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安德烈男爵!”雷蒙德一拳打在城牆上,怒罵,“他竟然派全部的半個中隊私兵!這個狗孃養的牆頭草,我一定要好好教訓這羣病狗!”
女管家茉克爾黑着臉走到羅嵐身邊,指着對方隊伍中一個人,低聲說:“伯爵大人,我認識那個人。他就是dang婦茜尼科娃的弟弟,當時還是初級劍士。據說他在米哈依爾大公手下效力。”
那個人站在隊列前面,身邊有四個侍衛在爲他穿戴幾百年前最正統的劍士鎧甲,足足用了十多分鐘才穿完。那個人全身籠罩在厚厚的鐵罐中,只有頭盔上有十字形的空隙。
羅嵐卻哭笑不得的說:“他瘋了嗎,明知道對手是劍士,還穿鎧甲?”
雷蒙德卻疑惑地問:“大人,您難道不準備穿鎧甲戰鬥嗎?”
羅嵐搖頭說:“沒人會穿這種笨重的鎧甲。如果有特別好的魔法鎧甲我或許會穿,但這種特製的鎧甲這麼重,對誰來說都是不小的負擔。而且重量不是最大的問題,鎧甲的關節不夠靈活纔是致命缺陷。我們荷曼劍士最多隻穿金屬胸鎧,有錢的可以買魔法皮甲,而最好的自然是龍鱗鎧,可惜太過於稀少。”
“他這種鎧甲只能戰鬥十分鐘,十分鐘後,這身鎧甲就是送葬的輓歌。我說雷蒙德,你們這裡的劍士比劍不會真穿這種鎧甲吧?”羅嵐很無語,除非是那種天生神力的人,或者是血統純正的王族獸人,初級劍士穿這種東西純粹是找死。
雷蒙德說:“大人,他就是知道這裡有劍士才穿鎧甲,我們柯魯士東方和北方但凡有劍士比劍,都會穿鎧甲,鎧甲越重越受歡迎,那些沒有重鎧的劍士會被人瞧不起。”
“這是爲什麼?”羅嵐無法理解。因爲有鬥氣,鎧甲太薄毫無用處,但鎧甲太重的話,會嚴重影響戰鬥。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隻是風俗。”雷蒙德說。
女管家插嘴:“男人的虛榮心和女人的花癡攪拌在一起,釀成一杯死亡的苦酒。你身穿一身華麗的鎧甲,面容隱藏在頭盔之中,經過苦戰殺死敵人取得勝利,掀開頭盔的一剎那,是一個男人最瀟灑的時刻——至少我們女人是這麼認爲。”
羅嵐搖搖頭,餘光看到阿芙拉,於是轉頭笑着問:“阿芙拉,你認爲呢?”
阿芙拉慌張地看着她,雙手緊扣在一起,不知道該說什麼。
“討厭,我太笨了。爲什麼每次在羅嵐面前,我都這麼緊張,我好想和他說話,可是……”
羅嵐看到阿芙拉的反應,笑着說:“別緊張啊,我又不會吃了你。連話都不敢說,你不會沒走出過貝倫山區吧。”
聽到他這麼說,阿芙拉滿面通紅,因爲羅嵐說對了。
女管家走過去挽着阿芙拉的手臂,沒好氣地對羅嵐說:“我們家小姐不喜歡外出,外面的道路那麼窄又是山路,她看到會害怕……”
阿芙拉可憐兮兮地看着女管家,目光中充滿了哀求,想讓女管家不要說自己丟人的事情。
“總之,我們家小姐不喜歡外面!”女管家說完立即住嘴。
羅嵐盯着阿芙拉看了半天,腦中冒出“宅女”兩個字。
“小妮絲是因病在家,可阿芙拉這麼大了竟然還沒離開這個小鎮,這簡直就是超級宅女。她見到死人會昏迷,甚至見到黑夜裡的人也會暈倒,還不敢下山,根本就是恐高,真像個脆弱的玻璃人兒。”
阿芙拉偷偷瞄了他一眼,發現他在看自己,連忙羞澀地轉過頭,給羅嵐留下一個側臉。
在晨光的照耀下,她的側臉蒙上淡淡的金光,臉上的羞意蔓延到潔白的頸部,她的頸部修長優美,此刻的她像是一隻害羞的白天鵝。
女管家看着阿芙拉,擔憂地暗歎一口氣:“阿芙拉就是太膽小太容易害羞,不然一定能進入公國首府的社交圈,成爲公國之花,嫁給一個大貴族。她現在對羅嵐有好感,不過應該沒陷太深,畢竟無論誰盯着她看,她都會害羞。”
這時,城堡外一個弓手走近,射上一支箭,箭上綁着一封戰書。
雷蒙德打開戰書,看到是柯魯士文,翻譯給羅嵐聽。戰書裡譴責羅嵐殺了平可夫之子,他將向羅嵐發起決鬥。決鬥有兩種,羅嵐任選一種。一種是兩個劍士比劍,另一種則是雙方帶領所有人馬死戰。落款是鮑里斯。
周圍的人都緊張地看着羅嵐,靜等他做出決定。
羅嵐面帶微笑,環視四周,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抽出長劍,高高舉起,大喊:“我會下去跟他比劍。爲了劍士的榮耀!爲了貝倫山鎮!爲了我們的阿芙拉!”
羅嵐的奉獻精神感動了大個子雷蒙德,他也舉起手中長劍,高聲喊:“爲了阿芙拉!”
民兵們齊聲大吼:“爲了阿芙拉!”
響聲震天,羅嵐和阿芙拉四目相交。
阿芙拉下意識地轉過頭,紅着臉,牙齒輕咬下脣,幾次想努力回頭看他,但始終沒有那份勇氣。
羅嵐沒想到阿芙拉連句鼓勵的話都不說,略感失望,轉過身,就要從五米高的城牆跳下去迎戰。
但是,在他邁出第一步的時候,阿芙拉奇蹟般地輕聲說:“等一下……”
羅嵐驀然回頭,阿芙拉嬌羞不已,慢慢地拿出一方疊好手絹,捧在手裡。她原本想親手遞給羅嵐,但是卻無法承受他那充滿侵略性的目光,害羞地側過頭。
羅嵐看着臉紅到耳朵根的阿芙拉,心中生出一絲感動。因爲在蔚藍大陸,女人把自己的貼身手絹送給男人,有着與衆不同的意義——最差的程度,也是表示這個女人喜歡和他在一起,一般情況下,女孩子送出手絹是表示同意交往。
“她連山都不敢下、連見到陌生人都會緊張害羞,卻在大庭廣衆之下送我手絹,可見她付出多大的決心。”
那些瞭解阿芙拉的侍女,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女主人,即使親眼看到,她們也不相信這是事實。
“一定是我看花眼了!”女管家茉克爾難以置信,拚命地揉着眼睛。
羅嵐大步走到阿芙拉麪前,拿起手絹。
只見阿芙拉櫻脣微張,宛如天籟的細微聲音傳進羅嵐的耳朵:“這、這是我親手繡、繡的,請放心戰鬥,我等你凱旋歸來!加油!我的騎士長!”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和一生的勇氣說出這番話。
羅嵐把手絹放在鼻子邊,深深地一吸,阿芙拉的體香沁人心脾,然後他狠狠地親了一口手絹,放進自己的次元袋中。
城堡裡立刻響起震天的起鬨聲和口哨聲,那些崇拜羅嵐的年輕人大聲叫好。
阿芙拉則更加害羞,她甚至感覺羅嵐的那一口親在自己的身上,白皙的頸部再度被染紅。
羅嵐從城堡跳下,穩穩地落在地面,向身穿全身鎧的鮑里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