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的周培然已經是山窮水盡,但是作爲一個久經商戰的老手,他在面對困境的時候,還是相當鎮定。
面對着郭振東,他一開口就表現出了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同時用投資商這個身份想要將郭振東他們這些人給震懾住,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郭振東作爲寶義縣一名老資格的警察。面對周培然這種做派,他只是冷冷一笑,淡淡的說道:“你就是周培然吧。”
周培然揹着手滿臉高傲的說道:“沒錯,我就是周培然,你是哪位,誰派你過來的?”
郭振東微微一笑,說道:“我是寶義縣公安局的副局長郭振東。我們劉局長讓我帶人過來將你帶回縣局去接受調查。”
就在這個時候,墨東礦業開發公司的保安隊長帶着30多名打手,氣勢洶洶的從不遠處衝了過來,將周培然保護起來。他們的手中全都拿着橡膠棍和高壓警棍。
看到手下的保安人員全都趕了過來,周培然的腰桿兒挺得更加筆直了。周培然冷冷的說道:“對不起,我沒有時間,我馬上要趕去遼源市參加一個重要的商業談判,請你們立刻讓開道路,否則影響了我們的商業利益的話,這個損失不是你們寶義縣縣委縣政府能夠承擔的。
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去思考,否則的話,我立刻給遼西市市委領導打電話讓他們和你談。”
以前的時候,類似的事情周培然也經歷過。每當他把市委領導的牌子舉出來的時候,下面的人都是要慎重考慮一下的,誰也不想讓上面的領導知道自己在給領導惹事。
這種辦法屢試不爽。因爲周培然知道,在官場上官大一級壓死人。
但是今天,眼前這個小小的縣公安局副局長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郭振東聽周培然說完之後,只是微微一笑,說道:“周培然,根本不需要三分鐘的時間,我現在就可以直接回答你,你現在必須要跟隨我們前往寶義縣公安局接受調查。我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按照流程在進行執法。我們希望你能夠認真配合我們,如果你非得采取暴力抗法措施的話,我們會採取強制措施將你帶走,如何選擇就看你自己的了。”
這時,保安隊隊長站了出來,衝着郭振東大聲說道:“郭局長,大家都是寶義縣的人,山不轉水轉,風水輪流轉,希望你今天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過分,否則的話,真要鬧起事兒來,你們這些人未必能夠善始善終,未必能夠得到善果。”
郭振東的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犀利的目光直接刺向保安隊長,冷冷的說道:“朱六成,你的膽子不小呀,竟然敢阻止我們警察辦案,看來前些年的大獄生涯還沒有讓你徹底的改頭換面呀。你不出面的話我都快要把你給忘了,但既然你出面了就不要再走了,根據我們警方掌握的情報顯示,最近這些年,你參與了一系列的打架鬥毆事件,甚至還有致人死亡的案件,雖然這些事情沒有被曝光出來,但是已經有人舉報你了,你放心吧,等忙完這個事情,我會親自參與對你的調查,你最好祈禱你沒有留下任何罪證和把柄,否則的話,等待你的就不是上次三年五年的牢獄之災了,如果我們接到的舉報信息查證屬實的話,等待你的將會是無期徒刑,甚至是死刑。”
郭振東說完之後,朱六成的臉色立刻大變,他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認識自己。要知道,自從上次從監獄服刑回來之後,他就幾乎很少在寶義縣露面,直接到了周培然的手下,從一個小保安做起,一直做到了保安隊隊長,而他靠的就是打架時的狠辣和害人時的陰險,很多周培然想做卻不能去做不敢去做的事情全都交給了朱六成去做,因此,朱六成的手下的的確確是有些命案的。
像朱六成這種人,他們最怕的就是警察,當然了,這一次,爲了能夠在自己的主子周培然的面前表現一下自己,他還是壯着膽子站了出來,想要通過自己這邊人多勢衆的優勢,將郭振東他們給喝退。但是卻沒有想到,郭振東竟然一出口就叫出了他的來歷。甚至還想要對他展開進一步的調查,這讓朱六成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惶恐之色。
看到朱六成的臉色一變再變,郭振東繼續加碼說道:“朱六成,我現在給你一次悔過自新的機會,立刻帶着你的這幫人給我滾蛋,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到時候我會帶人去找你了,如果你現在要是執迷不悟的話,那麼對不起,我們今天就要連同你也一起帶走了。”
聽郭振東說完之後,朱六成的臉色變化了一陣,然後咬着牙衝着手下揮了揮手說道:“大家都先回去吧。”
說完,朱六成充滿慚愧的看了周培然一眼,轉身向後面走去。
周培然充滿憤怒的看着朱六成和離開的保安呢,恨不得把他們一個個的揪回來,狠狠的扇幾個大嘴巴子。因爲平時他可沒有虧待這些人。都是好酒好肉的招待着,高薪伺候着,爲的就是讓他們在關鍵的時刻敢於出手,敢於亮劍。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以前的時候,面對着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作威作福耀武揚威的朱六成和他的這些手下們,在面對郭振東這些警察的時候,竟然如此萎靡不振,直接就退縮了。
看到朱六成帶着人退下去了,郭振東的臉上充滿了嘲諷的看着周培然說道:“周總,現在你是不是可以跟我們走了呢。”
郭振東剛剛說完,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電話號碼顯示,這是來自市公安局的電話,郭振東連忙接通了手機說道:“您好,我是郭振東。
電話裡立刻傳來了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郭振東同志,我是市公安局副局長程大偉。就在不久之前,我接到省裡一位領導的電話,領導說,你正在帶人圍堵投資商的辦公大樓,你還試圖將投資商帶走接受調查。省領導對此事十分關注。
郭振東同志,我建議你立刻帶人離開。因爲墨東礦業開發公司,不僅僅是你們寶義縣的投資商,更是我們遼西市和白雲省引進的,重要的礦業資源投資商,在我們白雲省有着很多的投資項目。我希望你能夠從我們白雲省的大局出發,不要做出殺雞取卵的事情。更不要胡作非爲,影響了投資商,對我們白雲省的好感。破壞我們白雲省和投資商之間的彼此信任。”
郭振東聽完之後,只是微微一笑說道:“程局長您好,您剛纔所說的意思我都清楚了,不過呢,我這次前來是奉了我們政法委書記、縣公安局局長劉壯同志的指示過來的,劉局長給我的指示是,我不需要顧慮一切態度和立場,必須要將周培然帶回縣公安局接受調查,所有對於此事的質疑都可以直接去找他。
程局長,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我也是上支下派負責執行任務的,您或者省領導如果對此事有疑問的話,可以直接給我們劉局長打電話,他會負責解釋一切的。我這邊必須要按照劉局長的指示執行,希望您能夠理解。”
程大偉聽郭振東說完之後,氣得臉色蒼白,狠狠的一拍桌子,掛斷了電話。隨記,他又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劉壯的手機。
劉壯很快就接通了,十分恭敬的說道:“程局長,您好,我是寶義縣劉壯。”
作爲寶義縣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劉壯的手機誰有遼西市公安局和政法委主要領導的手機號碼。因此,程大偉的電話剛剛打進來,他就知道是誰了。
聽到劉壯的聲音,程大偉帶着幾分憤怒說道:“劉壯同志,我聽說你命令郭振東前往墨金鎮要把墨東礦業開發公司的老總周培然給帶回縣局接受調查,可有此事?”
劉壯輕輕的點點頭說道:“程局長您好,的確有此事,請問您對此事有什麼指示嗎?”
程大偉沉聲說道:“劉壯同志,我剛剛接到了省委領導的電話,省委領導對於此事十分關注,要求我們必須要從白雲省的大局出發,不要動不動的就拿投資商做文章,那樣的話,會引起很多投資商的不滿,最終會影響到我們白雲省招商引資的規劃。”
劉壯立刻苦笑着說道:“程局長,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不過這件事情呢,也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按照我們縣委書記李天逸同志的安排去做事的,如果您要對此事有什麼指示的話,可以直接向我們縣委書記李天逸同志進行下達,只要你書記那邊向我作出指示,我會立刻執行的。”
當劉壯說完這番話之後,程大偉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已經看出來了,不管是郭振東也好,劉壯也罷,他們都是在演戲。
想明白這一點,程大偉憤怒之下,直接撥通了李天逸的電話。在電話里程大偉又把他之前所說的那番話跟李天逸說了一遍,說完之後,程大偉再次強調了一遍,說道:“李天逸同志,我希望你能夠站在我們白雲省的大局上思考問題。說完之後,程大偉便默默的等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