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號禁不住笑了:“照你這麼說,天底下就沒有好男人了?”
38號想了想,然後低聲說道:“若說這樣的男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呢,我倒是聽說過這麼一個例外——咱們這兒的首長!聽說啊,首長可疼老婆了,對老婆的話言聽計從,結婚這麼多年,從來也沒有傳過什麼緋聞,簡直把老婆當成手心裡的寶啊!聽說啊,還有一個富家千金爲了他把性命都丟了,仍舊沒能打動他!這首長可真奇葩啊!”
39號立刻提起了精神:“你說的是首長?”
“當然是首長了!”40號立刻附和道,“那個富家千金我也聽說了,據說還是她爸爸叫楊受成,鉅富有的一金融大鱷。就這,都沒能把首長動搖。”
39號臉上的表情有些異樣。也是,以前就聽說過關於首長的英勇事蹟,但是她從來都不相信。直到她親自撞見首長,那一刻,那怦然心動的感覺,她才知道,這所有的傳說都不是假的。
這個男人的身上有着讓人臣服的魅力,有這一股無與倫比的王者氣息,哪怕她才見到他第一面,整個人都已經被他俘獲。
他像是一塊巨大的磁鐵,周身散發着強烈的磁場,所有的一切都會被他吸引。連一向以清高自居的文藝兵也吧例外。
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沒有優秀的女人喜歡呢?這樣萬里挑一的男人,自然會有女人心甘情願地爲他送命!
可,唯一的是,他是已經結婚的男人。
想到這裡,黎嬌嬌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失落起來。她非常鄙視做小三的人,這些女人,拆散別人的婚姻,像蛀蟲一樣存在在這個社會上。
她曾經發過誓,就算是一輩子單身也不要做這樣可恥的女人!
但爲什麼現在……她的想法竟然有些動搖了?
一提起首長,這個他們只在大畫像上見過,卻從來沒有親眼見過的男人,所有的女兵們都充滿了興致,立刻聚攏過來,你一言我一語,把當年安心和君哥那點兒陳年爛穀子的事兒都翻出來了。
就這樣,大家把首長的樣貌和他的性格慢慢地在腦海中逐漸拼湊了起來。包括他如何爲安心擋子彈、又如何爲和三大恐怖組織鬥智鬥勇、又如何再最後關頭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安心和腹中孩子的安全,又是如何爲了保全軍人的名節而從漢古山上縱身一躍,又是如何地在富家女和市長千金的誘惑中坐懷不亂……
這一個個的故事,立刻讓首長的形象在她們的心目中不斷地長高,就跟孫悟空的金箍棒似的,一直不停地長,高到雲端裡去,最後他們都得仰着脖子去看首長了。
還沒見面,首長也就在她們心目中樹立起了一個高大的形象,成爲了她們以後找老公的楷模、典範。
而安心,也自然成了這些女兵們羨慕的對象。
“真沒想到,女魔頭竟然嫁得這麼好!唉,你們說說,連女魔頭都能嫁這麼好,還有沒有天理了?”一個女兵開始抱怨道。
其他女兵也紛紛抱怨起來:“就是啊!你們說說,咱們爲什麼就沒有這個福氣、沒有這個運氣能早點兒認識首長?要是咱們早點兒認識了首長,這麼美的差事,能落到她手中去?”
大家的興致頓時又低落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對安心的仇恨又加深了一層,好像安心除了殘酷的訓練她們之外,還搶走了她們老公似的。
唯有39號文藝兵黎嬌嬌,聽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內心似乎有什麼在熱烈地躁動起來了。每聽到他們講出首長的名字時,黎嬌嬌的心裡就一陣熱乎,心跳開始怦然加速。
談了這麼多次戀愛,第一次,她如此崇拜一個男人。那是一種近乎狂熱的崇拜。
女兵們熱烈地討論完了,才發現39號從頭到尾都是認真地聽她們談話而沒有加入她們熱烈討論的行列,便有些詫異。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有些奇怪地問39號:“咦,39號,你怎麼了?爲什麼今天你都不講話?”
40號抓起39號的頭髮,說道:“你不是說要剪頭髮嗎?剪嗎?”
自從39號爲了頭髮而每天早上都遲到之後,她便一發狠,決定要把頭髮剪短。
39號咬了咬脣,最後下定決心道:“不剪了。”
38號和40號都詫異地問道:“爲什麼呀?每天早上,大家都起牀了集合了,就你這頭寶貝似的頭髮最礙事,每天都要遲到!你要是捨不得剪,以後要是再遲到了,可別怪女魔頭和女巫婆揪着你的辮子不放!”
39號說道:“我決定了,不會剪。頭髮就是我的生命,我花了那麼多年才留到這麼長,我捨不得。要是剪了它,我就變成一個假小子,不好看了。”
38號皺了一下眉頭,不解地說道:“什麼真小子假小子的?咱們是特種兵呀,上戰場能殺的了敵,那纔是一名驕傲自豪的兵,假小子有什麼關係?”
39號不再管衆人的勸告,已經下定決心。
第二天,七個女兵在竇雪梅的帶領下,乘坐專用的公交車,踏上了旅程。
一出基地的大門,女兵們的心情顯得特別的好,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小鳥似的議論個不停。
竇雪梅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反正這兩天是休息,她也懶得理會這些女兵,於是索性塞上了耳機,閉上眼睛假寐。興許是平時太累了,難得一次休息,一合上眼睛,竇雪梅就進入了夢鄉。
七個女兵一輪了一通八卦和瑣事,正在大家找不到別的話題可議論的時候,她們把目標瞄準了正在休息的竇雪梅。
40號狡黠地一笑,壓低聲音道:“姐兒幾個,機會來了!咱們想點狠的,整整她怎麼樣?”
有三四個女兵立刻高興地附和。
38號有些擔心地說道:“這不好吧?萬一竇雪梅發怒了,以牙還牙,到時候咱們豈不是更慘!”
40號說道:“怕什麼!現在是放假,她就算髮怒了也拿我們沒法子!看我的!”
40號說完,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和一支筆來,在上面寫了“SB”連個大字母,然後悄悄地貼到了竇雪梅的後背上。
沒想到,那張紙竟然十分不給力,又從竇雪梅的後背上飄下來了。
40號索性一口唾沫吐到紙後面,直接用唾沫粘到了竇雪梅的背後。這次,那張紙沒有再飄下來,“SB”兩個字就這樣牢牢地貼在了竇雪梅的背後。
其他女兵們捂着嘴巴一陣狂笑。這是她們不知道在心裡YY了多少遍的事情,如今親眼看到40號把這個標籤貼到竇雪梅的後背上,她們頓時都有了一種大仇已報的暢快感!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這兩個字兒,看起來跟竇雪梅格外的匹配!
38號一邊沿着嘴巴壓低聲音笑,一邊低聲說道:“趕緊摘下來吧!這樣不好吧!萬一待會兒竇雪梅醒了,那咱們可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40號不以爲然地擺了擺手,說道:“她醒不了!讓她再貼會兒吧,放心,在她醒之前我一定會摘下來的!”
沒想到,正在38號和40號議論的當兒,竇雪梅打了個哈欠,然後慢慢地掙開了眼睛。
竇雪梅詫異地環視一圈兒,冷聲道:“你們一個個兒都這麼猥瑣,笑什麼呢?!”
女兵們臉上的笑容,就這樣,慢慢地凝固了,僵硬了。然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笑不出來了。
38號愣了一下,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就醒了。爲了打消竇雪梅的懷疑,她趕忙說道:“沒什麼,沒什麼。”
“沒什麼那你們笑什麼?!”竇雪梅的眼光犀利,犀利中又透着一絲憤怒。她有種直覺,在她剛纔打瞌睡的當兒,這羣女兵一定沒做什麼好事!
一瞬間,在竇雪梅的淫威之下,大家都愣住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
而竇雪梅的背後,“SB”兩個碩大的字母是如此的耀眼、招搖。
40號見形勢不對,靈機一動,趕忙笑嘻嘻地說道:“啊,竇指導,你醒啦?情況是這樣的,剛纔在你睡着的時候兒,我講了個笑話給大家,所以,大家都笑了。”
40號非常淡定地跟竇雪梅撒謊。
當特種兵重要一條,就是要學會撒謊,要撒謊撒到他媽的敵人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邊兒的爲止。
竇雪梅緊盯着40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什麼笑話?再說一遍。”
40號只好迅速地搜腸刮肚,把自己這一輩子知道的笑話都翻出來了,最後搜出來一個自己覺得算是所有笑話裡面最好笑的了,然後講給竇雪梅:
“從前有個人叫小明,但是小明沒聽見……”
“完了?”
“完了。”
竇雪梅眉頭一皺:“這有什麼好笑的?這是什麼意思?!”
40號一邊在心裡罵竇雪梅“SB”,一邊表面上耐心地跟竇雪梅解釋道:“因爲從前有個人,在叫小明,但是小明沒聽見,這個笑話講的就是這麼回事兒……”
車裡的空氣瞬間有點兒寒冷,所有人都凍結了,隱約有烏鴉慘叫着飛過的聲音……
還好,這時司機同志非常結尾地說了一句:“到了,大家準備下車吧!”
竇雪梅的注意力立刻從這個冷笑話身上轉移了,與此同時,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但是每個人都盯着竇雪梅的後背,尋思着找個機會得把竇雪梅背上用唾沫黏上的“SB”倆字兒給拿掉。
“收拾你們的行李,準備下車!”竇雪梅板着臉,衝車裡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