們寫封信去。等劉鳳梅好了,他們好到市裡探望她。
蘇漪在這邊也沒什麼熟人,見劉家人心性不錯,也想和他們結交,方便以後來往。再加上她還覬覦劉坪生產隊山裡的各種獵物,總想找個時間進山逛一逛,便笑着點頭應了,說會盡快給他們去信。
……
劉元清想和蘇漪多處處,沒有騎自行車送她,而是和她一起隔了點距離,肩並肩走向車站。
一路上,兩人通過閒聊,蘇漪知道了劉坪生產隊隸屬於湛江市仁美縣桂花鎮大彎村,同松江縣隔得較遠,與湛江市的距離倒是要近些。從劉坪騎自行車到市裡,大約三個小時。到縣裡卻要將近五個小時。
劉元清先告訴了蘇漪劉鳳梅被拐的經過。
原來,劉鳳梅兩個親姑媽都住在桂花鎮上,她在鎮上中學上高中,平時兩個姑媽家輪流住,學校放假就回自己家。因爲她年紀大了,桂花鎮到劉坪生產隊的路又是她走熟了的,平時也沒出過事兒,都是她獨自往返,家裡人也不擔心。
誰知劉鳳梅運氣不好,纔開學沒多久,在放學回家的路上,叫羅大弄暈拐走了。劉家人還以爲她住在了鎮上姑媽家。
夏秋在劉鳳梅被拐走的次日,帶了家裡分到的野豬肉去鎮上,給劉鳳梅兩個姑媽,聽說她昨天已經回家。當時夏秋也沒多想,以爲劉鳳梅去同學家玩兒了。這種事,她之前也不是沒幹過。
可劉鳳梅接連兩天沒回家,劉家人終於急了。劉三哥和夏秋去了與劉鳳梅要好的幾個同學家,想說逮她回家。不說讓她幫忙下地春耕,就是在家帶帶小孩兒,也好叫他們騰出手來做農活。
沒想到到處都找不到人,這才急得到公安局報了警。
他們在局裡聽公安說最近柺子猖獗,劉鳳梅很可能是被拐子拐走了,找回家的希望不大,叫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夏秋和劉鳳梅的姐姐、嫂嫂們聽了,抱頭大哭了幾場。劉建軍和劉鳳梅的叔伯兄弟們,也是難受的很。劉鳳梅是他們老劉家腦瓜子最聰明,最有希望考上大學給劉家光宗耀祖的。結果……
本來劉家人對劉鳳梅被找回一事並沒抱多大期望,這年頭叫人販子拐走的,能找回來的很少。
誰知公安這麼給力,才一個月的時間,就把他們老劉家的寶貝閨女找回來了。
“當然,這其中蘇同志功不可沒。我聽醫生說了,梅子被送到醫院時失血過多,情況很危急。若非你及時發現她,帶人把她送到醫院,如今我們見到的,就是梅子的屍體了。”劉元清鄭重其事地向蘇漪鞠了一躬,“多謝了。”
“使不得。”蘇漪扶起他,“要說也是梅子命不該絕,好人有好報。”
劉元清直起身,垂眸看着蘇漪叫刺叢劃傷了的手背,又擡眼瞅了瞅她仍帶着傷疤的臉,心裡奇怪地升起一股心疼。是那種刺癢的疼,不劇烈卻難以忽視。“蘇同志的傷可還好?有沒有叫醫生開藥塗抹?別留了疤,就不好了。”
“都是小傷,不礙事。”蘇漪自己就有祛疤的藥膏,一抹便能將皮膚恢復如新生嬰兒的肌膚一般光滑鮮嫩,就是效果太好,她一時不敢用。
劉元清聞言,卻覺得蘇漪灑脫率性不做作,心中對她的好感更甚,“我們家七叔公當年跟着逃難到劉坪的一位老中醫,學過好些年醫術。他獨門秘製的祛除疤痕的藥膏,效果很好。”
“去年我侄兒貪玩摔破頭,額間留下一道一指長的大疤。我弟妹給他用了七叔公的藥膏,連續塗了兩個多月,疤就沒了。”
劉元清笑問蘇漪:“不知蘇同志在市裡哪個地方落腳?等我回去,讓七叔公給你制些膏藥,送到市裡給你。”
“我暫時會住在老公安局大院。”蘇漪見劉元清面露迷惑,明白他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兒,便道:“我近期可能會到劉坪走一趟,到時再去叨擾七叔公,就不麻煩劉書記了。”
“那感情好!”劉元清拍手而笑:“其實我們也想請蘇同志到劉坪的。只是因爲梅子那兒離不開人,想說等梅子病癒,再邀蘇同志到劉坪做客。只是不知蘇同志到劉坪,所爲何事?說來聽聽。或許我能幫到你。我雖然不才,在劉坪和大彎村,還是能說上話的。”
“劉書記太謙虛了。您願意幫我,我當然感激不盡。”蘇漪見這條巷子周圍也沒什麼人,靠近一步,小聲問劉元清:“聽說劉坪每年都會組織村裡的青壯年進山狩獵,不知道最近隊裡的收穫怎麼樣?”
劉元清的耳朵有些發癢,好在他膚色深,看不出臉紅。他也壓低聲音回蘇漪:“收穫還不錯。蘇同志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