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消融心中的芥蒂,兩個人愉快地交談起來。
安東尼心態謙卑,但話語不像記錄者威盧那樣處處用敬語敬稱,而是很放鬆地對話,暗中迎合羅嵐但不露骨,偶爾提出和羅嵐不同的看法但並非對立。
不一會兒,兩個人談到探墓者聚會,安東尼微笑着說:“這次我本來只邀請幾個熟識的探墓者,但不知道怎麼消息傳出去了,許多探墓者紛紛表示要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羅嵐說:“大家都等於一起從死人墳墓裡爬出來的,這麼多年了,是應該見一見。不過你也知道,我剛封神,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不知道能不能趕到。”
安東尼想了想,說:“您已經是真神,以神體前去不太好。而您封神時間這麼短,可能還沒創造出半神化身。正好我也沒有定具體日期,等您完成的半神化身的時候再通知我,到時候我會定下時間,您說怎麼樣?”
羅嵐說:“好,就這麼定了。”
安東尼心滿意足地離開,開始準備聚會。
安東尼走後,羅嵐便留在掌上神墓修煉。
他和以前一樣進入亙古空間,然後靜坐在其中,開始創造真神角鬥場。
神格是真神力量的體現,神性是真神精神的體現,真神角鬥場是真神技巧的集合,凡是真神靠學習掌握的技巧,比如基礎劍術、高級劍術、劍技、秘劍、半神技、下位神技等等甚至到傳說中的主神技,都會儲存在真神角鬥場中。
當年羅嵐曾進入一個半神分身的神格內,進入真神角鬥場中,通過學習掌握了強大的力量,現在他就要創造類似的力量,融合自己畢生所學,有助於形成真神意志。
現在羅嵐的真神意志無比堅固,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能晉升意志神,但對絕大多數下位神來說,這個過程需要一個紀元。
真神意志,實際就是每一個真神確定的方向,確定自己將來要走什麼路。真神意志最大的作用不是攻擊敵人,而是保證真神不偏離自己的方向。
最簡單的例子,兩個同樣聰明的魔法學徒,一個意志堅定,無論做什麼都會專心致志馬上完成,不分心,有毅力;另一個魔法學徒卻總是被外物干擾,明明要研究魔法,卻總是想吃點好吃的,或者玩耍、看歌劇導致分心,這就是意志不佳的表現。
真神因爲不斷承受萬民信仰衝擊,再加上其它客觀原因,很可能偏離預定方向,很可能迷失。
真神意志,就讓真神儘量始終如一、保持毅力恆心,削弱外力的影響。不過,一旦真神意志破碎,在恢復的過程中,真神的神性失去保護,神性更加脆弱,更容易迷失。
羅嵐之所以能輕易斬殺鳴雷之神,鳴雷之神的真神意志粉碎是主要因素之一。
對羅嵐來說,一旦凝聚真神意志,會更容易進入信念至誠狀態。
真神角鬥場代表羅嵐將來神技的方向,和真神意志相輔相成,所以羅嵐要全力修煉。
羅嵐雙目緊閉。
在他的眼前,是一個直徑十萬裡的神國大陸,神國大陸豔陽高照,鳥語花香,宛如天堂,位於一片漆黑的虛無之中。在神國大陸的中心,有一個無限小的朦朧光點,那就是神格。
神國大陸不斷釋放力量涌入神格,隨後在神國內部開闢出一個意識空間,和神國一模一樣。在意識空間的中心,慢慢出現一座巨大的角鬥場。
角鬥場呈橢圓形,通體由巨石雕刻,天空一片昏黃,彷彿在傍晚之下。角鬥場沒有座位,只有一座明明有限但卻可以無限大的廣場——隨着羅嵐的實力增強而變化。
真神角鬥場是真神本身可以掌握的力量,根本不用任何指導,羅嵐出現在角鬥場的一角,然後主動開始認真練劍,練習起手式中最基本的劈式。
羅嵐彷彿回到了學劍的時候,站在原地慢慢地使用,每使出一劍,體表就多出一點深藍光輝。羅嵐反覆使用劈式中的頂劈式,至少使用了十萬次,周身的深藍光輝突然大作,隨後形成一個和羅嵐一模一樣的深藍光人。
深藍光人不斷使用頂劈式,動作很緩慢,大概三秒才能用完,但羅嵐看在眼裡卻有一種心曠神怡、如沐春風的感覺,這個深藍光人就是羅嵐使用頂劈式的最高峰,現在卻變成了羅嵐的老師,讓羅嵐不斷加深感悟頂劈式。
羅嵐有種感覺,自己的這個深藍光人不僅僅是在練劍,而且還在追求劍的本質,追求神的本質,將來還能追求諸神位面的本質,甚至能追求所有力量的本質。
劈式也分爲高低正斜等等,各有不同,羅嵐修煉完頂劈式後,開始修煉肩劈式……
羅嵐不停地修煉,每過幾天,真神角鬥場就會多出一個深藍色的羅嵐光人。在第十天的時候,羅嵐就感到自身的神性強烈震盪、神力枯竭——這是追求本質的過程,消耗的力量比使用神技還要多。
在亙古空間中,時間是一百倍,消耗的力量同樣是一百倍,羅嵐立刻讓亙古空間吸收神晶的力量,不斷爲他恢復力量。
但是,羅嵐卻有種亙古空間已經跟不上他的感覺,亙古空間對他的神性的震盪恢復效果很差,不能瞬間恢復。
羅嵐不急不躁,靜坐休息,等神性震盪停止後,再次練劍。
修煉基礎劍術和高級劍術最花時間,在修煉劍技或聖位級的秘劍的時候,反而非常簡單,短則幾分鐘,長則幾個小時就能形成一個光人——因爲這些都源自於基本劍術和高級劍術,不同的是注入各種力量。
羅嵐修煉五重力量,掌握的戰技數量也多,所以真神角鬥場中凝聚的光人也多。沒過多久,真神角鬥場就出現密密麻麻的深藍色光人,這些深藍色光人每時每刻都在練習劍技。
深藍光人在修煉,就等於羅嵐在修煉,這種修煉對實力提升的微乎其微,但就是這微小的作用,一旦發揮出來,能形成億萬倍的力量。
現在只是基礎的真神角鬥場。
時間一天天過去,新晉神完善角鬥場平均需要三千年,但羅嵐只用不到百年亙古空間就完成,而外界僅僅過去一年。
羅嵐自己沒有發現,一路走來,他已經由一個普通人,漸漸成爲了真正的天才,就算現在沒有各種外力的幫助,他仍然是下位神中的佼佼者。
百年一過,侍劍也醒了過來。
羅嵐眼前一黑,離開了亙古空間,隨後他意識到祖劍正在變化,神國裡的神晶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消耗着。不過他一直在賣聖位古石,還能支持一陣。
羅嵐進入亙古空間是一百年,但標準時間是一年,他得到信徒的信仰之力只有一年的量,神晶產生數量目前也按一年計算。
侍劍出現在羅嵐面前,仍然身穿白色的古裝長裙,像個小仙女一樣,烏黑的長髮披在身後。
侍劍看上去已經像是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女人該有的特徵都已經具備,只是並不明顯。她擡起頭,瞪着烏溜溜的黑眼珠,可憐兮兮地說:“我餓,要吃神晶,很多很多。”
羅嵐看着她可愛的小模樣,說:“不準裝可憐”
侍劍馬上嘻嘻一笑,雙臂背在身後,驕傲地昂着頭,說:“主人,我又長大了。”
羅嵐伸手去摸侍劍紅紅撲撲的臉蛋,摸了個空,但並不介意,笑着說:“這次祖劍晉升,會得到什麼力量?”
侍劍的面色突然一暗,看着羅嵐,說:“主人,您希望祖劍將來怎麼發展?您會一直要侍劍嗎?”
羅嵐靜靜地看着侍劍的眼睛,彷彿夜空中的明月一樣無暇,微笑着說:“我可以沒有祖劍,但不能沒有侍劍。祖劍的發展,你說了算,因爲祖劍是你的。但是,你是我的”
侍劍一開始聽得意亂神迷,但聽到最後,小臉一紅,又氣又羞地瞪了羅嵐一眼,但轉眼間就憋不住,燦爛地笑了起來,毫不掩飾心中的喜悅和驕傲。
“討厭”侍劍紅着臉說,“主人真霸道”
羅嵐看着可愛美麗的侍劍,不說話。
侍劍伸出白嫩的小手理了理耳邊的長髮,說:“祖劍有兩種性質的力量,一種是世界之力,一種是毀滅之力。由這兩種力量,衍生出各種力量和作用。但是,毀滅之力在這個諸神位面遭到極大的壓制,否則我現在雖然只解開三重封印,但全力一擊仍然也可以殺死任何上位神,任何”
“不過,諸神位面對毀滅之力的壓制太大,對世界之力的壓制較小,因爲……我不說”侍劍嘿嘿一笑,得意地看着羅嵐。
羅嵐看着這個小仙女,微微一笑,說:“因爲,世界之力,實際是至高世界之力,是一個至高位面的力量之和,對吧?”
侍劍驚訝地看着羅嵐,模樣極爲可愛,連忙問:“主人你是怎麼知道的?”
羅嵐笑了笑,說:“亙古空間、劍天地、祖劍熔爐、演武場等等這種力量,已經遠遠超越主神的力量。還有,三重封印,威力能有祖劍全盛力量的百萬分之一嗎?不可能,但即使這麼少的力量,也能毫無懸念滅殺一個上位神,這意味着,完整祖劍的力量,至少和諸神意志一個層次。所以,我猜測……”
“祖劍的本體,是一個至高位面而且是完整的至高位面,不像是現在的諸神位面,只是殘缺的,或者只是一部分。”
侍劍漆黑的眼珠一轉,笑眯眯地說:“算您猜對了從此以後,本姑娘就榮升爲至高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