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雲詭譎 050我想要你一根頭髮
方老的目光似一把利箭，欲要將項冉看穿。項冉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搖：“不認識。”
“真的？”
方老微微眯起眼，緊緊盯着項冉的反應，先前那瞬間變換的神態並沒能逃脫方老的一雙眼睛。
“真的！”不管方老口中的“方佳美”和自己養父“方佳美”是不是同一個人，項冉隱隱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她甚至有種感覺，方老和方佳美關係一定不一般。
柳方舟原本以爲方老會繼續追問下去，但數了一會兒，出乎他意料的是方老居然沒有再說什麼，反而讓他們半個小時以後上樓談生意。
等到方老人消失在樓道間時，柳方舟看了看項冉：“小冉，我怎麼覺得方老好像認識你似的？”
項冉失笑，揉着懷裡言言的小腦袋，說：“柳大哥，你想多了，我怎麼可能會結交方老這樣的人物呢？要不是你，我今天或許都見不到方老。”
聞言，柳方舟也贊同地點點頭：“也對。”
林昱言瞥了瞥項冉，似乎想到了什麼，眉宇之間浮現一抹沉重。想了想，他出聲道：“阿舟，我們談一談。”
柳方舟狐疑地望着他。
項冉騰出一隻手接過柳方舟手裡的諾諾，抱着兩隻貓逗玩了起來。林昱言和柳方舟則走到了後院。
“什麼事，神神秘秘的？”柳方舟忍不住問問。
林昱言表情凝重地看着他：“我問你，方老究竟是什麼來歷？”
“怎麼，擔心我對小冉不利？”柳方舟挑挑眉。
林昱言沒有回他，一雙漆黑的眸子盯着他。
柳方舟最不樂意看見林昱言這個模樣，總覺得這樣的眼神看得他心理毛毛的，就像被毒蛇盯住了一樣。他故意撞了撞他的肩膀：“得，我說，我說就行了吧。你知不知道Bill，AC集團的Bill。”
“怎麼突然提到他？”林昱言皺眉。他聽過Bill的大名，也曾在《M國財經雜誌》見到過這個人的專訪，是個有遠見有魄力的人。
“Bill是M籍華人，而他叔叔，就是方老。”柳方舟說出了方老的來歷，“方老無後，從小將Bill撫養長大，所以他們的關係親如父子。方老是個投資家，卻從來不會輕易現身，很多時候都是拖人在明面上作。方老是我爸回來的，聽我爸說方老曾經當過他的老師，也是他最尊敬的老師。你還記得上一會兒股市大跌別人迫不及待拋出股份的時候，我們家公司卻大量買進股份的事情嗎？其實就是方老的意思。事實上方老的眼光很犀利，不到半年我們不僅把虧損的補了回來，還賺了不少。”
林昱言想起來了。
柳方舟說完，卻望着沉默不語的林昱言，見對方表情凝重，不由出聲問：“你怎麼了，言？”
沉默了一會兒，林昱言擡起頭：“你知道方佳美是誰嗎？”
“誰？”柳方舟不會忘記方老先前說到這個名字，好奇地看着林昱言，“你知道？”
“方佳美……是冉冉養母的名字，或者說親生母親的名字……。”
“所以呢？”柳方舟下意識問了一句，緊接着臉上的表情有些變了，“我怎麼聽不懂你這話的意思？”
“所以……”林昱言頓了頓，“沒什麼。”
“林昱言！”柳方舟咬着牙瞪着對面的林昱言，這混蛋，勾起他的濃濃地興趣之後又憋着不說話，尋思着要不是打不過，他此刻真的很想把他揍一頓。
此時方老已經提前下來，較先前也換了一身衣裳。林昱言提步朝着項冉走去，全然不顧柳方舟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不是要談生意嗎，上來吧。”方老淡淡地出聲，表情平靜。
項冉急忙起身，林昱言也正好走近，便主動出聲道：“打擾方老了。”
方老瞅了瞅林昱言，見他有意跟着一起上來，卻並沒有阻攔，而是點頭“嗯”了聲。
項冉看了看林昱言，見對方衝她點頭打氣，打着鼓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跟着方老一塊上了樓。
樓上有單獨爲方老準備的書房，三人進了書房之後，方老只道讓他們坐下，隨後開口：“我聽小舟說你們是PE公司的？S城那家PE公司？”
“是。”項冉應着。
“那你說說，你毛司目前有哪些正在開展的項目，或者說準備開展的項目，說說你毛司有什麼什麼值得我投資的地方？”方老出聲道，語氣平靜，目光平穩，卻莫名讓項冉心裡頭緊張起來。
項冉想了想：“我毛司目前正準備開發浦東新區……。”
項冉儘量用簡潔直白的語言將PE公司目前的近況說了出來，儘管如此，卻也說了大半個小時，等到停下來的時候，項冉下意識看了看方老，見對方目光如初，面色沉靜，反倒叫項冉好不容易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打着鼓。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方老緩緩開口：“如果僅憑你說的那些，我認爲並不足以說服我和你毛司合作，要是沒有別的理由，就算了吧。”
項冉心瞬間提了起來。
林昱言暗暗拍了拍項冉，示意她別擔心，隨後目光清正地望着方老：“方老，先前項冉或許說得不夠仔細，我認爲普通那一塊地是值得投資的。其一，那裡是S城新的經濟開發區，也是重點建設的地段……”
林昱言就之前項冉說的做了一個補充，末了，又將重心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加上他對浦東新區那塊地皮做的一個粗略的策劃意向書對方老也大致說了下，也似乎終於讓方老有了些鬆動。
他擡頭看了看項冉和林昱言，沉着聲道：“設想不錯，不過你們PE公司是否有這個實力呢？別到時候建出來卻是虎頭蛇尾……。”
“您放心吧，我毛司成立至今還一直沒有出現過這種不可饒恕的錯誤，何況投資本來就是風險與收益並行的，我相信您肯定有您的判斷。”林昱言微微笑着。
方老眼裡不覺流露出些許笑意，一番交流下來，他對淋雨倒是多了幾分欣賞。
“行，你們到時候交給我一份策劃書和合同，我看過之後再最終決定要不要和你們。不過這兩樣東西我在下個星期之內必須拿到手，能做到嗎？”方老問。
“沒問題。”林昱言一口應下。
方老眼珠轉了轉，又落在了一旁的項冉身上：“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項姑娘能不能答應我？”
一直仔細聽着的項冉忽然被點了名，下意識起身，態度恭敬：“方老請說。”
“我想要你一根頭髮。”
話一出，項冉和林昱言同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