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瘋狂粉絲的聲音落下,所有的目光在一瞬間都落在了小骨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腰上被纏上了一圈自制的定時炸藥!
“這是什麼東西!!!”
小骨的尖叫直接穿破了所有人的耳膜,站在她身邊的陳繼忠卻立刻反應了過來。
“所有人,退開,立刻馬上退開!”
陳繼忠看着上面只剩下區區十分鐘的倒計時,就算是以他見多識廣的性格額頭上都不由浮起了一層冷汗。
“媽的,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瘋子?”
陳繼忠低聲暗罵了一句,卻立刻用自己的專業斷定炸彈的屬性。
“這是人工製造的土炸藥,製造手法低劣,我現在不能斷定範圍,所有人立刻退後五公里。”
陳繼忠對着對講機低吼着,無數的人羣立刻向後退開,畢竟誰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反倒是之前就已經到這裡的錢教授整個人愣在了原地,那張臉,那張臉!!!
那完全是和自己妻子年輕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認得,他認得,那就是自己的女兒!
陳繼忠的聲音他沒有聽見,全世界彷彿在這一刻都被錢教授屏蔽了,他找了自己女兒整整十年!
整整十年!
沒有人知道他這十年是怎麼度過來的,這十年來,他不斷的追尋着自己的女兒,無數次想要放棄。
可是每每午夜夢迴,他都好像能夠看見女兒的那張臉,那純真的笑臉,第二天他再度爬起來,不斷的在希望和絕望中徘徊。
但是今天他看見了,當他看見這個女孩第一眼的時候,他就能夠確定面前的這個姑娘就是自己的女兒,就是自己的女兒,自己已經走丟了十年的女兒!
他無視掉了面前的一切,一步一步逆着方向走進去,和所有人的方向相反,他成爲了整個人羣中唯一一個逆行的人。
“嘭!”
錢教授被人撞到在地上,他彷彿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再度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卻帶着幸福的笑容。
一次,接着一次,不斷的被人撞倒,不斷的爬起來,在那擁擠的人羣之中,他顯得是那樣的鶴立雞羣。
手機此刻掛在了他的脖子上,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了面前這一幕。
沉默,直播間裡是無言的沉默,小骨的身份他們早就已經認出來了。
畢竟作爲喜歡網上衝浪的他們,自然是瞭解最近大火的明星,可是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形容了。
李一帆原本看戲的心態也逐漸淡了下去,他的腦海裡出現的是父母離開時候的場景,或許那個時候的他們費盡全部力氣將妹妹送出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想法吧!
“加油!”
不知道爲什麼,李一帆沒有頭腦的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下一刻。
無數的加油刷在了李一帆的直播間中,他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現在錢教授應該做的是離開。
離那個最危險的爆炸物越遠越好,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的手彷彿不聽自己使喚一樣,紛紛在屏幕上打出了這樣兩個字。
似乎他們所有人在這一刻都被錢教授感染了一樣,就在萬衆期待的時候,一雙大手死死的攔住了錢教授。
“不好意思,這位同志,前方危險,還請撤離!”
一張剛毅的臉出現在了屏幕裡面,出奇的沒有人諷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卻感覺到了一陣惋惜。
惋惜錢教授沒有見到自己的女兒,惋惜這場遇見。
“不!”
錢教授瘋狂的搖着頭,拼命的向着前面走,危險在他的眼中已經不重要了,那可是自己十年未見的女兒啊,而且她身上的炸藥!!!
一想到這裡,錢教授更加的急不可耐,他想要衝上去,他想要告訴她,父母從來未曾放棄過她!
錢教授拼命的向前衝着,那個武警雖然不清楚他爲什麼這麼瘋狂,不過他的職責所在,他不能夠讓任何一個民衆有危險。
他雙手死死的拉住了錢教授的腰,要將錢教授拉回來。
錢教授那看似嬌弱的身體卻在這一刻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整個人發了瘋一樣的向前衝着。
“女兒,女兒!!!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啊!!!”
錢教授拼命的嘶吼着,而此刻站在最中間的兩個人都愣住了,下意識的看了過來,花小骨看着那熟悉的輪廓,看着那張被風霜侵襲的臉,心卻忍不住的一陣抽搐。
她只是覺得面前的這個中年人有些熟悉,可是卻不知道他是誰,她失憶了,沒錯就是偶像劇中最爲狗血的情節,發生在了現實中。
在她被人販子帶走的時候,因爲拼命掙扎磕到了腦袋,整個人陷入了昏迷之中,鼻息也弱到了一定程度,在人販子眼中,他們需要的是活的小孩。
他們沒有錢救她,當然了就算是有錢也不會救她,自然是直接將她扔在了馬路上,還好天無絕人之路,她被一個好心人撿了回去,也就是她現在的父親。
可是在這個過程中,她喪失了全部的記憶,成爲了那個好心男人的孩子,也是在那個男人的拉扯下,一點點的長大,成爲了今天的花小骨。
當錢教授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無數的記憶彷彿衝破了過去的牢籠,如同一隻兇猛的野獸咆哮出籠,那屬於過去的一幕幕出現在了她的記憶裡!
淚水逐漸模糊了她的眼眶,是的,她記起了面前這個男人是誰了,這個曾經無比疼愛自己的男人是誰了!
“爹!!!”
花小骨失聲大喊着,錢教授笑了,那張因爲無數次跌到已經髒亂不堪的臉上,卻露出了這個世界上最純真的笑容。
“好...好孩子!!!”
錢教授聲音顫抖的說着,他想要走上前去,他想要擁抱自己的女兒,自己已經失去十年的女兒,卻再一次的被人死死的攔住了。
這一次是兩個武警上前,將錢教授直接抗走了!
攔下錢教授是他們的責任,他們不能讓無辜的人陷入這種生死局面之中。
而讓錢教授向前衝的,則是父母的那顆心,那顆大無畏的心!
“爹,你跟他們回去,我會沒事的,這裡有警察在,一定會沒事的!”
花小骨也終於想起了自己是處於什麼情景之中,連忙急切的勸說着。
淚目了!!!
此刻李一帆的直播間中,無數的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幕感動了,原本的質疑聲早就已經消失不見。
剩下的只有彈幕裡的一片唏噓,隨着錢教授的遠離,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結果會是如何,只有李一帆平靜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知道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無數次推算過這次的卦象,他爲的只是滿足花小骨的遺憾罷了,因爲在他的卦象之中,花小骨是必死之局,陳繼忠也同樣是必死之局!
十分鐘之後,陳繼忠會因爲剪錯一根線和花小骨一起命喪黃泉。
而這也是陳繼忠唯一的姻緣線,開始即爲結束。
李一帆默默的閉上眼睛,手指不斷的在桌面上敲擊,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一樣。
不過如果有人能夠看到他的視角一定會感覺到無比的瘋狂,因爲他此刻能夠清晰的看見之前直播里正在發生的事情。
至於原因自然是因爲陳興!
他之前已經跟隨着陳指揮一起出動了,此刻他正站在陳指揮的身邊,看着他不斷的清理着一條接着一條複雜的線路。
“老大,真的不用叫拆彈專家過來麼?”
對講機裡傳來了一聲深深的擔憂,陳繼忠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浮汗。
“時間來不及了,我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等拆彈專家就位,人早就沒了,只能我來了!”
陳繼忠長嘆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是兵王,是真正的兵王。
шшш ▪т tκa n ▪¢ ○ 雖然沒有小說裡那麼神奇,但是他也幾乎什麼科目都堪稱優秀,不過拆彈這東西不像其他的,不是人人都能夠做的。
他雖然也懂炸彈的原理,但是讓他拆彈真的有些強人所難,還不如讓他安炸彈的快。
不過沒辦法,只能他上了,等不到總部的支援了!
“花小姐,我必須實話實說,對於咱們面前的這個炸彈我真的沒有什麼把握。”
陳繼忠非常坦誠的對花小骨說着,花小骨聽着陳繼忠的話有些沉默了,她沒有剛纔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樣。
但是她真的不想死,她剛和父母相認,她還有着廣大的前程,可是當她把眼神落在面前這個男人的身上時,突然有些沉默了。
她剛纔已經知道了,面前的這個男人是這支部隊的老大,也同樣有着大好的政治前途,他的未來必然是一片光明的。
她也知道這樣的任務不是非他不可,可是他依然沒有任何猶豫的留了下來,這一刻她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感覺沒有那麼害怕了。
“我知道,我剛纔聽見了。”
花小骨出奇的冷靜了下來,靜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反倒是反問了起來。
“爲什麼留下來,你明明應該是他們之中官銜最大的。”
“爲什麼?沒有爲什麼,因爲我是他們的長官,咱們的部隊,長官就應該肩負起長官的責任,這羣小子都是我看着長大的,老子還沒死,用不到他們頂上來!”
陳繼忠拍了拍胸脯,大笑着說道,眼神裡卻充滿了豪邁。
“你不害怕麼?你就不怕陪我一起死在這裡麼?”
花小骨更好奇了,陳繼忠看着花小骨的眼神只是笑了笑,緩緩的蹲了下來仔細的觀察面前的土製炸彈。
“說不害怕,那是我騙人,我也是人,我也有血有肉,我也知道疼,可是咱現在的一切都是國家給的,沒有國家,我現在還是那個混混少年,所以國家需要我,我義不容辭!”
陳繼忠緩緩的說着,話語中卻越來越激昂,作爲一個演員,她對錶演是極爲敏感的,可是在他的眼中,她沒有看見任何的惺惺作態,沒有看見任何的虛假。
他說的一切都是他發自內心的想法,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在他的眼中國家真的高於一切,高於自己的生命。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面前男人真誠的笑臉,她突然有些感動,聽着這裡一切的隊友,眼神也同樣激動着。
這是他們的長官,也讓他們所有人心中都涌起一陣自豪感。
“有你們真好。”
心安!!!
莫名的心安,花小骨脫口而出,在下面剪線的陳繼忠聽着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手卻微微一抖。
不得不承認花小骨長的的確是太好看了,剛纔那一笑差點讓他手抖剪錯線了!
“姐姐,你就安靜點吧,你知道你剛纔差點送走咱們!!!”
陳繼忠擦了擦自己腦袋上的汗,一臉無奈的說着,聽着陳繼忠的話,原本還一臉嚴肅的隊友差點直接笑噴了出去。
果然是去找算師算姻緣的隊長啊,這大條的神經不服都不行啊!
都到了這種時候,腦袋裡想的竟然還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連一直圍觀的李一帆嘴角都有些抽搐,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這都不是jing蟲上腦了,這簡直就是那什麼東西刻在腦海裡了好不?
時間一點一滴的走着,陳繼忠額頭上的汗滴卻越來越多,要知道拆炸彈最難的不是理清裡面的線路,最難的是那種時刻在刀鋒上跳舞的刺激感。
要知道每下一剪子,代表的就是他們和死神擦肩一次,更何況現在他們已經和死神擦肩了數十次了。
漸漸的時間距離李一帆估算的時間越來越近,只剩下了兩根線了,時間也只剩下不到半分鐘了。
緊張感已經傳遞到了每一個人的神經中,要知道這一剪子下去,就是真正決定生死的時刻了!!!
“害怕麼?”
不知道爲什麼面對最後兩根線的時候,陳繼忠突然打破死寂,擡頭對着花小骨問了起來。
花小骨卻笑了笑。
“就像你說的,說不緊張是假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有你在,我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是麼?李先生,我似乎明白您的意思了啊!”
陳繼忠嘴角微微揚起,最後一剪子狠狠的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