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聯手唱戲,項冉出來了
“劉總監未免把事情想得太輕鬆了,捲入刑事案件可不是這麼容易脫身的。”符暉聲線音調微揚,“綁架殺人,銷贓洗錢,這罪名可不輕!”
“不用符董事提醒,我當然知道這些罪名代表了什麼。”劉雪也笑了,“可事實上我們何必在乎這些罪名?清者自清,PE公司沒有做違反亂紀的勾搭,就不怕法律的檢查。符董事咄咄逼人,是真的出於爲公司的利益和名聲考慮?這件事上我承認我部門下的員工有失責行爲,但並不至於像劉總監說的這麼嚴重。如今警方在全力追捕罪犯,相信過不久就會水落石出,符董事又何必這麼着急呢?”
“着急的恐怕不止我一個吧,劉總監問問在坐的各位,有誰不急?”符暉攤手,看了看這會議室裡的人,“股價暴跌,生意被搶,這些事情對PE公司來說可不是小事。不過劉總監說話的態度卻提醒了我,你這麼維護一個小職員,不顧公司處境,又有什麼意圖呢?”
“符董事別急啊,這頂‘高帽子’我劉雪可帶不穩。”劉雪說到這兒,眉宇之間有了寒意,“如果是心懷叵測之人,我當然不會維護,可是項冉這人,我還是瞭解的,她的組長位置也是我親自下的調任令。”
符暉嗤鼻一笑。
“好了,關於項冉的問題,我們最後再說,現在最主要的是解決當下問題,如何洗脫PE公司嫌疑,還PE公司一個清白?”Michael出聲打斷了越演欲裂的兩人,眼看着水火不容的兩人就要爆發了,這會議室可容不下兩座火山。
“很簡單,只要項冉承認這件事情是她一人所爲,她的所有行爲與PE公司無關就夠了。”符暉道。
聞言,林昱言眸光浮現深深寒意,嘴角噙着的笑容此刻看起來有幾分冷意:“符董事的意思是要項冉背黑鍋,承認沒有做過的事情嗎?”
“做沒做過,誰知道呢?”符暉瞥了一眼林昱言,似笑非笑。
“當初寧一明深得符董事之心,可他死亡當天,符董事卻連慰問都沒有一句就匆匆出國。事情如今過去這麼久,我始終百思不得其解符董事你的做法,可這會兒我卻有些明白了。”林昱言看着他,眼神諱莫如深,叫人看不穿,“出了事就往下屬推卸責任,讓下屬背黑鍋,這就是符董事你的處理方式嗎?”
符暉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林昱言如此直白的話語無疑當着所有人的面在指責他處事無能。
“你!”符暉差點拍桌而起。
“符董事也別生氣,我林昱言這人說話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何況公司誰不知道項冉是我女朋友,或者說符董事這麼處理項冉的方式是在警告我林某人嗎?”林昱言眼眸含着冷意,別人或許忌憚符暉,可他不會。他本身也持有PE公司一定數額的股份,有資格參加公司的股東大會,地位自然也不低。何況他這些天因爲項冉的事情憋着火,自然不會像往常一樣對符暉客客氣氣。
“行了!”Michael沉着臉色喊了一聲,氣氛也越發地緊張了,“我是讓你們想辦法解決事情,不是讓你們來這兒吵架的!Zeno,你太沖動了,不應該將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來。不管怎麼說,符董事總是你我的長輩。”
林昱言略微勾起嘴角,看了一眼臉色更加難看的符暉,垂下眼簾:“總裁教訓的是,這件事是我欠缺考慮了。”
Michael瞥了一眼林昱言,對於他主動承認錯誤的表現“滿意”點點頭。
劉雪和鄭東陽失笑,林昱言和Michael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卻生生壓制着符暉想要發作卻不得發作,那臉色黑得如同墨汁一樣,讓人不有懷疑會不會憋出內傷來。
的確如此,現在符暉心裡憋着一團怒火越燒越旺,他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來Michael和林昱言聯手暗諷他,可是他卻不能說什麼,畢竟現在攤牌不是明智的選擇,看來還是他太過心急了些。這件事發生在Michael任職時期,他也瞭解到大哥對他這件事很生氣,可再怎麼說,對方還是PE公司名正言順的總裁,他的爪牙也一個個都是難啃的骨頭,不是這麼容易說對付就對付的。
想通了這點,符暉縱然此刻再惱再怒,神色也慢慢平靜下來:“是我欠考慮了。”
Michael不動聲色看了一眼符暉,這樣的他反而才讓Michael留心起來。經歷這麼一場小鬧劇,再次開會時,符暉顯得安靜了不少,幾乎不發表任何的言論,偶爾也就是說一兩句無關緊要的話,讓人情不自禁懷疑起來,先前那個言辭激烈的符暉和眼前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討論了到了下午五點左右,最終才得出結論,除了對公司目前情勢的挽救之外,也得出了對項冉的處理結果。項冉暫且解除目前的組長職位,並停止手上的一切工作移交給另一個小組長,而她本人則保留三個月的員工身份,若是在此之前能夠排除嫌疑,則重新就職,若是不能排除嫌棄或者說確定和罪犯團伙相關,則直接解聘,並追究相關責任。
這樣的處理辦法對項冉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林昱言雖然替項冉不平,但不是不通情理,而三個月的期限也是他能夠項冉爭取的最大期限時長了。
會議結束之後,林昱言和劉雪單獨見了面,至於聊什麼,誰也不知道。而後林昱言繼續向Michael申請休假,在項冉被保釋出來之前,他已經將手頭的工作全都託付給了黎強,即使一些需要他親自簽字蓋章的文件也是由黎強送到他家處理。
又過了三天,保釋程序終於得到了批准,而項冉也終於得以從警察局出來。只是因爲是保釋出來,她的活動範圍受到了警方的限制,僅限於在S城活動,並且不定性收到監視。而她身份證、銀行卡等也暫時被凍結,並且隨時接受警察的提審。
在警察局呆了差不多一星期,再出來時,站在太陽底下,項冉忽而生起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一個星期她經歷了二十幾年來可能最難熬的日子,雖然沒有受到屈打成招或者是虐待等行爲,但是每日除了必備的審問和兩個小時散步的時間,她的活動空間僅限於狹小的一間房子裡,除了發呆就是睡覺,差一點讓她奔潰,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坐牢是這麼的痛苦,而她不過還只是一個嫌疑人的身份。
即使每天都會去警察局見項冉,可是真正等將項冉保釋出來時,林昱言還是心疼地發現原本清瘦的項冉似乎更加地瘦了,皮膚白的有些透明,幾乎沒什麼血色。
林昱言心疼地將她攬入懷裡,撫摸着她的臉蛋:“冉冉,你受苦了。”
項冉心思動了動,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
“我們回家吧,去我那。”林昱言頓了頓,告訴項冉,“項叔和小浩來了,目前住在我那裡。”
項冉似乎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隨即猛地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着林昱言:“你是說……我爸和小浩在你家裡?”
林昱言點點頭,理了理她的發:“這件事上車說,我告訴你。”
想到父親和小浩不辭辛苦千里迢迢來到S城,項冉心裡滿是愧疚,顯然父親和弟弟知道了她出事的消息,不放心纔來的吧。她的父親,她的弟弟從來沒有出過H市,如今卻爲了她而奔波來到這裡。
路上,林昱言也長話短說將事情差不多解釋清楚,項冉幾乎沒有說話,只是手緊緊拽着衣服越拽越緊,牙齒也無意識咬着下廚。
到了小區的停車坪,他將車停下熄了火,而項冉也在這時驚醒過來,突然拉住林昱言的手,擡着頭看着他,眼神裡充斥着不安:“昱言,你說我是不是很不孝,這麼大了還讓家裡人擔心?我爸和小浩從來沒有出過H市,尤其是小浩,他的身子……”
林昱言湊進她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冉冉,別給自己壓力,這件事並不是你的錯,只是你運氣不太好。好好整理下心情,你這樣子被項叔和小浩看到了,會擔心的。”
林昱言的話無疑提醒了項冉,項冉勉強一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讓自己變得清醒些。
只是沒等回到林昱言家裡,他們就在單元樓下碰到了項秋實和白浩。此時項秋實正推着白浩出來,也幸虧林昱言住的是電梯房,這讓方便項秋實推着白浩上下樓,在小區裡轉轉。
“姐!”白浩驚喜地望着那站在林昱言身邊的項冉。
項秋實也是大喜。
項冉剋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三兩步跑上前撲倒項秋實懷裡,明明給自己打氣說要好好整理心情,可是這會兒見到了自己的親人,項冉卻怎麼也控制不住撲倒項父懷裡哭了,抽泣着喊了一聲“爸”。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項秋實抱着女兒,安慰似地拍打着她的後背,多日來懸掛在心頭的石頭此刻終於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