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筆樓]
尼古拉本以爲情報部門很快就會找上門來,那些人在處理內部問題的效率總是很高,所以在徹徹底底地洗了個涼水澡之後,他收拾好了自己全部的武器,檢查好槍栓,裝配好了子彈。
作爲別人眼中的暴徒,以及一名職業殺手,就算要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死在和情報部門的人員火拼,也能在舊城區留下一個響亮的名號。
可是一個下午過去了,尹戈爾一家依舊在外面活蹦亂跳的,可這一次情報部門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找上門來。
尼古拉沒能等到情報販子,只等到了他的女朋友娜塔莉。
進門之後娜塔莉就把門反鎖了,她關上燈拉上窗簾,讓整間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做完這一系列舉動後,她纔開口說道,“情報部門這次攤上大麻煩了,現在舊城區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談論這件事,聽說尹戈爾一家並不是特例,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在『地牢』。”
“還有別的人也死而復生了?”
這個消息讓尼古拉頭皮發麻,它很快將一個恐怖事件轉變成了一場蔓延開的病毒。
“很多人。”
娜塔莉的臉色也有些煞白,她從小到大可從來沒聽說過這麼可怕的事。
就算那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人什麼都沒做,只是安分地回到自己的家中繼續生活,這也足夠嚇人了。
“有人看到獄卒們下午送了一車屍體出來,他們把屍體統一集中在了一起,一把燒了個乾淨,可是沒過多久,這些人就若無其事地回家了。”
截止目前,所有死而復生的人都具備着一個共同的特點。
他們都散播了前往地表上生存的言論,又或是用穴居人笑話諷刺了當局。
對此,情報部門一直以來的做法都是通過消滅這些人的肉體而且掐滅人們心中的火種,然而現在,他們所一直仰仗的手段失效了。
無論他們殺死這些人多少次,又用什麼手段毀屍滅跡,最終他們都會回來。
“再這麼待下去不是個辦法,我們這幾年攢了不少錢,或許我們能想辦法前往上層區域,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
事實上,雖然舊城區裡的人們沒有聲張,但不少有門路的人已經在想辦法把通往上層區域的通行證給搞到手了。
實在不行,他們或許還能在情報部門自顧不暇之際鑽個空子硬闖出去。
娜塔莉覺得無論做些什麼,都要比待在這個疑似感染源的地方要強,“那些復活了的人現在沒做什麼,可不代表他們以後不會做些什麼。”
如果那些人真的是不死之身,單靠人數的優勢就能把本地的駐軍逼得節節敗退,而且跟喪屍題材電影裡不同的是,這些人並沒有失去理智,他們的情緒和行爲看起來都正常極了,換句話說,他們很可能會在襲擊中使用武器。
“跑吧,再不跑可能就來不及了。”
……
對於第四中立國的情報部門來說,這無疑是令人窒息的一天。
恐怖的氛圍已經蔓延到了各個科室之中,那些原本被他們秘密處決了的反對者一個接着一個地從墳墓裡爬了出來。
有了一次死亡的經歷後,他們似乎對於死亡再也沒有了畏懼,變本加厲地討論起了去地表上生活的話題。
他們的復生還帶來了另一個棘手的問題——那些原本安定生活在城市裡的居民,也因爲流言和恐慌,紛紛想要逃離這裡前往上層區域。
自維爾多倒臺後,他們一直都在遏制去地表上生活的思潮,然而他們一直以來的努力,卻因爲幾個死而復生的人而變得千瘡百孔。
越來越多的復活人口令他們焦頭爛額,擺在他們面前的就像是一個殘破不堪的牆壁,越是想要堵住缺口,牆上的窟窿就會越來越多。
城裡所發生的一切,都被艾希等人看在眼裡。
長期生活在地下的阿爾喬姆軍對此一無所知,可是他們卻一眼就認出了這些附身者的症狀。
就在他們的隔壁第三中立國,每年都有一些人因爲某些不爲人知的原因死而復生。
一些人認爲這是月蝕教的庇護,也有一部分認爲這是某種未知的病毒。
“這有可能是月蝕教搞的鬼,得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
艾希說道。
然而還未等她走出屋子,雙腳就忽然間離開了地面,她好不容易在半空中穩住身子,瞪了房間裡半睡半醒的埃辛維格一眼。
阿爾喬姆是他們潛在的盟友,同時也是用於存放荒骨的最佳地點,可是自從他們來到這裡後,他們頭兒就一直在吃喝玩樂,絲毫沒有討論正事的意思。
“頭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爲什麼要去通知他們,這不是一個讓他們瞭解地表世界的好機會麼?”
埃辛維格眼睛眯開了一條縫。
在劇院時,他對於這些戰前事物的誇獎發自內心,而對於阿爾喬姆的邀請也是如此,“我可不希望我們未來的盟友永遠生活在一個見不得光的地方,甘願當一個井底之蛙,這樣的人,是沒法與聯合政府抗衡的。”
“可是,已經有流言說感染源是我們帶進來的了!”
“那又如何?”
埃辛維格那睜開的眼睛又合上了,他這輩子替人背過無數黑鍋,也根本不差這一條,“這種從地表上蔓延下來的感染,解藥也理應在地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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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艾希浮上半空的力量卸去了,她穩穩地落在地上,卻沒有了再出去的打算,但是作爲幹部,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頭兒這麼做的後果,“之前在劇院的時候,你見到過阿爾喬姆的反應,如果他懷疑到了我們頭上的話,最壞的結果可能會和他們開戰。”
“一個連太陽光都不敢見的懦夫,不可能守得住荒骨,也更不可能是我埃辛維格的對手。”
他的眼皮不再擡起,“如果他真的被磨平了勇氣,我會親自把他拽去頭頂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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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焦急的陸湘人爲地切斷了宋嵐與角蟲勇士的神經元連接。
即使身處城外,她都能感受到城市裡的動盪。
“你都做了些什麼?”
“我?”
宋嵐回以迷茫的眼神,“我當然是去做好人好事了。”
他作爲一介“熱心市民”,又怎麼可能做出違反公序良俗的行爲呢?
“什麼樣的好人好事才能讓整個城市亂成那樣?”
“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宋嵐無辜地說道,“我只是把那些慘遭殺害的無辜市民給復活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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