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森忽然從牀上坐了起來,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硬木牀上,四周的擺設十分簡單,只有簡陋的桌椅,上面也沒有刷油漆,但是也比他以前的住處要好。
“我沒死?”吉森從牀上跳了下來,腦袋中又想起了昏迷前的那一幕,他當時還以爲自己快要死了呢。
現在他不僅沒死,反倒精神狀態很好,渾身涌動着無窮的力氣,甚至有一種想要跑步發泄一下的衝動。
“你終於醒了。”就在他心中懷有疑惑的時候,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這個人是醫生的打扮,身上披着一件白大褂。
“請問您是……”吉森的語氣中帶着幾分驚疑和拘謹,他這輩子都沒有去過醫院,也沒跟醫生這麼近的接觸過。因爲他是沙陂陀和哈谷爾的混血,所以他沒有戶籍,也不能去醫院。而且醫院的醫藥費那麼貴,他根本就負擔不起。
“我叫萊克,是阿瓦士城的醫生。”醫生笑了起來,在他的眼神深處是一絲的豔羨,這個混血兒可真是好命啊,成了羅德教士的弟子。
羅德這個名字,一般人基本上都沒有聽說過,但是在上流社會卻無人不知。畢竟哈谷爾十五國所有的貴族都將自己的孩子送了過來,那些貴族肯定要打聽一下這個教士的來歷。
萊克也是給一個貴族治病的時候,偶然聽他們說了一句,才知道原來阿瓦士城附近還隱藏了這麼一位存在。
不過想想也是,厄爾尼斯的修道院當初可是發動了七萬俘虜去修建,這件事在阿瓦士傳的沸沸揚揚,只是大家不知道里面住的教士是羅德而已。
能夠成爲羅德教士的弟子,那基本上就一步登天了,很多中小貴族都得小心巴結着。
“對了,羅德教士讓你醒了之後就去找他。他就在修行靜室那裡,你應該知道位置的吧。”跟吉森交談了幾句之後,萊克笑着開口說道。
當初吉森他們剛剛過來的時候,都是居住在修道院裡面的,他們也認識這裡的環境,聽到萊克這麼說,吉森當即就點了點頭。
“去吧,恭喜你啊,你現在是羅德教士的第一位弟子了,以後前途一片光明啊。”萊克伸手拍了拍吉森的肩膀,微微的感慨了一聲。
羅德教士是修道院的院長,等到吉森成長起來了,說不定能有機會接任院長的位置。
吉森出了屋子,而他的眼神卻有些呆滯,因爲他還沒有從剛剛的消息之中清醒過來。“羅德教士的弟子?我成了羅德教士的弟子?”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確實很難消化,在亞特大陸上,弟子和學生是兩個不同的單詞,含義雖然接近,但弟子的關係分明要更近一點,一般古代師徒制都是用弟子這個單詞,而學生多是用於現在的學校中。
他來到修道院,本意是能留下來混口飯吃,哪怕在這打雜他也願意,卻沒想到這麼大一塊餡餅砸在了他的頭上。
就在他腦袋暈暈乎乎的時候,他已經穿過了一道走廊,來到了一間緊緊關閉着門戶的靜室面前。看着潔淨到一塵不染的木門,他反倒不敢敲門了,因爲他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進來吧。”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裡面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把吉森嚇了一跳,但也額讓他下定了決定,當即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的環境並不是很大,一個穿着白色麻布衣服的年輕人盤坐在地上,面前點着一根白色的蠟燭,幽幽的火焰跳動着,屋內瀰漫着一絲淡淡的香氣。
“見過院長……”在看到這個年輕人的時候,吉森的心中忽然升起了無限的肅穆,似乎眼前這個人就是行走在世間的神聖,充滿了聖潔和輕靈的味道。
“不用叫我院長,以後你就稱呼我爲老師吧。”羅德擡起了頭,他剛剛從冥想之中甦醒,身上還帶着一絲絲聖子的意志和光輝,普通人精神太弱,很容易就沉淪其中。
“……老……老師。”吉森有些拘謹的行了一禮,他的母親是小貴族的女兒,從小就教導過他一些禮節,看上去也像模像樣的。
“做我的弟子,以後肯定是要修行的,說實話,你的資質不是很好……”羅德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整個屋內似乎都明亮了幾分,吉森將腦袋垂的更低,不敢看向自己的老師。
修行,對於吉森是個很遙遠的詞彙,他甚至都沒有什麼概念,雖然教宗在兩年前就說過要普及修行,但哈谷爾實在是太偏僻了,所以這裡的民衆也沒有修行的概念。
“但你也有你的優點,你的意志堅定,心思淳樸,如果肯用心的話,未來未必沒有出頭的日子。”羅德繼續的說道。
吉森的資質不算好,不過也不算差,只能說是中人之姿。而且,吉森做事的智慧也不夠,比如說攀登山道之前,他已經給過一點暗示了,但吉森依舊沒有準備水和食物,就憑着一股蠻勁就往上衝了。
但是羅德現在招收弟子,最主要的就是得靠得住。他不需要那些心思靈動的,不然很容易養出白眼狼來。
“看到這副畫了沒有?”羅德站起了身,轉頭看向裡面的牆壁。而吉森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他這才發現,在牆壁上竟然繪製着一副巨型的油畫。
畫面中是一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赤裸男子,手腳都被鐵釘給釘死了,胸口處還有一個深深的傷口。這幅畫的水平不是很高,哪怕吉森不懂得繪畫,也能看出來,這幅畫離大師水平還差的遠呢。
但是,在這幅畫中似乎蘊含着奇異的魔力,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覺得心神搖曳,似乎精神都被吸納了進去。
吉森的瞳孔一張,他的心中忽然充滿了無盡的絕望和負面情緒,他自小就在嘲諷和鄙夷之中長大,因爲他母親的教導,他的性格纔沒有扭曲。
但是,說不憤恨是假的,每個人的心中都藏着黑暗面,只是人可以用理智控制住而已。
但在看到這幅畫的時候,他的黑暗面一下子全部爆發了出來。
這一張算是昨天的啊,昨天剛剛回到上海,晚上又得到消息女朋友從西安趕過來了,所以更新就到現在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