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他的對面，也不懼怕頭上的幾把手槍，雨水順着我略長的劉海流了下來。而老四看着我，咧咧嘴，光頭鋥亮。
“出來混的，遲早都會還的。”老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這樣說來，我手下的人都沒了？”
“差不多。”我悠然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能來這裡，就已經證明了，恐怕剛纔槍聲一響的時候，你就已經覺悟了。”
老四呵呵的笑了笑：“沒讓我想到，真的，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居然也這麼心狠手辣。”
“何以見得？”我挑眉問道。
老四笑了笑，然後面的人放下槍，然後說道：“這麼大的行動，你豪傑應付起來不是難事，這個我知道，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你們聯盟居然這麼脆弱，你就真的不管方拓的死活嗎？呵呵，心狠手辣放在你身上一點都不爲過，外面的權勢我的心腹，全都幹掉，如果你換在我的角度，你會怎麼做？”
“幹掉我。”我淡淡的說了一句，頓時身後的吳凡和高軍龍的槍口對準了老四。
我頓了一下，說道：“其實何必呢，你一點機會都沒有，幹掉幹不掉我不說，反正你是逃不出去，那樣沒有必要，是吧？靠你身後的幾個人，行嗎？男人要輸的起是不是？至於心狠手辣，玩的就是心狠手辣，四爺你也沒比我好到哪去，是不是？”
“呵呵。”老四淡定的笑了笑，用玩味的眼光看着我：“恩，後生可畏，看來我真是老了，真不應該趟這一趟渾水，每個人都有弱點，王明軍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得不幫他，本來幹完這一票我就離開這個地方的，沒想到，我把你想的太簡單了。”
接着，突然之間，老四的嚴重出現一絲厲色，嘴裡喊道：“就算死我也要你陪葬，”
我心裡一驚，接着幾乎是下意識的，腳猛的蹬在茶几上，整個人對着沙發向後翻了過去。
“砰砰！！！”槍聲連續響了起來，我從沙發底下爬起來，快速的從腰間拿出槍，衝着剛要拿起槍的的青年就是一槍。
就在這個剎那間，周圍一下子涌進來幾個人，衝着老四的人二話不說就開槍。
只停留了幾秒鐘，槍聲就已經停了。
站在老四他們人羣之後的四號看着我們：“楓哥，龍哥，你們沒事吧？”
我擦擦臉上的話汗水，看着滿屋的屍體，道：“有人受傷了嗎？”
吳凡端着受傷的胳膊：“沒事，小意思，媽的，這老四也算是一個人物了，幸虧楓哥你反應及時，這次要感謝我們的默契了。”
原來，在我和老四談話的時候，四號和九號已經順着他們的窗戶來到了他們的身後。如果不是他們，加上我反應快一點，可能躺在地上的就是我們了。
我看了看老四的屍體，眉心處的一條醒目的血洞，高軍龍的槍法果然是一絕。
我嘆了一口氣，突然之間感覺恨意並沒有那麼深，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有快感，這完全達不到心裡釋放的城府。
“把屍體處理一下吧，吳凡，你的傷口處理一下，算了，還是去醫院吧
，沒鬧下什麼後遺症。”
我拍拍吳凡的肩膀，看了一下傷口，發現還不算槽糕，子彈穿過肌肉，並沒有傷到骨頭。
高軍龍的人全部留下來處理一下現場，將屍體都擡了出去，拉上車，將地面的子彈殼清理一下，接着一把火將別墅燒的一乾二淨。
等我們再次回到玩場的時候，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論人數，豪傑核心人員就有好幾百人，自然不會怕，只不過這一夜下來也是上網慘重，不知不覺，老四的勢力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隱藏的勢力實在有點可怕，這讓我有點心驚，幸好今天我將所有的場子都關閉了，都來增援玩場，不然，我們的那麼分散，後果簡直不可想象。
到了玩場，看着滿目狼藉，李歡也來了，冒着大雨走到我的跟前，疑惑的說道：“怎麼回事？”
我搖搖頭：“別說了，老四衝我動手了，今天晚上，豪傑也是元氣大傷了。”
李歡看了看周圍，很多戰鬥過的痕跡，地上隱約有點血跡，還好老四的人一直都沒有打進去，玩場裡面的設施都沒有損壞。
猴子這個時候走到我的跟前，輕聲說道：“楓哥，死了三個兄弟，重傷的有二十來個，輕傷，就不說了，百分之五十身上多多少少都有點傷。”
我緊緊的皺着眉頭，心如滴血的一樣疼，我看着漸漸亮起的天空，雨依舊在下着。
我從口袋裡拿出銀行卡，遞給猴子：“這裡面有一千萬，拿出五百萬安慰一下受傷的人，剩下的一半，留給發給兄弟們作爲月末的獎金吧，都不容易，這個時候還依舊選擇跟着我們的，都是靠得住的，都是值得我這樣付出的。”
猴子哽咽的一聲，點了點頭收下了。
李歡看了看我：“那接下來怎麼辦？這到底是怎麼了？”
“這要問你的好兄弟啊！”我看着李歡：“什麼兄弟之情？這就是你和我說的要估計我和他之間的兄弟之情嗎？我只知道，當我苦難的時候，是他們，是那些衝在最前面爲我流血犧牲的兄弟們，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是誰？你我們的兄弟啊！是鄧文新啊！”
李歡看着我，不說話，任我的淚水如雨水一般從臉頰流下，任我發泄。
我咬咬牙：“這都是他逼我的，那就別怪我了，我一而再的讓着他，他越得寸進尺。”
“你們的立場不同。”李歡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呵呵的笑了笑：“立場不同，你不瞭解我嗎？在你的印象中，我是那種人嗎？他要是說，我擋着他的路了，我馬上就會退出去，那麼現在呢？你告訴我怎麼退出？我還有機會嘛？我對得起段龍濱嗎？對的起孟竹嗎？對的起付豪嗎？又或者，我對的起這些爲了流血的兄弟嗎？還有，對的起蔡運嗎？我沒有退路了，所以，以後別再讓我估計什麼兄弟之情，我和他的兄弟之情早就被他一手摧毀了。這是他欠我的！”
我丟下猴子和李歡，獨自上了車，在轟鳴聲之中，我努力的張大嘴巴，不讓淚水留下來。
我來到了海邊，雨這個時候忽然停了下來，太陽從雲朵裡面露出頭來，照耀着這個潮溼的大地，東邊的彩虹是那麼的燦爛。
也許雨過總會天晴吧。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估計吧，都會有自己的底線，那一塊地盤是任何人都無法侵犯的，那內心最最柔軟的地方總是會讓人痛苦萬分，卻又不得不去執着，因爲那是我們內心深處最最柔軟的地方。
就像老四爲了報答王明軍的救命之恩，在這個關鍵的夜晚，不顧一切代價的偷襲豪傑，結果弄的身敗名裂，家破人亡。
就像鄧文新拋棄一切，只爲了勝利，爲了能夠站在所有人的肩上。爲了夢想爲了成爲人上人，不惜拋下曾經的兄弟之情吧。
也許他不在乎吧，想到這裡我突然笑了笑，他是那麼理智的一個人，他永遠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在他身上，可以衝動，但是從來不會感情用事，就這就是他，我在他的陰影之下混了這麼多年，他的爲人，他的傲慢，他的目中無人。
但是，鄧文新，你曾經那股爲兄弟一起餓肚子的日子難道你就真的忘了嗎？如果是，那一起痛苦的時候，那時候你的眼淚還是不是真的？
我吊起一顆煙，突然覺得自己還是那麼的不成熟，也許正如付豪和我說，你的性格適合做一個老大，但是你永遠都沒有辦法做的那麼心狠手辣。
如果可以，我可能有很多的機會制鄧文新於死地。可是，我爲什麼不那麼做呢？
天知道。
一個小時後，我來到了一家診所，受傷的兄弟都在這裡，這個診所也是繼劉海診所，豪傑又秘密成立的，本來是一個旅店，三層樓，不過被豪傑收購過來，只是一個小診所，但是二樓和三樓的旅店全部成了豪傑的秘密基地了，受傷的兄弟們都會來這裡，這裡的醫療水平也是我花重金搞定的，一般來說，可以抵上市級醫院了。
姚傑就在樓下，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抽着煙，裡面人來人往，許多都是豪傑的兄弟，都是一些小傷口，來這裡處理一下之後就該幹嘛幹嘛去了，對於他們來說，打架是常事，所以見到我之後一個依舊是生龍活虎，熱情的打招呼。
姚傑看見我進來了，站起來說道：“楓哥，你怎麼來了？折騰一個晚上了。”
我瞥了他一眼：“你不也是折騰一個晚上麼，都是大老爺們，哪有那麼嬌氣。”頓了一下我說道：“兄弟們都怎麼樣？”
姚傑說：“還好吧，重傷的有幾個，都在上面，基本上沒有生命危險了，在三樓的重病房，不過你還是別上去看了，都沒有醒過來呢，二樓都是輕傷了，沒有什麼大礙的。”
我點了點頭，和姚傑上了二樓，二樓比較熱鬧，都是一些輕傷的，看見我進來之後，一個個都笑了，熱情的打招呼。
我看了看，有的打撲克，一羣人談笑風生。
我打斷了他們，知道我有話要說，紛紛安靜了下來。
我看着衆人，說道：“兄弟們，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咱們準備不充分，你們都是衝在最前面的，多的話，矯情的話我就不說了，都給我好好養傷，出來之後我請你們喝酒！”
“哈哈！好的楓哥！”
“沒事，我們都習慣了！”
一羣人紛紛表態，我心中無比的感動，只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衝着他們淡淡的一笑，有些話不用多說，我們都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