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折不撓,渾然不知時光流逝,這樣一天一天,很快到了放寒假的時候。
有一天一大早,趙媛媛又給盛曉陽打電話,他還是沒接,她就一口氣跑到他家裡,她敲門,門內有腳步走動的聲音,好像有人從貓眼往外打量,然後裡面就毫無聲響了。
她知道他在,就繼續敲門,沒人應,她使勁敲,還是毫無迴應,她拼命敲,門裡卻好似一個寂靜的深洞,無論她多少的努力和熱情投進去,都會一去無蹤。
最後她靠在牆邊,額頭抵着大門,喊他:“曉陽哥,曉陽哥……曉陽哥,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是盛伯伯的忌日,我們說好每年這天都去山上看他。我現在就去山上等你,你不要一個人躲起來難過啊。”
山上很冷,天一直陰陰沉沉的,她出來時忘了穿羽絨衣,只套了一件薄外套,冷得有些發抖。中午的時候天上飄飄灑灑地下起了小雪,落在頭髮上臉上,很快被融化,她凍得更厲害了。
下午的時候有人上山,祭拜離趙媛媛遠遠的地方的一個墳包。
葬在這裡的人都是家裡沒錢買墓地的,一個靜幽的山峰,大家約定俗成把這裡當成土葬的場所,因爲離市區太遠,太偏僻,山又難爬,雜草叢生,所以這裡的墓碑看上去並不多。
那人下山的時候,看了趙媛媛一眼。她正抱着手臂,在做原地青蛙跳,她穿着雪白棉開衫,圍着大紅色圍巾,她不停蹲跳,圍巾也就跟着一蹦一跳的,配上她凍得紅通通的臉頰和鼻子,看上去有點滑稽。
“丫頭,下山吧,再晚天就黑了。”那個男人好心建議。
“我在等人。”她頭也沒擡。
過了幾分鐘,那人竟然還沒走,又說:“你等的人是不是來了?”
趙媛媛因爲跳得太累,正蹲在地上喘氣,聞言擡頭一看,山腰一個紫色人影正在緩緩往山頂移動。
她不確定,可是心中充滿了期待,等看清來人後,心裡鼓盪起的希望卻像被針尖戳中的氣球一樣,啪地破裂了。
來的是桑文靜。
趙媛媛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桑文靜走過來,打量了一眼站在趙媛媛身邊的人,就直接走到趙媛媛面前,說:“媛媛,曉陽哥哥讓你別等了,他不會來的。”
趙媛媛一直低着頭:“就算不來,我也要他親自來告訴我。”
“他讓我來,你還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嗎?”
“不明白。”
“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只是把你當妹妹,你再這樣纏着他,只會讓他厭煩你。”
趙媛媛心中一痛:“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滾。”
“媛媛,你怎麼就不明白呢?該識趣離開的是你,我是曉陽哥哥的女朋友啊。”
趙媛媛站起來,看也沒有看她,冷冰冰地說:“遲早會不是的。”然後越過她走了。
下山的時候,那個男人一直走在趙媛媛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她幾次慢下來,他也沒有要超過去的意思。
後來她乾脆停在路邊,等着他先走。那人卻也跟着停了下來。
“你想幹什麼?”趙媛媛瞪着他。她太難過了,連防備和害怕的餘裕也沒有。
那麼多天,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沮喪。她覺得自己快要輸了。這種感覺讓她無比恐懼,現在只有她一個抓着她和盛曉陽之間的繩子了,如果她一鬆手,所有的一切就真的回不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