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形,讓秦易想起黯然宮的殺陣模式。
其中一道泥潭殺陣,與這軟化的樹皮,多少有些相似。這種黏黏糊糊的軟化之物,一旦沾身,就會跟牛皮糖似的,讓人難以擺脫。
好在秦易在踏入這片密林之後,便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那枚鱗片早就催動,護住周身。
當那樹漿噴至,被那鱗片發出的防禦一擋,便再也無法靠近秦易本體分毫。
秦易藉此機會,凌空又是連續虛渡幾下,避開了這棵赤色大樹的攻擊範圍。如此接二連三,不斷有這種赤色的大樹出現,不斷噴射出來的樹漿,在鱗片的防禦下,一次次都是無功而返。
即便如此,秦易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深入之後,鐵線草也是越來越稀疏。如此一來,秦易少了腳下的威脅,壓力一下子就驟降下來。
秦易觀察了一陣,確定腳下的地面暫時沒有什麼威脅,這才雙腳一點,落下地來。
落地之後,秦易卻也沒有掉以輕心,神識舒展,四處查探了一番。
這片密林,各種奇奇怪怪的草木,很多都是秦易在外頭壓根就沒見識過的。也不知道是否幻覺,在秦易看來,這裡的一草一木,似乎都透着一種莫名的威脅。
秦易徐徐而行,將腳步壓得很輕。
這一路過去,倒是頗爲太平。便是讓秦易都有些意想不到。
只是,穿梭了小半個時辰,這片密林似乎一直都還沒有抵達盡頭。雖然沒有巨大的危機出現,但是時而出現的一些小威脅,還是讓秦易頗費了一番手腳。
草木之靈和兇禽猛獸略有些不同,它們的威脅多數是來自於一種自衛的本能,大多數侵略性不是很強。
但是,也有少數一些攻擊性強,但表面上看起來威脅性不大的靈物,這種靈物威脅最大,往往趁人不備,發動致命攻擊。
幸運的是,到目前爲止,這種草木之靈還沒有出現過。
不過秦易卻絲毫沒敢放鬆,行走之間,雙目陡然一凝,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盯着前方。
前方的密林黑壓壓的,看不到盡頭。但卻溢出了一道道介乎流光和煙霧之間的光芒,呈五彩之色,顯得略有些詭異。
這光芒一圈一圈逸散出來,離秦易也不過是百米之遙。
秦易駐足觀察了片刻,並未從那光芒中察覺到太大的威脅,當下也是帶着幾分好奇心,慢慢靠近過去。
當秦易接近到那五色光芒的核心處時,也是略微一呆。
那樹叢之中,散發着如此耀眼光芒的,竟然是一株五色彩蓮。一根藤蔓託着五色彩蓮,在草木之中,卻有着一種鶴立雞羣,超類拔萃的既視感。
五色彩蓮,共有五片花瓣,每一篇花瓣的顏色都不一樣,但出現在同一株彩蓮上,五種顏色的構成卻是一點都不突兀,顯得極爲協調。讓人一看過去,便有一種極爲神秘的神聖感。
便是秦易,第一時間也是涌起一種奇妙的感覺,覺得這五色彩蓮恐怕不是一般的凡物。
秦易靜靜地望着這株彩蓮,腳步卻沒有輕易啓動。
這株彩蓮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吸引力,彷彿有一種吸引人的魔力,讓人情不自禁就想佔有它,將它佔爲己有。
這種感覺,當初的石心筍也有。但是跟這五色彩蓮比起來,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秦易藏在草叢後方,卻始終按兵不動。心靜如水,望着這五色彩蓮,竟然不起任何波瀾。
忽然間,秦易嘴角溢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沙沙沙!
下一刻,秦易聽到了腳步聲,竟然是直奔這株五色彩蓮而來。秦易索性將身形一隱,藏得更加隱秘了一些。
他知道,這五色彩蓮散發的光芒,足夠吸引人,絕對可以將附近經過此地的人,都吸引到此地來。
果然,幾個呼吸間,便有一名身穿黃衫之人,飛速靠近此地。
此人倒也沒有魯莽,來到五色彩蓮旁邊時,卻是駐足觀察起來。此君麪皮微黃,留着一點淡淡的胡茬,一雙眼睛如老鼠一般東張西望,透着一股極爲狡黠謹慎的意味。
觀察了片刻,此人開始輕輕撫摸起了下巴,似在做着什麼艱難的絕對。
陡然間,此人從腰間一摸,竟然摸出了一把工具,赫然是一個藥鋤一般的工具。短短的手柄拽在此人手裡,虛空比劃了兩下。
不過,下一刻,此人的動作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此人手臂一陣,那手中的藥鋤陡然飛了起來,呼嘯席捲,竟然朝他左手方向的草叢中,化爲一道凌厲的光芒,呼嘯而去。
砰!
這藥鋤此刻化爲一道利刃,射入草叢中,卻是發出一身悶響,如同撞在了皮革上似的,迴音竟然無比沉悶。
“滾出來吧,鬼鬼祟祟的,以爲我不知道麼?”
那藥鋤呼嘯而去,撞在什麼地方,卻是彈了回去,又落到了那黃衫客的手中。此人雖然一擊不中,神情卻是不亂。眼眸散發着金光,死死盯着他先前攻擊的地方,目不轉睛。
草叢中傳來一道怪異的笑聲。下一刻又跳出了一人,衣衫襤褸,鶉衣百結,乍一看還以爲是個叫花子。
但此人明顯不是叫花子,打扮雖然襤褸了一些,但此人從草叢中跳出來,身上散發的氣質,便能看出,此君也大不簡單。
“嘿嘿,閣下倒是好城府啊,面對五彩聖蓮,竟然能夠如此沉得住氣?”這衣衫襤褸之人,顯然也是一個試煉靶子,腰間掛着一隻葫蘆,體積竟然在慢慢變小,表層似乎隱隱還有靈力波動的痕跡。
看上去,剛纔那人藥鋤偷襲,竟好像是轟在了此君的葫蘆上,被他的葫蘆完全給擋住了。
果然,那黃衫客盯着那隻葫蘆,神色陰晴不定:“你這葫蘆,卻是什麼名堂?”
那衣衫襤褸之人卻是哈哈一笑,拍了拍葫蘆:“就是一個盛酒的葫蘆,你緊張什麼?”
“哼!裝神弄鬼,老子管你什麼鬼葫蘆。這株彩蓮,我既看中了,就沒閣下什麼事了。趁我現在還沒動殺意,立刻滾!”黃衫客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