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好久不見了。”羅德笑着對巴爾打了個招呼,但是巴爾在看到羅德那一刻,眼睛忽然亮了起來,腳下立刻加速,如同一隻發瘋的大黑熊。
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身爲寒霜山脈蠻人的巴爾,此刻彷彿真的化身了一隻黑熊,身上隱約傳來了黑熊咆哮的聲音。
巴爾雖然修行了教會的體術,但同時他也掌握着蠻人部落的圖騰之法,在內息的激發之下,隱約和圖騰產生了共鳴。而很明顯,巴爾所在的部落,是崇拜黑熊的,
“嗖。”羅德站在原地不動,但是四周的空氣忽然像是變得粘稠了起來,一層層的波紋跌宕,在巴爾接近他身體處三米左右的時候,速度開始變得緩慢。
巴爾的眼睛陡然睜大,他就像是一隻忽然進入了膠水中的魚兒,每動一步都變得十分困難。甚至到了最後,他的身體都懸浮在半空之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牢牢束縛住。
他的眼珠子不停的轉動,而附近的人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所有人的臉上都帶着笑意,讓巴爾的臉瞬間就漲紅了。
“撲通。”四周的力量散去,巴爾整個人朝着地面墜落,好在他已經是見習騎士了,反應力極快,迅速把握好重心,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第十七次。”羅德看着巴爾,緩緩的吐出了一個數字。
一直以來,巴爾總是想要從羅德的身上找回場子,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一點機會,但隨着羅德修行時間的增加,二人的差距越來越大,巴爾屢次過來找麻煩,最後都鎩羽而歸。
“真是邪門了,你到底是怎麼練的,速度也太快了。”巴爾在嘴上嘟囔了一句,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在修行了,再加上蠻人在體術方面天賦比正常人要好一點,只是沒想到,他現在已經連羅德一招都接不下了。
“好了巴爾,你現在都是副審判長了,別這麼毛毛躁躁。”蠍子瞪了巴爾一眼,呵斥了一句。巴爾的實力已經是見習騎士了,放在修道院,也算是排名前幾的高手,所以自然而然的晉升爲了副審判長。
巴爾當即就不說話了,以前蠍子就是他們所有人的教官,現在當上了院長,身上的威勢更重,在修道院內,巴爾誰都不怕,就怕蠍子。
在進入修道院內之後,羅德與衆人閒聊了一會兒,蠍子便讓其他人先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而他則是跟羅德來到了會客廳,各自在一個茶几面前坐下。
“怎麼樣?你的日子還好過吧。”修斯給羅德倒了一杯紅茶,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在喝了一口之後,才緩緩地開口說道。
自從當上了院長之後,他身上的陰鷙之氣散去了很多,但眉心卻帶上了一些沉重。他對羅德問出這個問題,其實也從側面表明了他如今的日子並不如何好過。
“我無所謂,哪天不開心了,直接找個地方躲起來,什麼都不用管。”羅德也喝了一口紅茶,很隨意的說道。
羅德雖然在哈谷爾建立了勢力,但是他並沒有多少羈絆,就算外人想要打壓他,他也不怕。而且他的實力在這呢,等閒之人也奈何不了他。
“……不過,你這日子怕是不太好過吧。”羅德話鋒一轉,將問題扯到了修斯的身上。對於修斯的困境,雖然還沒有具體的瞭解,但也能猜到幾分。
如今教會分裂成了正教和新教,最爲難的是哪些人?當然各地教區了,他們面臨着站隊的問題。兩方嚴格意義上都是教會,讓人怎麼選?
你選擇了一方,必然得罪另一方。當初阿道夫院長死得太早了,修斯如今只有見習巫師的實力,和平時期還好,如今風雨飄搖的,他的日子自然難過。
還有就是維魯城的實際掌權者德雷斯,德雷斯已經成爲了騎士,是鬱金香公國僅有的四個騎士之一,不僅掌握了軍權,還擁有強大的力量,雖然沒有故意針對修道院,但以德雷斯的性格,修道院也幾乎沒有了多少發聲的機會。
儘管整個鬱金香公國的實際掌權者是首相查爾斯,但查爾斯需要坐鎮霍利堡,還需要應對自由黨人,無暇顧及這裡,也沒法照顧到各地的修道院。
“是不太好過,如果我能夠早點修行到正式巫師的境界,也不至於這麼被動了。”修斯嘆了一口氣,他被卡在見習巫師的位置上已經很多年了,不是他不夠勤奮,只是修行這種事情,需要的是心靈上的蛻變,他沒有羅德勇猛激進的意志,面對錯綜複雜的局勢,心靈蒙上塵埃,這麼長時間,他不僅沒有進步,反倒覺得突破的機會變得越發渺茫。
“修行這種事,急不得,當初還記得我剛開始修行的時候,心思急躁,難以平靜,還是你送了我一本《神聖之書》,讓我抄寫裡面的經文,才度過了入門的難關……你再看看自己,有多久沒有看過這本書了?”羅德喝着茶,看着修斯說道。
修斯聞言,當初就是一愣,隨即嘆了一口氣。當上院長之後,他每天看的都是各項需要處理的公文,還有很多的數據報表,哪裡還有時間讀書。就算好不容易擠出了一點時間,也是用來觀想修行了。
“如果閒來無事,那就看看書,別把神經繃的這麼緊,今天別想明天的事。或者你可以換個角度想想,就以維魯城修道院的實力,就算想了又能做得了什麼事情?你想得越多,只不過是自尋煩惱罷了。”羅德這話說得不太好聽,但句句在理,只聽得修斯不住苦笑。
“唉,其實我也想什麼事都不管,但這個修道院,畢竟是阿道夫院長留給我的,我就是死了,也得守住啊。”修斯的手握着杯子,手掌輕輕的用力,他是阿道夫院長從小帶大的,阿道夫就相當於是他的父親。
當初阿道夫院長在臨死前將修道院交給了他,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修道院在他的手裡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