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潔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望了黃星一眼,欲言又止。
黃星試探地說了句:“聽起來,競爭力很大,會不會是虛張聲勢?”
付潔搖了搖頭:“肖燕老公的實力,那是不容置疑的。而且,今天到這兒的,有很多都是商業大鱷。我相信,憑肖燕和她老公的號召力,有很多人願意出資。肖燕跟這麼多商界大腕兒聯手,看來是動了真格的了。她野心很大,她是真的想搞商業性壟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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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星道:“她能壟斷得了?這麼多錢投進去,她不怕打了水漂?”
付潔撫了一下頭髮,說道:“投資嘛,肯定是有風險的。但風險越大,收益就會越高。”
黃星笑說:“跳樓的機率,也越大。”
肖燕在前面洋洋灑灑地說完,在衆目睽睽之下,邁着神氣的步伐,離場。
現場,一陣沸騰。
緊接着,還演了一些節目。肖燕請來了一些還算出名的小演員,歌曲,小品,相聲,陸續銜接。
會場上,歡聲笑語一片。
“走吧,去打一杆,好久沒玩兒檯球了。”付潔突然對黃星說道。
黃星說了句,我看行。
他知道,付潔心中壓力重重,她是想,釋放一下壓力。
離開現場時,有服務人員贈上了紀念品。出門後,黃星看都沒看,直接把它們扔進了垃圾桶。
付潔問了一句:“不看看是送的什麼?”
黃星強調:“肖燕捨得送什麼好東西?就算是好東西,我也不稀罕。”
“有個性。”付潔道:“就像肖燕當初出那麼多錢挖你走,你都沒有動心。有時候想想,你其實挺讓人放心的。”
黃星一揚頭,得瑟地道:“我一直都讓人放心。不管是在工作上,爲人上,還有將來在家庭方面。”
付潔道:“還喘上了?低調點兒好不好。”
黃星一笑代答。
回到鑫夢商廈,先把衣服換了下來。
然後去街上,隨便找了個檯球廳,看起來規模挺大,但一進去就感到呼吸困難,煙霧繚繞。
大廳里人很多,男男女女,你一句我一句,甚至還有一些光着背紋龍畫虎的。不少人叼着煙,擺着自認爲很酷的姿勢,抹着潤滑粉,耍着花樣擊打着臺案上的檯球。
“味道好衝。”付潔捂了一下鼻子,俏眉緊皺。
黃星說:“看看有單間沒。”
去前臺問了一下,說是還剩最後一個單間。
單間裡,付潔宣佈了規矩:“五局三勝,輸的,一會兒請吃夜宵。”
“沒毛病。”黃星在杆架上挑選着檯球杆,不由得呢喃了起來:“什麼呀,沒一根好杆子,沒冒的沒冒兒,還有的直接是折的,這個更差勁,杆子都不直。”
付潔脫掉了外套,覺得黃星大驚小怪:“有這麼嚴重嗎,這麼多,總有一根適合你。是不是,怕不是我的對手,故意找藉口啊。”
黃星矬子裡面選將軍,挑了一根還湊合的,比劃了一下:“是不是對手,一比見分曉!”
話說的很有力度,但一擡頭,瞅見付潔時,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脫了外套的付潔,裡面是一件緊身毛衣,那種凹凸交錯的美感,實在是傲視天下。黃星看了一眼,鼻血都快要流出來了。
付潔挑了半天,才勉強挑了一支桿子。她終於認可了剛纔黃星的牢騷。這家檯球廳,表面上看起來規模不小,但是在維護保養方面,做的實在太差了。
較量正式開始。
黃星使出了渾身解數,連連進球。
付潔豎着杆子讚歎道:“行啊,球技見長,最近沒少偷着練吧。”
黃星笑說:“哪有時間啊!咱就屬於那種天才系列的,不管是玩兒什麼,一上手就會,一練就是高手。”
付潔道:“你這嘴皮子,纔是真高……哇不會吧,這麼快就到打黑8了?”
黃星得意地手舞足蹈了一下,擺出一個自認爲很拉風的姿勢,啪地一擊,我靠,差一點兒,球沒進。
“那你沒機會了!”付潔蘸了一下滑粉,俯下身子,三點一線,擊了出去。
好球兒!黃星助威了一聲!
球……沒進。付潔皺了一下眉頭,提出抗議:“你耍賴,本來能進的球,讓你給喊沒了!”
黃星笑說:“技不如人,找藉口。隨便喊隨便騷擾,看我這球能不能進!”
付潔眼睜睜地,看着黃星,乾脆利落地打進了黑8。
第一局,黃星勝。
緊接着第二局,黃星又以絕對的優勢,勝出。
“不在狀態啊,付潔。”黃星擺完勝利的姿勢,不忘給付潔找了個臺階。
付潔憤憤地瞪着黃星,拿杆子捅了一下他的腰:“我是女的,你就不能讓着我點兒?老贏我老贏我,剛纔那兩局,不算!重新開始!”
黃星趕快道:“那不行那不行。耍賴嗎這不是?”讓黃星詫異的是,一向強勢的付總,此時也像是變成了一個喜歡任性撒嬌的柔弱女生。這種狀態,黃星很喜歡。
這就對了!平時老闆着個臉,一說話就把嚴肅二字寫臉上,那怎麼能行。該撒嬌的時候,就得撒嬌,該任性的時候,就得任性,這纔是女人味兒。
付潔揚了揚頭,威脅說:“讓不讓吧?”
黃星壞笑地望着付潔:“讓,行。但是,你得有所付出。”
付潔追問:“怎麼個付出法?”
黃星使勁兒嘟起嘴巴,哼唧着朝付潔索要香吻。
付潔苦笑了一聲:“你是鑫夢商廈總經理哎,就這個樣子,一點兒也沒正型。”
黃星把嘟出去的嘴巴收回來,反駁道:“怎麼就沒正型了?這叫勞逸結合,該嚴肅的時候,嚴肅,該活潑的時候,那就得活潑。人嘛,要學會兩面三刀!”
付潔愣了一下:“兩面三刀?什麼意思?這好像……好像是個貶義詞吧?”
“no,nono。”黃星搖了搖頭:“兩面,就是我剛纔所說,嚴肅與活潑,工作的時候,當然要嚴肅認真,但是工作之外呢,那就要身心放鬆,釋放自我。至於三刀吧……暫時不做解釋。”
付潔將了黃星一軍:“你是解釋不出來了吧?”
黃星高深莫測地說道:“自己悟吧。等你悟出這三刀,那你就讀懂了人生的真諦。”
付潔似懂非懂地笑了笑:“三刀!小李飛刀,天涯明月刀,還有一個……菜刀!”
黃星汗顏地苦笑了一聲,然後又擺出一副很正經的樣子:“你說的對!前面兩把刀,那是武林高手用的,跟咱沒關係。後面這一把,菜刀,以後就歸你了!”
付潔問:“什麼意思?”
黃星虛張聲勢地湊到付潔耳邊,輕聲說了句:“以後,家裡,你做飯。”
“我不太會……”付潔說了半截,然後會心地一笑,用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黃星:“咱們這,像不像是兩個精神病人,在對話。說的什麼呀,都。”
黃星扶了一下付潔的胳膊,說道:“這就對了。這樣才高興嘛。人呀,不用非要說每句話都那麼嚴謹,人這一輩子說的話,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廢話。但不說還不行。就像是兩個人生孩子,前面從認識啊,再到接觸,瞭解,然後談戀愛,……這些都是看似跟生孩子沒有直接關係,但缺少這些,直接見了面就開始生孩子,那能行嗎?所以說,生活最大的樂趣,就是從你九十九句廢話當中,挑出一句有用的,就足夠了。”
付潔品味着黃星的話,點了點頭:“乍一聽是歪理,但確有其道理。”
黃星撲哧笑了:“行了行了,不聊這些了,再聊咱倆都成哲學家了。打球兒!就依你,剛纔那兩局,不算。”
付潔得寸進尺地說道:“這局要是我輸了,還不算。”
“那還打個什麼勁啊,直接算我輸得了。”黃星表達抗議。
付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剛纔你說的,人說的話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廢話,這球也一樣,你一百局,贏九十九局都是廢局,不能算數。”
黃星直接蒙圈了:“老婆大人,您這邏輯,是跟誰學的呀?聽起來,好縝密,好沒關係啊。”
付潔得意地眨巴着眼睛:“就這麼不講道理了,你,能奈我何?”
黃星感慨地道:“奈不了你何,那我只有使絕招了?”
付潔一挑眉頭:“什麼絕招?”
黃星故弄玄虛地問:“真想知道?”
付潔點了點頭。
黃星繼續營造懸疑的氣氛:“不後悔?我這絕招,那可是殺傷力極強的!”
“你這人!”付潔強調道:“來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什麼把戲。絕招亮出來吧,別磨幾!”
“我的絕招就是……”黃星像主持人揭曉名次一樣,不停地賣子,放緩語速,然後走到付潔身邊,猝不及防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付潔摸了一下臉,有點兒蒙圈地望着黃星:“你……你幹什麼呀你?”
黃星強調道:“絕招嘛,你不是非讓用。跟你說了都,你非逼我用出來。”
這調皮的氛圍,其實是黃星故意營造出來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爲付潔緩解壓力。
又打了幾局後,二人有些累了,坐下來休息了一下。
付潔掏出紙巾,擦拭了一下手上的白灰。也遞給黃星一張,擦手用。
“不打了?”黃星問了句。
付潔點了點頭:“不打了!走,請你吃東西去。”
“好嘞!”黃星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感覺肚子的確有點兒咕咕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