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的這番話,也正是青羅宮主和邵鵬舉最爲擔心的。
一家兩家勢力,月印山還能周旋一二。如果其他幾家勢力,衝着懸賞,都派出精銳隊伍,月印山就非常麻煩了。
畢竟,月印山的底蘊和實力,在第一戰之後已經沒有多少秘密,可以說第一戰,就差不多底牌盡出了。
第一次大戰,月印山能夠保全,都是靠神秘尊使的意外出現。
而這種幸運的事,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發生。
秦易卻沒有停下來,繼續道:“當然,凡事有利有弊。如果神棄之地其他幾家,都衝着懸賞而來。對咱們而言,卻也是機會。”
“機會?從何而來?”青羅宮主朝秦易投來鼓勵的眼神。
“爲利而來,必存私心。一旦存有私心,勢難精誠合作。只要他們不是上下一條心,咱們便有可乘之機。”
人心是最難測的。
神棄之地各方勢力,入侵煙羅域,本身就是爲了私利而來。要說他們不存有私心,又怎麼可能?
青羅宮主笑容綻開了:“年輕人到底是年輕人,再糟糕的事,在你口中說來,總是存有一線希望。”
秦易笑道:“難道宮主並不覺得麼?”
青羅宮主自嘲地笑了笑:“坦白說,第一戰的時候,當對手祭出嗜血魔珠時,那一刻我心中其實是絕望的。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打算去拼個你死我活,拼個問心無愧而已。後來出現的那一系列轉機,我是做夢都不曾想過。”
青羅宮主一向都不是特別樂觀的人,任何事,他都會先做好最壞的打算,然後盡最大的努力去爭取。
現如今,神棄之地各方勢力表現出來的強勢,在煙羅域各國,已經展現無遺了。
除了金羅國太遠,還沒有具體消息傳出來,其他五國,基本上已經徹底淪陷了。
換句話說,即便他們月印山青羅學宮現在想就地解散,恐怕也無處可去。因爲整個煙羅域,誰也不知道哪裡是安全的。恐怕也不存在任何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如果非得找出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來,恐怕就是那神秘的大學宮了。
“宮主,大長老。想不到我閉關幾個月,局勢竟然糜爛至此。想不到煙羅域各國,果然是如此不爭氣。我還以爲,即便神棄之地要大舉入侵煙羅域,那至少也會是曠日持久的拉鋸戰。局勢瞬間惡化到這種程度,晚輩真是萬萬想不到……”
煙羅域七國,也並非軟柿子,尤其是各國學宮,那都是有真材實料的。要說這麼短短几個月,就有五國徹底淪陷,這的確是讓秦易感到震驚,感到失望。
好歹也挺個幾年麼?
幾個月都沒挺住,這的確是讓人很難不絕望。
“神棄之地暗中在煙羅域佈局,至少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只不過煙羅域各國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就有些麻痹大意罷了。他們以有心算計無心,自然是讓人防不勝防。”
秦易卻搖頭:“不然!上次在青羅學宮,我已經提醒過各國,小心神棄之地的滲透。無奈人微言輕,恐怕各國也是當成了耳邊風。當然,那時候,我也沒想到,神棄之地在煙羅域的滲透,已經如此誇張了。”
現在討論這些,顯然已經爲時已晚。
秦易忽然想起一事,脫口問道:“宮主,玉羅國那邊,情況如何?卻是哪一家勢力在掌控?”
想想姜心月上次離開白鹿山,說是去了玉羅國,說玉羅國地處偏僻,一向比較安寧太平。
現在看來,哪怕是一向太平的玉羅國,也壓根不太平。
姜心月去了玉羅國,卻也未必是什麼好事啊。
離白鹿山一別,也有大半年時間了。卻不知道姜心月吸收那傳承舍利,到達什麼程度了?
如果姜心月成功將姜家的傳承舍利全部吸收消化,她的實力必定會突飛猛進,在亂世之中,恐怕也有足夠的自保本錢。
但是,這麼點時間,要說煉化傳承舍利,完全吸收消化,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
現在玉羅國局勢如此混亂,姜心月是否安全?
“玉羅國那邊,據說是青蓮教在掌控。”
“青蓮教!”秦易聽到這三個字,神棄之地一行的種種記憶,一下子就浮上心頭。
他腦子裡第一印象,不是黯然宮,不是各種廝殺,而是青蓮教那個超凡脫俗的聖女。
那個叫做夏姬的青蓮教天才。
按理說,神棄之地的罪孽生靈,不都應該是罪業深重,神憎鬼厭纔對的麼?爲何那青蓮教的聖女,卻那般纖塵不染?
那種氣質,絕對不是僞裝出來的,而是與生俱來,後天自然而然錘鍊而成的。
“秦易,這青蓮教你和她們交過手,想必知道深淺。”
秦易苦笑道:“當初在神棄之地交手的青蓮教衆,都是青蓮教的年輕一輩天才。她們恐怕也代表不了青蓮教的具體虛實。不過青蓮教的那些天才,可不好對付。甚至比煙羅域各國的那些頂尖的真傳弟子,都更加不好對付。”
夏姬就不提了。
就說那應羽紗,能夠將金羅學宮的古飛揚掌控在手,調教的服服帖帖,拿捏的老老實實。便可看出青蓮教的手段是何等之強。
“宮主,玉羅國與咱們毗鄰,我想前往一探。看看虛實。順便打探打探,那神棄之地是否還有其他可怕的計劃。”
秦易自告奮勇。
青羅宮主卻是臉色犯難:“秦易,你可知道,那鍾離先生除了懸賞月印山外,對你還有單獨懸賞嗎?當初你收到的那封信,提前告知你風險。如今,那信件上的內容,似乎已經開始在兌現啊。”
那封信件,秦易心頭同樣狐疑。不過,提到青蓮教,秦易腦海中,莫名又閃過夏姬那張精緻脫俗的面龐來。
他心中忽然一動:“難道是她?”
乍一想,秦易覺得完全沒可能。夏姬跟他說到底是敵非友。尤其是黯然宮一行,自己和她是有諸多爭鬥的。
雖然後來她主動退出,但也只是形勢所逼,彼此之間的敵對關係並沒有因爲那一次的聯手而改變。
她怎麼會給自己送信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