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龍位面廣闊無比,是蔚藍大陸的上萬倍,傳說是巨龍諸神用數萬年擴充而成,是諸神之界下最強高等位面。
負責本次試煉的是兩位下位龍神,兩頭長達五千米的巨龍臥在一座高山上,左側的巨龍全身被銀色光輝包裹,宛如一條長河;右側的巨龍全身被紅色光輝籠罩,宛如一座熊熊燃燒的大山。
兩位龍神所在的山上有許許多多長達四五十米的聖位巨龍,他們不斷烹製最美味的食物,供兩位龍神食用。那些聖位巨龍往往烹製半個小時,纔夠兩位龍神咀嚼一會兒。
“猩紅之王,您看到了嗎?”銀龍神低聲詢問,周圍立刻掀起陣陣雷鳴和冰雪,但銀龍神眨了眨眼,一切消散。
“銀夜之王,您是說那一百七十位位面之子、十七位靈魂有異的人類,還是那位令我驚訝的候選神?”猩紅之王說話間,天降火雨,但一出現就消散。
“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但身爲主考官,無奈啊……”銀夜之王眼中光華閃爍,最後定格在羅嵐的身上。
“多少年沒有見過這種‘候選神’了,看來那個位面將屬於偉大的金輝之主。”猩紅之王的話語中有少許遺憾。
“不,那將屬於候選神。就算偉大的金輝之主,也沒有足夠的力量收納人類的候選神。我們只要保證他平穩封神,就可以獲得他的友誼。”
善惡兩種不同的龍神,做出截然不同的選擇。
猩紅之王羨慕地說:“他是銀龍騎士,你們當然能得到他的友誼。”
“阿爾法斯”
一頭三百米長的半神銀龍來到銀夜之王面前,如同是大象面前的羔羊。
“偉大的銀夜之王,我在。”半神銀龍阿爾法斯匍匐在地上,全力抗衡銀色神輝。
一點銀光從銀夜之王的眼中落入半神銀龍的龍角,銀夜之王說:“去吧,不要讓他們死在這場試煉。傳訊給他所在位面的龍族,無論善惡,放棄爭鬥,奉他爲主,如父如君,如神親至。”
“是,偉大的銀夜之王。”半神銀龍化爲流光極速飛行。
但是,銀夜之王的聲音繼續在他耳邊響起:“不要告訴他實情,避免與位面之力衝突。必要時,可出動我的衛隊。”
“是,偉大的銀夜之王。”
此時,羅嵐正好把龍語鱗片貼在喉嚨上,隨後發覺喉嚨的構造發生變化。
“主人,好像有人在窺視你,你要小心。”侍劍提醒。
羅嵐不動聲色,試着說龍語:“咳……羅嵐,我是蔚藍大陸的羅嵐伯爵。”
“我只是個小勳爵,”半精靈瑪爾馬上彎腰行禮,指着身後的一頭高傲的元素巨龍中的風龍說,“這是我的夥伴,和我一起長大,我叫他小瑪爾。”但是他的目光卻多次飄向精靈公主潔西卡。
元素龍不是實體,全身由元素組成,大體形狀和普通巨龍差不多。風龍的身體模糊不定,像是由青色的濃霧構成。元素龍不容易死亡,精通魔法,但近戰能力較弱,身份比金龍銀龍紅龍等高等巨龍略低。
洛莉看到風龍不是實體踩不到頭上,撇撇嘴,跟歌龍玩耍。
羅嵐則說:“這是我的銀龍,叫洛莉。”
瑪爾這才轉身看向潔西卡自我介紹,誰知道潔西卡笑眯眯地介紹完自己後,走到羅嵐身後。
瑪爾馬上明白,沒有糾纏潔西卡,對羅嵐說:“羅嵐伯爵,我們榮耀大陸的特產是榮耀之樹,白天吸收陽光後可以在夜間發出微光,對所有植物有催熟作用,沒有任何負面效果。不知道您所在的蔚藍大陸有什麼特產,我們之間可以交易。”
瑪爾拿出一顆拳頭大的藍色果實,散發着淡淡的光芒,說:“榮耀果的果肉甘甜,果核種植後會在三年內長大,可以對一百米內的植物起效。”
羅嵐說:“我們蔚藍大陸的特產未必是你需要的,而且,我沒親眼見過這種東西,就不買了。”
瑪爾摸着小鬍子,連忙說:“您可以用元素水晶或魔法水晶購買。”
“我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羅嵐說。
瑪爾無奈地說:“好吧,不過我沒有騙你,我們大陸的榮耀樹的確是特產。”
他正要走,羅嵐叫住他:“等一等。我對你的龍語鱗片很感興趣,能出售製作方法嗎?我會連這片鱗片的錢一起付給你”
瑪爾連忙說:“賣龍語鱗片的製作工藝價值一千方三等水晶,您放心,我不會多收您錢。至於那片龍臉算是附贈品,不收錢。”
羅嵐說:“你們那裡的水晶計量方式也論方?”
“是啊,您不知道,所有位面都一樣。”
“一千方三等水晶也能換十方一等水晶?”
“當然,難道您從來沒離開過居住的位面?”瑪爾好奇地問。
“是的。”羅嵐說着,拿出十方一等水晶。
瑪爾連忙拿出一張樹葉型的空間魔導器,然後從裡面拿出一本書籍,使用魔法把其中一部分的東西轉化成龍語複製到一本魔法書籍上,遞給羅嵐。
羅嵐接過魔法書籍,侍劍推算出製作方法正確,他才把十方一等水晶給瑪爾。
“多謝多謝。”瑪爾笑嘻嘻地收下水晶,一邊摸着小鬍子,一邊向其他人走去,繼續推銷榮耀果實。
一開始這裡的氣氛非常緊張,等大多數試煉者離開,這裡的氣氛緩和,許多人開始交流起來。一些人甚至開始擺攤賣東西,完全不像是來試煉的。
羅嵐隨意看了看,認識的東西都很比蔚藍大陸的價格略高,但不認識的又不能隨便買。而且來這裡的試煉者大都是上位層次,不太可能有特別好的東西。
走回帳篷,羅嵐想要休息一會兒,那個半精靈瑪爾帶了一個憨厚的矮人走過來,然後從樹葉空間中拿出一張布幔鋪在地上,在上面放上食物,像老朋友一樣請羅嵐和矮人品嚐榮耀大陸的美食。矮人貢獻出美酒,然後自己豪爽地喝起來。
羅嵐不好推辭,也拿出一些次元空間的食物,擺放到一起,三個人圍着桌布坐下,而潔西卡在羅嵐身後站着。
瑪爾把一件魔導器放到中央,開啓後說:“這是隔音類結界,我們的話不會被別人聽到。”
瑪爾喝了一口矮人的烈酒,劇烈地咳嗽起來,白淨的臉開始變紅,狠狠地拍了一下矮人的肩膀,說:“這酒太烈了”
“嘿嘿”矮人憨厚地笑起來,顯得很得意,說烈酒等於在誇他。矮人身後也是元素龍,是一頭土龍。
瑪爾拿出兩個榮耀果,分別扔給羅嵐和矮人,說:“剛纔賣東西賺了點水晶,這兩個榮耀果請你們吃。別以爲這東西不值錢,比龍語鱗片貴多了,我平時不捨得吃。”
羅嵐拿起榮耀果,咬了一口,果肉甘甜,入口即化,非常好吃。
洛莉跑過來嗅了嗅榮耀果,露出厭惡的神色,卻突然抓起矮人的烈酒,一口灌下。
“辣……”洛莉終於說出一句羅嵐能聽懂的話,然後小銀龍笑嘻嘻地在原地轉圈,開始咿咿呀呀地說着什麼。洛莉剛說了一會兒,砰地一聲倒在地上,睡過去,還輕輕打着鼾。
羅嵐笑呵呵地把洛莉抱在懷裡,繼續吃榮耀果。
瑪爾略有醉意,自來熟地坐到羅嵐身邊,說:“剛纔你說是第一次離開原住位面,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沒有必要騙你。”羅嵐說。
瑪爾馬上來了興趣,向四周看看,低聲問:“你們的位面是不是原始位面?就是那種沒有誕生過原住真神的位面?”
“是的。”羅嵐乾脆實話實說,因爲如果否認,對方再追問的話很容易露出馬腳。
瑪爾大喜,說:“太好了我給你一件魔導器,等你們位面出現真神,你使用魔導器聯繫我,我會馬上過去。我們一起合作,壟斷你們位面的商業,怎麼樣?”
羅嵐反問:“你現在不能去?”
瑪爾笑着說:“我忘了,你沒離開過原住位面,很多東西都不知道。我簡單地說一下。我們所在的世界叫‘諸神位面’,而咱們這些普通人類或者說類人大都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基礎位面’。‘基礎位面’是統稱,比如我的榮耀大陸,就是我的‘原住位面’。如果某個位面沒有出現過原住真神,只能算是‘原始位面’。”
“諸神位面的世界中,大多數位面都是非原始位面,各位面之間可以進行有限度地傳送,如果是半神甚至來去自如,但原始位面不同。原始位面還沒有誕生真神,受到世界之力保護,很難和其他位面建立關係,而位面之力也會盡量減少原始位面跟其他位面溝通。”
“拿你們的蔚藍大陸來說,一旦有真神出現,再過不久位面就會開放,其他位面的商人蜂擁而入,用其他位面的東西換取你們蔚藍大陸的各種自然資源。如果你們的新神非常強大,而且身後有更強大的真神做靠山甚至加入某一個神系,我們這些商人會收斂。如果你們的新真神非常弱,那就慘了,不僅大陸保不住,甚至連真神自己以及整個位面都會被掠奪。”
瑪爾說到這裡,摸着小鬍子嘿嘿笑了起來:“我只是個小商人,這次參加龍族試煉,目的就是結交各位面的朋友,爲我以後成爲位面商人打基礎。我找了半天,就找到你們兩個人是原始位面,所以想跟兩位合作。”
那個矮人也不傻,雖然大吃大喝,但同時聆聽瑪爾的話。這個矮人只有一米多高,但非常壯碩,下巴上長着齊腰的灰鬍子,手持一把巨斧。
羅嵐對瑪爾的話半信半疑,灰鬍子矮人同樣沒有全信。
瑪爾繼續解釋:“我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想早一步進入兩位的位面,積累資本。而且,我不過是提前做好準備,說不定等我死了你們的原始位面纔開放,這都有可能。”
羅嵐笑着說:“如果你來正常做生意,我非常願意合作,不過,我還有些問題要問。你說我們的位面開放後,連整個位面也會被掠奪,這是真的假的?”
瑪爾摸了摸鬍子,說:“當然是真的,許多人都知道。你們知道最開始的真神是怎麼產生的嗎?”
羅嵐和矮人一起搖頭。
瑪爾更加得意,抿了一口烈酒,解釋說:“每個原始位面的位面之力覺醒後,會自動培養這個位面的原住民。每個位面都有很多種族,而不同的位面之力會區別對待,比如我們榮耀大陸的位面之力着重培養精靈和半精靈,對其他種族的關心很少。一旦位面之力開始培養原住民,就會誕生一定數量的‘位面之子’,最後位面之力會從這些位面之子中選定少數人全力培養。”
“如果這些人中有人成爲半神,並且符合位面之力的要求,位面之力就會跟新誕生的半神合作,推動半神晉升真神。不過半神晉升真神的時候,會吸收位面之力的力量,位面之力會陷入沉睡。不過,獲封真神不是沒有代價,代價是必須保護這個位面,如果保護的不夠好,就會被位面之力排斥,被迫斷絕跟這個位面所有信徒的聯繫。輕則被排斥到諸神之界成爲倒黴的小真神,重則神格崩潰永遠死亡。”
侍劍聽到這裡,愁眉苦臉,她終於發現,這個世界的諸神和她記憶中不完全一樣,這裡是祖劍從來沒有見過的世界。
羅嵐問:“有半神不願意封神嗎?”
瑪爾一點都不吃驚,說:“有。一些半神不願意打上這個位面的烙印,喜歡自由,會離開原住位面去高等位面甚至諸神之界購買神晶,慢慢培養信徒封神。原始位面的半神必須獲得位面之力的認可才能封神,但不是沒有例外,有一種叫‘候選神’的人會打破這種慣例。他們更加強大,只要不死,是註定封神的怪物。候選神能在半神之前吸收信仰之力,即使沒有位面之力幫助,也能輕易封神。”
羅嵐心中一動,心想自己似乎符合‘候選神’的條件。
羅嵐又問:“如果在位面之力覺醒前,有其他種族進入某個原始位面,會有什麼後果,派遣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麼。”
瑪爾又喝了一口酒,說:“也沒什麼,最好的結果就是這些外來種族被位面之力看中,會從這些人中選擇半神封神;如果失敗,那就拉攏位面之力看中的種族,爭取新神的好感,拉入己方的神系。如果還是失敗,善神會選擇保持合作,而邪神則很可能趁真神立足不穩的時候,發動突然襲擊,殺死真神,剝離整個位面的位面之力,然後把整個位面煉製一下,賣出去或自用。”
“邪神這麼壞?”灰鬍子矮人忍不住插嘴。
瑪爾冷笑:“我們善神雖然也有各種各樣問題,但對自己人很好,對別人也不錯;那些邪神不同,對自己人未必多好,而對別人一定非常壞。我忘說了,如果你們位面的新神是邪神,不要聯繫我,我怕死。”
就在這時,大地突然震動起來,東方數十頭巨龍狼狽地往回逃,在他們身後跟着數以百計的上位魔獸和數以千計的領主魔獸,飛禽走獸都有,天空和大地黑壓壓一片。
這裡的試煉者紛紛逃跑。如果有人把這些試煉者整合到一起,可以輕鬆消滅魔獸羣,但他們一盤散沙,遠不是魔獸羣的對手。
“這羣蠢貨”瑪爾大罵,自己卻跳到風龍的背上,對羅嵐和矮人說,“很高興認識兩位,希望我們在第二場試煉見面。”說着駕馭飛龍逃跑。
矮人馬上跳到土龍背後,大喊一聲小心,和土龍一起鑽到地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兩個賤人”羅嵐大罵一聲,抱着洛莉就要走,但看到精靈公主潔西卡弱不禁風的樣子,用一隻手臂抱起來,夾在脅下,大步向左前方跑去,希望不會被魔獸盯上。
他先在的力量非常驚人,全力跑起來甚至比大部分巨龍都快,一步能邁出四五十米,每次落地都會踩碎大片堅硬的土地。
潔西卡被羅嵐夾在脅下,而歌龍則死死地抱着潔西卡的雙腿。
羅嵐一邊跑一邊對潔西卡說:“快讓你的歌龍唱歌,歌龍不是會唱和平之歌安撫魔獸情緒嗎?”這是他救兩個人的原因之一。
潔西卡羞愧地說:“她害怕,唱不出來。”
“見鬼要是我被追上,扔下你們可別怪我”羅嵐狠心說。
“謝謝哥哥,能多活一陣也很感謝你。”潔西卡輕聲說。
侍劍出現,主動幫騰不出手的羅嵐披上隱身斗篷,然後消失不見。
隱身斗篷可以避開大多數魔獸,減少危險。
魔獸羣看到這麼多人向四面八方逃跑,逐漸以族羣爲團體分開,分別追向不同的方向。
一隊十多頭巨型螳螂向羅嵐追去,這些螳螂不能一直飛行,它們憑藉有力的雙腿跳向前方,然後張開翅膀快速滑翔,過一陣後再落地跳起,和羅嵐的奔跑很相似,但比羅嵐快一些。
侍劍報出巨型螳螂的數量:“共有十六頭,其中有兩隻上位螳螂,其餘十四隻都是領主螳螂。”
這些螳螂個個有成年馬那麼大,眼中紅光閃爍,一對鋸齒刀臂不斷舞動,翅膀扇動的時候發出駭人的聲音。螳螂都有巨大的肚子,看上去非常不協調。
“主人,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他們似乎認準你了,最多十分鐘,就會追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