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220 總有一次，我爲你拼命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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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下，溫婉察覺到置於自己身側的大掌微微一緊，她呼吸跟着一窒，緩緩擡頭便望入了一雙異常溫柔的眸底。
裡面宛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泊，泛着絲絲漣漪，沒有想象中的厭惡，更沒有不耐，有的只是數不盡的情意。
她詫異地瞪大了眸。
半晌才傳來男人低低的清淺的笑聲。
“你怕我會輸？”
溫婉賭氣似的嘟了嘟嘴，可愛的模樣又帶着三分委屈，“沒有。”
這不是輸贏的問題好不？明明是她不希望像商品一樣賭來賭去。
男人大掌輕輕地拂過他柔順的髮絲，點點滴滴傳入了他的心，讓他的心也跟着柔和一片，“傻瓜，你不是東西。我只是讓你明白。你與我相識相遇的這九年，你並沒有吃虧。那麼多年了，我想着，總有一次，我會爲你拼命！我不在乎明目是什麼，但是我總要讓你看得我的誠心，讓你全心全意地將自己交給我……”
“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對你所做的這些，並不是因爲愧疚，而是因爲我愛你。我愛的只是你這個人，跟身份地位名譽甚至是世人的眼光毫無瓜葛！”
“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女孩，我希望你能開心快樂每一天……”
希望你能擁有單純快樂無憂，沒有什麼煩惱事。
經常有人說在如今這個社會，一個人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單純如白紙。
但是，其實如果有一個男人願意寵你愛你，那麼你便能保持最初的純真。
鍾笙只是晚了而已。
他愛眼前這個女孩，之前一直覺得，愛不是靠說說的，付諸在行動上更能打動人心，但是這一刻，看着眼前這個呆愣住的女孩，他竟感到了些許的心疼與憐惜，行動了固然好，但是說出來其實更能讓女人有安全感。
溫婉怔怔的，她的腦海裡在聽到“我愛你”這三個字時，便什麼都聽不下去了，或者說她已經被這個三個字吸引住了。
美眸轉啊轉的，先是錯愕。然後就是不敢置信，到最後就是委屈，小嘴一開一合，“你又在逗我開心了……”
這麼高傲冷漠的男子，怎麼會說愛她呢？
對，肯定是她聽錯了。
心裡這麼想，可是語氣卻帶着三分委屈與埋怨。
“你沒聽錯，我剛纔確實說了，我愛你----溫婉！其實我早上你了，只是我一直以來愛是不需要說出來的……抱歉！”他深情地望着她，滿目愧疚地摟着她的纖腰。
等了那麼久，終於親耳聽到了這句話，溫婉感動得無以名狀，眼淚就那麼淌個不停，好像要把那麼什麼委屈之類的東西哭個夠本一樣，止都止不住。
鍾笙心疼得不行，一邊用拇肚替她拭去眼角的淚，一直神情地吻着她的脣角，一遍遍地吐着愛意，“對不起，我愛你……”
“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愛我，怎麼可能？你從沒說過的，怎麼可能……”溫婉一直搖着頭，美眸雖然盛滿淚水，但是卻也倒映着懷疑之色。
鍾笙懊惱地嘆了一口氣，頓時有種挫敗感，有點像大聲吼一句，但是怕嚇到她，只能溫聲細語地跟她解釋，“我說過的，你忘了而已。”
“什麼時候？”她怎麼不知道。
鍾笙咳了咳，臉上出現了一絲可疑的紅，溫婉狐疑地盯了他半晌，又配合着他的神色，雖然覺得納悶但是心底卻又有些不敢確定，難道他真的說過？可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什麼時候？”見他不說，她又問，這回聲音都大了點。
鍾笙不大自在地別開臉，一副不是很想透露一個字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是哄我的。”
男人一看她似乎又委屈了。不禁脫口而出，“就之前那一次，我說過一句外國的語言，在你睡着了的時候……”
說到這裡，他的臉色徹底紅了，這輩子貌似都沒有這麼尷尬過
溫婉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忽而偷笑似的抿着脣。兩人直接會發生些什麼事，她的腦海裡一直很清楚，什麼雞毛蒜皮的事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那三年的時光，因爲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也比較少，加上溫婉對他也特別的上心，所以自然的很多話溫婉都記得。
卻獨獨對這一件事沒有印象，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她睡着的時候。
怪不得。
心裡暖暖的，甜甜的，她本想也說一句“我也愛你”的，但是一看到男人臉上難得一遇的可疑紅色，她忍不住地起了逗弄的心思，“哦。這麼說，你早就鍾情於我了？”
這話說的，有點得意。帶了點小人得志的囂張。
“咳咳！”鍾笙乾脆放開她，退開幾步，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或者說是尷尬得不敢開口了。
這男人，都多大的人了，還一集團的總裁呢！居然還會害羞？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一樣。
真有趣。
“你好像在幸災樂禍？”男人眯起眼睛，語氣不慍不火，不過溫婉還是不太敢放棄，趕緊搖頭否認，“不是！”
“那你笑什麼？”都笑成這樣了還不是幸災樂禍。
“只是想不到你一個大男人還像個情竇初開的大男孩而已，你不是跟那個彎彎曾經在一起，還有過一個孩子的麼……”
不知怎的，也或許是因爲這個男人眼神溫柔得讓她一時忘了戒備，竟然一溜口就把這些藏在心底好多年的話給說了出來，接着便看到了鍾笙微微一頓的神色。
“阿笙，你還愛着那個女人的吧……”
她滿心的喜悅也因這一個舉動而變得有些苦澀，果然，他的心裡還是愛着那個叫着彎彎的女孩的吧！不然也不會因爲她的一句話而神色有異。
那麼他剛纔說的愛她，也是隨口說說的吧！真笨，居然還相信了。
越想越傷心，她竟覺得自己真是愚蠢之極。眼淚也就那麼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
回過神來的鐘笙再一次嘆氣，都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嘆息了，他輕輕地伸出手，重新將女孩攬入懷裡，“笨蛋，原來這麼多天以來，你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是不是？”
他的語氣很平淡，好像在說今天煮麪吃吧一樣。
可是溫婉聽着，鼻頭忍不住又是一酸。
“那個女孩，姓施名彎彎，很好聽的一個名字。可是最讓我覺得整個人都變得柔和的，是我見到她人的時候，她就像是一個不會生氣的溫柔娃娃。她很溫純，很善良，說話從來都是溫聲細語的，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那種人。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跟在爸爸的身邊，美麗的大眼睛毫無畏懼地看着我。從此，我迷上了那對眼睛……”
“彎彎出現的時候，剛好是那個女人走後不到兩個月，我家都處在一種極度陰鬱的氛圍下，感覺生活中沒有一絲的陽光，她的出現，讓我覺得生活燃起了一絲希望。於是，在與她接觸的過程中，我漸漸地對她有了一絲好感……”
“我覺得她該會是溫暖我整個人生的女孩，我把我全部的熱情都給了她。可是直到有一天，我十七歲的時候，聽到了那麼一段話……”
即使是在訴說着往事，可是他的語氣還是平平淡淡的，沒有什麼起伏，可是就在這時，溫婉敏感地注意到。他的神情都變了，有點緊繃，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也令人感到有幾分壓抑。
她的心，不由得一痛。
不知道是因爲他說的那個女孩，還是因爲他這個心酸的眼神。
雖然她沒見過這個叫做施彎彎的女孩，但是從他的話語間，她可以深切地感受到，他是真的在意那個女孩的。
“是我父親和彎彎的對話，‘孩子要生下來，我會給你名分----’”
“阿司，可以嗎？我----”女孩的聲音雖然有點猶豫，但是不難發現她是竊喜的。
“當然可以，這樣我們一家就可以在一起了！”
說着，似乎是鍾司抱住了彎彎。
而鍾笙則木然地站在原地。直到兩人開門，看到早已在門口站成雕像的他。
本來施彎彎對於鍾笙是有一點愧疚的，當然這份愧疚僅僅是因爲怕她是貪戀他父親的財產才耍心機接近他父親，完全沒想到鍾笙其實是喜歡她的。
當鍾笙冷冷地掃視着兩人交疊的手時，心底的一番喜悅瞬間跌落谷底，他想着，今天晚上就告訴父親。他喜歡的女孩是彎彎，然後兩人光明正大的交往，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父親現在正牽着他喜歡的女孩的手。
他憤怒，惱怒，看着施彎彎充滿期待又有點擔憂的臉龐，他陰沉地笑了，“想要我承認你，除非你打掉你肚子裡的種……”
如此充滿血腥狠毒的話從鍾笙這位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口中說出，鍾司愣了一下立刻回神，低斥道，“小笙，你這是做什麼？彎彎已經懷了我的孩子，這是你的弟弟。你怎麼可能----”
“我沒有弟弟，而這個女人，如果想要從此冠上鍾笙，那就把這個孩子打掉……”
他很清楚地記得，當他說完這句話時，一向是溫純乖巧，從來都是微笑示人的施彎彎哭得稀里嘩啦，求着他原來她，她是真的愛鍾司的，不是意圖貪戀他的財產。
本來鍾笙想着只要那個種不在了，那麼他跟她還在繼續維持表面的平和呆在一個屋子裡的，可是聽到她說的這句話，還有她眸底的深情，皆是因爲自己的父親，鍾司而展現的，他的一顆心頓時被傷得千瘡百孔，就像是有無數的盾在凌遲着他的神經。
眼前這個自己喜歡的女人，竟然已經懷了他父親的種，這叫他情何以堪？
只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時候，當他兩天後再一次見到施彎彎的時候竟然是在一間冰冷的病房內，那個在他的生命中留下過溫暖的女孩早就已經長眠於地下，再也回不來了。
是的，她親手打掉了那個孩子，然後她情緒抑鬱，血崩，她人也救不回來了……
回憶到這兒，鍾笙整個人都出奇的沉默，沉浸在巨大的哀痛中。無法自拔，他雙手插入髮絲，面部表情有點猙獰的扭曲，卻依然掩飾不住滿目的悲傷與懊悔。
這個男人，或許在後悔曾經所做的一切吧！
溫婉鼻孔酸酸的，她伸出手，輕輕地抱住了這個男人。感受着他的悲傷。
“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這些年來，與其說我在憎恨我的父親，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是我沒臉去面對他，我在恨他的同時，其實更恨我自己，如果不是我。彎彎就不會那麼年輕就……”
“對於她，我或許更多的是感激吧，那一絲自以爲是的話好感，也只是因爲我從小就喪失母愛的緣故，所以就把溫柔善良的她當做了依靠，可是也正是因爲這份認知，害了她……”
溫婉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一直靜靜地聆聽着，也沒有打斷他的話。
她猛地想起，當初她去盛景應聘的時候，爲什麼這麼孤傲高冷的男人一眼見到自己晚上就找人聯繫自己簽訂的那份合約是怎麼回事。
原來都是因爲她的身上有那個女孩的影子。
聽着這個男人終於將所有的過往都跟她訴說了，她的心非但沒有想象中的釋懷，反而覺得很心疼。
爲這個男人揹負的責任與心理負擔。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半晌過後，她才低低地開口。
逝者已矣。
沒必要去糾結過多的事，因爲再多的事也換不回過往了。
也唯有珍惜眼前，纔是最好的。
……
那一次談心，讓兩人的感情空前親暱起來，當然不是說以往不好，只是相較於之前，兩人的默契更佳了而已。
愛情美滿，生活幸福，按理說溫婉應該很高興的。
但是她發現自己還有一些糾結的事，比如說跟她的父母，她還不能介懷，再者就是鍾笙的母親艾麗莎，再來就是那個賭注。
這些事情就像生活的海洋裡激起的浪花，雖然不大不小，但是也足以讓她掛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