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賈玉柱來說,接下來的每一個小時都是煎熬。
因爲兩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而趙光明只給了他三天的時間。
雖然賈玉柱和趙光明接觸的並不是很多,但是從趙光明的做事風格他看得出來,趙光明絕對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
平時的趙光明在南平市還是相當低調的,雖然身爲省委常委省委副書記,趙光明在省委的排位非常高,但是,在南平市,他給予了趙志堅足夠的尊重,在權力的使用上,他也充分尊重趙志堅的意見。
但是,趙光明表現的越是低調,南平市的這些人也非常清楚,趙光明的低調並不代表他的權威有人敢去撼動,即便是趙志堅,也會經常去向趙光明彙報工作,尤其是涉及到人事上的決策的時候,他在提交自己人事建議的時候,都會事先徵求趙光明的意見。由此可見,低調的趙光明在南平市的權威有多麼巨大。
僅僅是從這一個細節賈玉柱就看得出來,趙光明是一個真正的官場高手,對於權術的運用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
不管是趙志堅也好,李天逸也罷,趙光明對他們兩人之間的鬥爭並不會過度的參與,反而讓他們放開手去展開鬥爭,而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兩人之間不斷的競爭,南平市的經濟不斷的向前發展,而兩人之間卻是鬥而不破,一切都牢牢掌握在趙光明的手中,平衡之術被趙光明運用的遊刃有餘。
就在賈玉柱那邊焦頭爛額的時候,南寧市第一人民醫院內,在昏迷了兩天兩夜之後,在使用了鍾夫人花費2億美金購買來的高價特效藥以後,諸葛通終於醒了過來。
此時此刻,哪怕身體依然十分虛弱,但李天逸依然堅決的和諸葛通住在了一個房間內,他是親眼看着諸葛通緩緩睜開眼睛的。
諸葛通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李天逸那張帶着幾分驚喜的笑臉。
諸葛通緩緩的睜開雙眼,看着滿眼關切的老大,他的聲音有些虛弱,說道:“老大,我又活過來了。我們又可以並肩作戰了。”
聽到這句話,李天逸的眼角悄然溼潤了,他咧嘴笑着說道:“是啊,我們又可以一起並肩作戰了。我們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啊。”
諸葛通使勁的點了點頭。
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內,他並非對外界的事物亦無感知,實際上,他雖然處於昏迷狀態,但這種狀態類似於植物人,對於外界所說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只是不能動彈而已。
所以,他非常清楚李天逸的老媽鍾夫人爲了自己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他更清楚老大的身體只是剛剛恢復,便要求和自己一個病房,他要親自看着自己醒過來。
尤其是看到老大此刻眼角含淚的那種激動的心情,諸葛通心中的感動無以復加,他知道,作爲一名軍人,作爲一名已經卸下了軍裝的軍人,能夠和李天逸這樣的一心爲民的官員並肩作戰,哪怕是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他也在所不惜,因爲自己的這位老大,把朋友之間的友誼看的比性命還要重要,至於金錢,這位老大看得很淡。
諸葛通在昏迷之前,依然能夠感受到,李天逸爲了讓自己倒地的時候受傷輕一些,他直接躺在了地上,然後緩緩的把自己的身體放倒。
雖然那個時候他已經瀕臨昏迷,但是李天逸的這個細微的動作他卻能夠感受到。
這樣的老大,這樣的朋友,是值得他用自己的一生去捍衛的。
諸葛通認爲,自己的前途與命運與李天逸老大的性命與安危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因爲老大李天逸是一個做大事的人,他所做的都是爲了這個國家,爲了這個民族的偉大復興。
所以,這一刻,諸葛通心中暗下決心,從今以後,他會把自己的性命別在褲腰帶上,他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老大的安危。因爲他清楚,只要老大李天逸不出事,就會有一方百姓在老大的帶領下走向富裕之路。
人民富裕了,國家也就富裕了。
國家強大了,人民也就幸福了。
兩個好兄弟緩緩的伸出各自的手掌,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就在這個時候,程詩琪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這兩個兄弟一個躺着,一個坐在牀邊,兩隻大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飛快的拍下了眼前這個場景。
就連程詩琪自己都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所拍下的這個場景,成爲了幾十年後最爲經典的一幅攝影作品。
這張照片,在幾十年後,曾經登上了世界各地媒體的頭版頭條。
諸葛通的生命力非常頑強,在脫離危險之後不到一天的時間,在補充了足夠的血液之後,諸葛通已經可以站起身來活動四肢了。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李天逸和諸葛通並肩走在醫院病房外面的小公園內,諸葛通看向李天逸說道:“老大,那些蒙面殺手到底是誰呢,會不會是井上一郎派出來的呢?”
李天逸輕輕點點頭說道:“有可能是他派出來的,當時在吳州市的時候,井上一郎和樸俊哲在交流的曾經說過,想要將我徹底的達到。但是這裡是南平市,井上一郎作爲一個前來南平市投資的商人,按照常理來說,就算他想要收手,也不應該在南平市動手,畢竟這裡是我們的主場。更何況要在短時間內找到幾十名日本殺手,恐怕難度非常大。
所以,井上一郎只能列爲嫌疑犯之一,到底是不是他乾的,還需要經過南平市公安局那邊進行縝密的偵查。”
諸葛通苦笑着說道:“如果指望的賈玉柱的話,我估計這個案子懸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天逸的手機響了,李天逸直接接通了電話。
電話是趙光明打過來的。
趙光明語氣嚴肅的說道:“李天逸同志,你現在好點了嗎?”
李天逸笑着說道:“趙書記,我的身體好多了,諸葛通也好多了,請您放心吧。”
趙光明點了點頭,說道:“李天逸,我這次給你打電話主要是向你通報一件事情,南平市公安局局長賈玉柱同志,由於在市公安局局長的位置上不作爲,經我向省委領導彙報,最終決定免去賈玉柱公安局局長的職務。
對於新的公安局局長的人選,不知道你有什麼看法沒有?”
李天逸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趙書記,您真的想聽我的觀點嗎?”
趙光明皺着眉頭說道:“如果我不想聽的話,我還有必要問你嗎?”
李天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趙書記,恕我直言,我們南平市接連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南平市公安局在這些事件中的表現乏善可陳,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什麼作爲,我認爲,絕對不單單是賈玉柱一個人的問題,而是系統性的問題,如果要想改變眼前的這種狀況,如果只是單單的從市公安局系統內部提拔一個人上來,或者是從省裡其他的單位調過來一個人,我認爲都很難解決現在所存在的問題,因爲南平市的思想作風相對保守,而人脈關係盤根錯節,要想徹底改變南平市公安系統的狀態,必須要有一個和南平市沒有任何關係的強勢人物才行,而這個人必須要擁有不懼怕當地勢力的魄力和勇氣,更需要有足夠的智慧和擔當,來到南平市公安局之後,敢於對內部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和人事調整,尤其是敢於直接出手對南平市存在的黑惡勢力進行狠狠的打擊。
趙書記,我不知道您是否知道,這次我之所以出事,其根源在於大安鎮那邊的強行徵地事件,正是因爲這起強行徵地事件,進而導致大安鎮的三個村的村民想要向我反應這次的實際情況,然而,這些村民剛剛到了我們南平市市政府的門口,就被人全部劫走。
我是爲了追蹤這些村民,確保他們的安危,纔不得不帶着諸葛通開車追擊的。這才發生了意外。
所以,這次事件真正的始作俑者大安鎮那邊的強行徵地事件。
我知道,您對於化工產業園的建設是持支持態度的,對於此事,我也不想過多的去幹涉,但是我認爲,項目小組找一幫黑惡勢力來負責對三個村的土地進行強行徵收,這是非常不妥當的。我擔心,這種強行徵收的後果會非常的嚴重。”
說到此處,李天逸語氣變得有些低沉,聲音中帶着幾絲憤怒,說道:“趙書記,我不知道您有沒有想過,爲什麼項目小組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讓那些黑惡勢力去負責徵地拆遷呢?爲什麼我們南平市在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打擊之後,依然存在着如此膽大妄爲的黑惡勢力呢?難道這些事情還不值得我們進行深刻反思嗎?”
李天逸說完之後,趙光明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一會兒之後,趙光明緩緩說道:“李天逸,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項目小組這次做的有些過分了,我會批評他們的。”
趙公明的話剛剛落下,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趙光明連忙對李天逸說道:“李天逸,我這邊有個緊急電話,就先掛了。”
說完,趙光明掛斷了電話,立刻接聽了這個電話。
等他聽完之後,他的臉色當時就黑了下來。
因爲,大安鎮那邊又出事兒了。而且事情非常嚴重。
三個村子上千名村民此刻全都匯聚到了大安鎮鎮委鎮政府的門前。現場已經與負責維持秩序的人發生了兩次衝突,情況十分嚴峻。
大安鎮那邊已經控制不了局面了,區裡派出了很多警力去維持秩序,但現場的情況依然十分嚴峻,無奈之下只能向市裡進行彙報。
趙光明不由得暗歎了一聲:“李天逸真的是有先見之明啊。”
趙光明沉思了片刻之後,立刻給趙志堅打電話,讓他親自前往大安鎮前去平息此事。
然而,趙志堅在電話裡卻滿臉苦澀的說道:“趙書記,我現在就在大安鎮,但是現場的局面我也已經難以控制了。”
趙光明的腦門兒上頓時也開始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