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壽衣店直接買就顯得我很沒誠意,我決定去那裡買點冥紙給小蠻做一身。
我記得學校守門大爺家裡好像賣這種東西,我也懶得去到處找,圖個方便直接叫他帶我去買,他人挺好的,每次看到我還會對我笑,因爲我每次下晚自習都要去圖書館整理圖書,總是最後一個出校門的,久而久之也就有點熟了。
到了壽衣店我才知道,守門大爺家並不是賣這種東西的,但是他鄰居開了一個壽衣店,他把我帶到店裡就走了。
一個瞎眼睛的老婆婆拄着柺杖走了出來,她出來的時候我還是嚇了一跳的,因爲她的眼睛沒有眼珠子,只有眼白,看着有些恐怖,再加上她佝僂着瘦弱的身子往我手上摸了摸,她的手都是老繭子,剛摸我手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總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不自覺的想要縮回手,又覺得可能有點不禮貌便忍住了。
不過我要是沒看見她的眼睛還真的想不到她是瞎子,因爲她幫我拿了一個小凳子讓我先坐會,然後進了房間幫我拿了點冥紙,一切動作都特別自然,完全沒有阻礙的感覺。
我給了她錢,想要她教教我怎麼做死人穿的衣服,她瞪着我看了半天,我心慌慌的,心想老婆婆你能不能別看我,怪慎人的,還有她不是看不見麼?怎麼還瞅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總覺得這老婆婆怪的很。
她的聲音特別的沙啞,就像砂紙磨過桌面一樣讓人頭皮發麻,“小姑娘,我這裡有現成的,你挑一件吧!自己做的話有些不太吉利的,我倒是無所謂一大半年紀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你還年輕還是別做了!”
我覺得沒什麼,和鬼打過交道的人不會在乎這些,一直堅持讓她教教我,她有些生氣的要把我趕走,嘴裡不知道在念叨着什麼,然後進了房間,我站在門口,覺得這老婆婆神神乎乎的。
我看了看周圍,和許多壽衣店一樣擺放着許多花圈和白色得布條等死人用的東西,不過我注意到在一個小角落裡的燭臺上放了一張泛舊遺照,不過被一旁的白色布條遮住,有些看不清楚,出於好奇,我走了過去將白色布條扒開,照片上是一個老人,看起來慈眉善目的,我看了一下週圍,嚇了一跳,這哪裡是一張遺照,旁邊還放着好幾張稍微小一點的照片,加上那個老人的一共四張,看起來應該是一家人,因爲長相都有點相似。
這該不會是老婆婆的家人吧?燭臺上放着兩個小紙人,兩邊各點了一根蠟燭,我見旁邊放着香,就拿了三根點燃朝他們拜了拜說道:“剛纔多有打擾,現在給你們供點香火請求原諒!家主莫怪!”說完我把香插進一旁的鼎裡,三炷香敬神,四炷香敬鬼,現在我這麼做,無非是那表示那對方當神敬着,給對方戴個高帽,希望他們原諒我。
我準備回去問一問大師兄怎麼做,在我印象裡沒有大師兄不能解決的事情,只是我有些怕他問起爲什麼要做死人衣服,給誰做的。
我剛準備離開,颳起了一陣陰風,我見不好,想要出去,大門就被風給關上了,然後我看了一眼燭臺那裡,三根香左右兩根燒的比中間一根快了許多,然後中間那根立馬香斷,火滅,這代表家主不願意原諒我,我心裡暗自罵自己真的作死,好奇心害死人!還有這鬼也太小氣扒拉了吧,我不過就是看了他們一眼而已,有必要追着我不放麼?
我想要叫老婆婆,因爲覺得這些人是老婆婆的家人,讓老婆婆踢我說說情讓那些人消消氣就沒事,可是老婆婆驚恐的看着我,然後看向燭臺慘白着一張臉說道:“莫作死喲!你怎麼把蓋着的白布條給揭了?他們死的慘,一直不願意投胎,我好不容易請的,道士壓制他們,你幹莫子要點香喲?”
我聽的雲裡霧裡的,點香不是請求他們原諒我突然的打擾麼?怎麼改錯了?還有那白布條,我纔看清楚上面居然畫了血符,是用來鎮壓惡鬼的!我還真的作死,這幾面光線太暗,剛纔居然沒看見!
還有就是……老婆婆怎麼知道我點香?怎麼知道我把白布條給揭掉了?她不是瞎子?看得見?
我懷疑的看着老婆婆,她把一旁的柺杖放在一邊,枯樹枝般的手指抓住我的手臂就跑,我跟着她看到了她家的後院子,看到那裡還有一道門,我們加快腳步想要出去,可是天色突變,原本晴朗的天空現在烏雲密佈。
然後我看見老婆婆痛苦的倒在了地上,雙手捂着臉悽慘的大叫起來,我跑過去想要將她扶起來,當看見老婆婆的眼珠子滿是血絲,眼白中間一直留着血蔓延在她蒼老皺褶的臉上,整張臉變的乾癟只剩下一張臉皮裹住她的骨頭的時候,我嚇的後退了幾步。
老婆婆的的眼珠凸起來像兩個魚丸子似的,只不過上面染了血,她從地上爬起來,我清楚的聽到她骨頭“咯咯”作響,然後她扭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脖子瘋狂的轉動然後定住,現在的她太詭異,她應該不是她,而是被鬼附身……
老婆婆大概已經死了,她的魂魄離體出來,然後“老婆婆”生生的將自己魂魄掐在手裡捏的魂飛魄散!
她對着我陰測測的笑,不帶任何聲音的那種,臉上的皮裂開,脫落吊在臉上,裡面血肉模糊。她朝我走來,每走一步都“咯咯”作響,我往後退,突然一個身影到處飄來飄去,我緊張的到處張望,拿出桃木劍防備。
“是誰?出來!”我顫抖着聲音問道。
“老婆婆”突然撲了過來,把我撲倒在地上往我脖子上咬了過去,我趕緊用桃木劍擋住,她咬到了桃木劍,嘴巴被灼燒出一個大洞,嘴巴的肉已經焦黑,露出黃黃的牙齒,牙齒不全,零零散散的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