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的突然反水,幫助範同做僞證,這背後是否另有隱情?
黃星越發意識到,這已經不單單是一起尋釁滋事的事件了。肖燕或許是早有準備,爲的就是狠狠地將鑫夢商廈一軍。儘管不明白她這樣的動機,但是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卻無疑印證了這一點。或者還可以有另外一種猜測,肖燕之前曾經多次找過自己,想要讓自己過去爲她最新籌備的美食王國當操盤手,但卻被自己拒絕了。莫非,肖燕覺得自己不識擡舉,她得不到的人,勢必會爲她種下仇恨的種子,因而她要費盡心機地折騰自己,找自己的麻煩?
繁枝茂節的猜測,在黃星心中盪漾,這一切都成了一個難以揭示的謎團,纏繞在黃星腦海。
付潔在拒接了電話後,並沒有消停,手機鈴聲持續響起,她不得不按了接聽鍵。
電話是付貞馨打來的!付貞馨在電話中對付潔說,她和小惠已經在家裡等候多時。付潔搪塞說,商廈裡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要晚一些回去。
掛斷電話後,付潔望了一眼鎮定自若的肖燕,她正在慢條斯理地喝着從自己車上拿過來的名貴飲料,眼神當中充滿了自信。
肖燕說道:怎麼樣,考慮的怎麼樣了,做錯事情就要承擔後果,我不希望,把這件事情複雜化。但是,在原則問題上,我也不會讓步。我的條件很明確,也很簡單。讓當事人向我的孩子道歉,同時,鑫夢商廈要出公示,承認錯誤,賠禮道歉。
付潔堅定地道:不可能!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你提的條件,恕難答應。
肖燕反問:事情真相?真相難道還不夠明瞭?證人也有了,而且是你們內部的員工。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付潔若有所思地皺了一下眉頭,望了一眼黃星。
肖燕突然站了起來,說道:好吧,我給你們留一點考慮時間,這樣,我去商場逛一圈兒,你們二位,商量一下。
她帶着範同和兩名保鏢,氣宇軒昂地走出了辦公室。
付潔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近乎是自言自語地道:事情怎麼會這個樣子!
黃星叼上一支菸,眉頭凝重地道:也許,肖燕是衝我來的!
‘衝你來?’付潔搖了搖頭,若在平時,她肯定會阻止黃星在她的辦公室裡吸菸,但這次並沒有。付潔說道:我看不像。她針對的是整個鑫夢商廈。
黃星道:可能有一些事你還不知道,在此之前,肖燕曾經多次找到過我,讓我替她做事。她要在濟南建一個大型的美食城,美食王國。她找了我好幾次,想高薪請我過去操盤。但是都被我拒絕了。
付潔一怔:有這事兒?
黃星點了點頭:你說,肖燕來商廈找事,會不會與這事兒有關?會不會是故意,找我的麻煩?
付潔微微一思量:那倒不至於。她不可能因爲得不到一個人才而使用極端手段。她所針對的,不可能是一個人,一個個體。她心裡肯定還有更多的考慮。畢竟,她不是一個魯莽的人。在做什麼決定之前,肯定會有動機和目的性。
黃星強調道: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來,她到底是什麼動機!她以前,不是這樣!
付潔輕啓了一下嘴脣,欲言又止,但還是說了句:你以前跟肖燕私下關係很不錯,是吧?
黃星點了點頭:還行。至少,在徐文光出事以後,肖燕給了我很大的面子,免了徐主任那高額的賠償。這一點,我很感激她。
付潔舒了一口氣,端起杯子湊到嘴邊,卻差一點被滾燙的茶水燙到嘴脣,她吁了吁氣,說道:這件事,看來肖燕不會善罷甘休。她要逼我們鑫夢商廈出道歉書,書頁道歉。這對鑫夢商廈來說,是一個名譽上的損失。我們一旦答應了她……也許,後面還有更狠的招,來對付我們。
黃星道:肖燕家大勢大,我們不能不重視。如果說犧牲我一個人,能夠保全鑫夢商廈的聲譽,那我寧可做出這一點犧牲。
付潔愣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黃星說道:這事也算是因我而起,卻讓肖燕當成了興師問罪的令箭。如果我主動請辭的話,相信肖燕會對這件事做個了斷。
‘你太天真了!’付潔皺眉道:你以爲你辭職她就就會善罷甘休?沒那麼容易。她是鐵了心。
黃星試探地道:那我們可以先看一下她的反應。
付潔若有所思地道:我有些懷疑,肖燕這樣做,會不會是在逼餘總出面。難道,她是想和餘總談什麼條件?
黃星道:餘總一出面,這事兒肯定能了。但是那樣做得不償失。不過我想不出,肖燕爲什麼會選擇這樣一種方式,去跟餘總談條件。她明明有很多種接近餘總的方式。雖然她們家的勢力,比不上夢想集團,但是也足夠引起餘總的關注了。至少,在濟南城甚至整個山東,肖燕無疑是夢想集團發展的幫手。而且,肖燕也犯不上跟夢想集團作對,這樣只會讓她大傷元氣。她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呢?
付潔凝重的臉上,有一些微微的僵硬,若不是微風吹指着她輕盈的秀髮,輕擺舞動,她倒更像是一樽美到極致的天使雕塑。她這臉上的憂愁,讓人心生愛憐。
黃星苦笑地說了句:這事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我越來越發現,真理往往掌握在有錢人手中。有錢,能讓磨推鬼。
付潔道:你也別太悲觀。不過有一件事你的確做的有些過分!
黃星追問:什麼事?
付潔強調道:你今天連續兩次對包經理動手,而且其中一次還是當着外人的面兒。
黃星撓了一下額頭:這事兒確實是我有一點衝動。不過……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包時傑那個人……
說到這裡,黃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繼續說道:包時傑當時像是在故意激怒我,他說了一些很刺激我的話,在我看來,在那種情況下,很不正常。而且,包時傑的出現,也極不合理。明明躺在醫院輸液,卻突然又出現在商廈裡,偏偏還跟肖燕……
付潔打斷黃星的話:你想多了!好了我們不討論包時傑了,以後我還要分別找你們談談。
黃星搖了搖頭:沒用。我們的矛盾,不可調和。在鑫夢商廈,有他沒我,有我沒他。我們無法共存。
付潔皺眉道: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看法!你們應該……好了,不提他。一會兒肖燕回來,我試一試她的底牌。估計也很難。至少她今天的底牌就是想破壞商廈的名譽。實在不行我們就跟她耗,我不相信,如果我們不答應她的無理要求,她真的會賴在鑫夢商廈不走。
又是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付潔拿出手機一瞧,又是付貞馨。接聽電話,付潔有些不耐煩地道:打,打什麼打,我這裡正在處理事情,老是打什麼電話!
付貞馨委屈地道:姐,我煮了餃子,再不吃就……就糗掉了。什麼的重要的事情,不能明天處理嗎?
付潔正想再斥責付貞馨,卻突然像是被一陣靈感擊中,眉宇當中透露出些許恍然大悟般的神色。她轉換了一下語氣,說道:好的,我這就回去!
掛斷電話後,付潔對黃星說道:走,先回家吃水餃。
‘什麼?’黃星頓時愣了一下,他實在不明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付潔怎麼說變就變,還有心思回家去吃水餃?
付潔強調道: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被我們想複雜了。付貞馨的一句話提醒了我,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處理嗎。我們應該向政府學習,學會擱置爭議。你向我尋釁,我避而不見。不正面衝突,不正面回答。
黃星反問:這能行?那肖燕會再給我們扣上一頂罪名,放她鴿子的罪名。
付潔冷哼了一聲,胸有成竹地道:放她鴿子也算是罪名?笑話!就這麼定了,走,趁他們還在商廈裡溜達,我們走爲上策!
黃星想了想,付潔的這個理論倒也不失是一個好辦法。畢竟,雙方如果再坐下來商議的話,難免會引起更大的衝突。倒不如一方隱匿起來,讓另一方的拳頭打在棉花上,你不疼,我不癢。
二人從員工通道下了樓,停車場上,他們坐上了那輛輝騰車,駛出了大門。
好在這一路上並沒有出現太多的堵車現象,很快便駛進了付潔的小區。
按響鬧鈴,付貞馨手持擀麪杖開門。
再次見到付貞馨,黃星的心裡突然呯棱了幾下。眼前的她,臉上沾了一些白麪,腰上繫了一個花邊圍裙,好美的一名勞動者形象。
小惠則不管三七二十一,正坐在餐桌前,津津有味地夾着餃子蘸着醋,朝這邊瞄了一眼,隨口便說道:纔回來,纔回來。再不回來,餃子都被我吃光了!
付貞馨嘻嘻地說道:還有,還有沒下的呢。我這兒又包了一些,準備冷凍起來,以後吃。
付潔強調道:夠吃就行了,包那麼多幹什麼。
付貞馨強調道:多多益善唄。
黃星和付潔分別洗了一下手,坐到了餐椅上。
小惠擡頭看了二人一眼,情緒相當淡定。要在以前,她肯定要大張旗鼓地抨擊一番他們的遲到行爲。
付潔伸出纖纖細手,捏了一個餃子放進嘴裡,連說好吃好吃。
黃星遞去一把筷子,卻驚異地發現,生活中的付潔,這毫無顧忌的樣子,竟是如此迷人。以至於,黃星有些陶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