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客廳靜悄悄的,只有羅嵐和懷特元帥兩個人。
羅嵐給懷特元帥倒上一杯天雪霧茶,然後給自己倒上,輕啜一口,愜意地說:“說起將軍,他可是把我隨手捏的茶當寶貝。如果不是我,你這輩子都喝不到這麼好喝的茶。慢慢喝,喝完這一杯再說話,別浪費了。”
懷特元帥眼閃過一絲驚詫——他提將軍喜歡喝茶,是想說帝國的帝國的情報部門“墨丘”對羅嵐家族的情況瞭如指掌,但羅嵐只用一片茶久,當年荷曼大帝立下劍聖山,爲的就是給荷曼帝國一個保障,是培養劍聖的地方。
許多人都知道,荷曼帝國曆史上記載的劍聖非常稀少,那是因爲從來沒有把劍聖山的人算進去。
劍聖山,不同的劍聖不同的地方修煉,分成初始、不死、法則、本源乃至領域五個地方。這五個地方被尊稱爲聖地,因爲這五處聖地曾經有許多劍聖修煉,久而久之,聖地內就留下了那些劍聖的精神烙印以及各種秘劍,是蔚藍大陸劍士夢寐以求的地方。
而蔚藍大陸一直有個傳言,劍聖山內部有個半神聖地,那是劍聖山的那位半神修煉的地方——荷曼大帝的第四子、銀者杜魯克,是人類唯一的男性半神,後來攜半神妻子離開蔚藍位面,再無影蹤。
半神聖地或許只是個謠言,但領域聖地則真實存,羅嵐手的那把劍可謂價值連城。
不過,領域聖地對其他人來說有莫大的幫助,但對羅嵐來說卻沒有什麼大用,他有劍天地和不朽聖殿手,就算半神聖地也比不上。
羅嵐本來就沒把那劍當回事,經過懷特元帥提起來,他才記起有這麼一把劍。
這劍他手裡的確是廢物,但別人手裡卻是了不起的寶物。
羅嵐假裝深沉地思考,懷特元帥則期盼地看着他。
實際上,羅嵐跟侍劍交談:“侍劍,那個領域聖地到底是什麼地方?”
侍劍回答:“聖位強者的力量無休無止,如果長時間一個地方練劍,那麼劍意、法則、本源甚至領域的力量都會烙印練劍的地方,幾年纔會消散,這就是精神烙印。如果這種地方修煉同種鬥氣,精神會引烙印的力量,幫助人修煉。但這種精神力量太過於低級和雜駁,其修煉的時候很容易被精神烙印的力量影響,導致無法突破自身的侷限,很可能會成爲囚籠。”
“原來是這種地方,”羅嵐說,“那對我來說可以參考,但沒多大意義。劍聖山既然能培養出半神,自然有特別的地方,等有時間了,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主人,那您要不要那把劍了?”侍劍問。
“我現是劍聖,只要能到劍聖山,還怕進不去領域聖地?這把劍對我來說沒什麼用,不過,現也不能送給他。”
羅嵐擡起頭,看着懷特元帥說:“元帥閣下,我想知道,是您要,還是您的友人要。如果是您要,我可以考慮考慮,如果是其他人……”
懷特元帥苦笑一聲,只好老實說:“是我要。有些事情你太年輕,可能不知道。帝國元帥的選拔,有一個硬性標準——三代血親內不能有封地貴族,封地男爵也不行但如果能完成兩任元帥並且安然退休,則會成爲封地男爵。”
“雖然年裡只有兩位元帥獲封封地男爵,但說一句毫不自誇的話,如果沒有意外,我會成爲第三個。但我是帝國元帥,和軍部許多軍官一樣,只能支持荷曼皇帝,做一個‘孤臣’,不能也不想結交那些大貴族,所以,我得罪了許多貴族。”
“只要我活着,哪怕只是封地男爵,也沒有人敢動我的家族但我如果不了,家族很可能會遭到滅頂之災。”
“我現只是大劍師,常年征戰,身體的隱疾連紅衣主教都治不好,很難活過七十歲。但是,我畢竟是一家之主,我爲帝國奔波那麼多年,後卻很可能保不住自己的後代,那我……”說到這裡,懷特元帥有些哽咽。
懷特元帥馬上喝下一杯茶,平復情緒,說:“只要我晉升上位劍師,至少還能活五十年,有這五十年的時間,我可以慢慢展家族,有足夠的時間依附強大的貴族,保證我死後,家族也能延續下去。”
懷特元帥也是人,不得不開始爲自己的後路着想懷特元帥雄姿英,擲地有聲地說:“我要那把劍,就是爲了能進入劍聖山,晉升上位劍師我戎馬一生,看風雲,縱然天賦有限,但只要給我一個機會,一定能踏入上位”
荷曼帝國的劍聖,七成有從軍的經歷,連將軍都是因爲跟着老伯爵南征北戰才能積累足夠的閱歷,厚積薄,大器晚成。
羅嵐很欣賞懷特元帥,但並不能因爲欣賞就損失自己的利益。
“您是一位令人敬佩的軍人,”羅嵐說,“不過,以您的權勢,應該還有別的方式晉升上位劍師,比如傳說的一些靈物。”
懷特元帥苦笑着說:“有那些東西的,要價太高,我付不起。”
羅嵐笑着問:“那您爲什麼要跟我交易。”
懷特元帥說:“因爲你有不朽聖殿,有龍之谷和人魚帝國兩大勢力支持,那把劍對您來說,並沒有太大的作用。而且,你也不會因爲這把劍要求一些我做不到的事情,還有,你的封地離帝都足夠遠。”
羅嵐想了想,說:“這樣,等大雪停下的時候,我再給你答覆,怎麼樣?”
懷特元帥面色微變,說:“你真的要等到那個時候?我好心勸你一句,帝都不是南方城,這裡遠比大陸任何地方都複雜。”
“我已經決定了,”羅嵐笑着說,“如果大雪落下的時候我還活着,那麼恭喜您,成爲上位劍師指日可待。”
“祝你順利,”懷特元帥嘆了一口氣,拿着茶杯說,“一定要記住一點,不要用暗殺對付皇室的人,否則劍聖山會拼一切殺光兇手,哪怕你躲進龍之谷劍聖議會或許懼怕半神金龍,但荷曼帝國和劍聖山永遠不怕”
喝完後一杯茶,懷特元帥向外走去,蒼老的背影慢慢模糊。
懷特元帥走後,羅嵐把門外的四位伯爵請進來,談論了一些有關羅嵐港商品的事項,一個小時後,送他們四個人離開。
羅嵐港選各地總代理的時候非常小心,不選太強和太弱的貴族,也不選名聲太差的,不能選參與奪嫡的,只選那些不高不低的等伯爵貴族。
四位伯爵剛走,門衛匆匆進來,說是守備次長前來賠罪,陪同警備次長的還有帝國相之子和軍務大臣之子。
羅嵐沉思許久,說:“不見”
荷曼帝國皇權至上,而荷曼皇室之下有三大並列機構,分別是貴族院、內閣和軍部。
貴族院自成體系,代表荷曼帝國所有封地貴族的利益,一旦全力出手,甚至可以和皇權抗衡。不過貴族院平時相對低調,很少反對皇室的命令。荷曼帝國千年的歷史,一共也只出現過五次貴族院和皇室對抗的事件。
內閣統管全國政務,和軍部被稱作皇室的左手和右手。內閣的領袖是相,除此之外還有財政大臣、外交大臣、軍務大臣等幾位大臣。
軍務大臣的實際工作是協調內閣和軍部的關係,一般都是由將軍轉爲政務官,屬於官。
羅嵐已經決定跟二皇子劃清界限,哪怕帝國相和軍務大臣支持二皇子,他也不會因此改變。
吃過晚飯,帝國的財政大臣登門拜訪。
羅嵐出門相迎,看到了這位掌握帝國財政大權的人物。
夏洛德,死去的上一任皇后的親弟弟、大皇子亞當的舅舅,執掌帝國財政近二十年。羅嵐原本以爲這個“帝國第一蛀蟲”是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但親眼看到後才覺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夏洛德大概五十歲,個子較高,身體勻稱,一頭淡金色的短,白淨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兩撇鬍子微微向兩邊翹起。他身穿合體的黑色禮服,手持精緻的柺杖,怎麼看都是一位優雅的老年貴族。
夏洛德站別墅門口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羅嵐家族的花園別墅非常大,門口兩側是碧綠的草坪,前面有一處優美的噴泉,噴泉後面則是一棟三層白色豪宅。整棟別墅加庭院佔地足有一萬多平方米,即使帝都也是頂級的住宅。
羅嵐大步走上前,以主人的姿態跟夏洛德握手,然後把財政大臣請進客廳邊的休息室。
夏洛德是帝國出名的收藏家,他進入休息室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量各種擺設,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休息室的東西都來自於人魚帝國,無一不是大陸少有的珍品。
夏洛德一邊看一邊不斷點頭,後一塊精美的珊瑚化石下站立。這塊珊瑚化石的上面是火紅的魔法珊瑚樹,散着充沛的火元素氣息,下面的化石則是一頭極爲罕見的遠古魔獸“紫色瑪瑙螺”。
夏洛德又驚又喜,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羅嵐,無奈地說:“尊敬的羅嵐伯爵,全荷曼大陸也只有您敢把紫色瑪瑙螺化石隨意擺放休息室。難道你的下人沒告訴你,我曾經出五十萬金克拉收購紫色瑪瑙螺化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