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化身渾身包裹一團黑氣，又變成另外一個人。
穿過重重閣樓，兩旁景物飛速倒退。
半夜三更，月光明亮。
銀白光明照耀黑水污水河網之上，水底隱隱浮現幾具屍體。
有些是鬥法失敗的修士，也有些觸怒修士被殺的凡人。
這裡明面上不允許爭鬥，私底下暗流涌動。
來之前，陸謙做足了功課。
不僅打聽出牛星的洞府所在，同時知道這個點此人應該在芙蓉樓鬼混。
“我兩都是養神初期的修爲，如果時機得當，必定一擊必殺。”陸謙眼中閃動着光芒。
如果是養神中期凝聚煞氣的凝煞修士，陸謙恐怕只能退避三舍了。
初期與中期，看似差了一個小境界。
實則後者比前者強十倍。
初期陰神出竅，只能寄託神魂與物體之上。
中期凝聚煞氣之後，煞氣包裹陰神，不必外假於物。
真正做到來無影去無蹤，加上煞氣的至強至陰之性。
對付養神初期，往往只需煞氣一卷，立即削減對方數成戰鬥力。
遠方，出現一座五層雕樑畫柱的閣樓。
閣樓大門掛着粉紅燈籠，氣氛曖昧。
陸謙換上另一副樣貌，徑直走了進去。
其實陰神再怎麼變幻，都有一定特徵，運功施法時會顯現。
剛一進去，一股熱鬧的人聲撲面而來。
客人交談聲，姑娘被調戲的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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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是一個青樓，專供修士的青樓。
有胎息道童，練氣道士，如果是陰神降臨，還有會神交的養神娼妓。
這或許是一個專門雙修的勢力。
“大爺，要不要來個姑娘？”一個眼波流轉，眉眼如絲的紅衣少婦迎了上來。
“來一個胎息道童，一壺好酒。”陸謙聲音沙啞道。
旋即走到角落處，摟着女人喝着酒，靜靜等待着目標出現。
紅色曖昧色調的閨房中，兩條白條條交纏在一起，隨後以一聲尖銳的高昂收尾。
牛星懶洋洋坐了起來，身材玲瓏的女子撐起身子，給他穿上衣裳，期間免不了動手動腳。
“拿去！”
牛星丟出一袋法錢，意氣風發。
這些錢大多數是煉丹房的油水，還有一部分是賄賂。
想起賄賂，牛星臉一下子黑了。
本來還想買一間洞府，未曾想被一個小子橫插一腳，錢打了水漂。
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整他一頓才行。
想到這裡，牛星走下樓梯。
時間也不早了，下樓和老鴇打情罵俏一會，醉醺醺走出大門。
雖然油水很多，但開銷也大，喝的是醉仙靈酒，騎的是上等異獸和修士姑娘。
他也沒心思攢錢買材料，然後滿世界尋找煞氣凝煞。
此道太危險，養神修士有三百年壽命呢，有的是時間瀟灑。
一股冷風吹來，頓時感覺酒醒了不少。
“不好！”牛星心中警覺。
睜開眼睛，只見一道血光破開而來。
這哪是微風，明顯是森然殺機！
千鈞一髮之際，牛星祭出一張白玉符籙。
可惜反應還是太慢，有心算無心，自身又放鬆了警惕。
血光直接污毀符籙，化血魔刀貫腦而入。
噗！
陰神沒來得及飛出，立即被污穢血光破其魂體，瞬間灰飛煙滅。
說時遲那時快，這個過程還不到三息。
一個養神初期的道士就此殞命。
根本沒有讓敵人驚訝，然後裝逼打臉的機會。
漆黑真水形成一條水流蛟龍，沖刷過去，原地半點痕跡沒有留下。
“啊！殺人啦！”
“牛管事死了！”
芙蓉樓中傳來陣陣尖叫。
陸謙早已裹挾着壺天布袋遠遠逃離。
轟！
不遠處，芙蓉樓一陣血光沖天而起。
傳來修士的怒吼聲。
隨後，遠方天空升起一團血光。
血光之中，一隻十丈高，一首十身的何羅魚，猶如魔頭一般飛在空中。
“反應好快！”陸謙驚訝道。
凌波樓內部的人估計有某種分魂秘法，一旦死亡立即感應。
對方速度實在太快，真形顯化（道基）強者的速度不是養神能比得上的。
要不了多久，陸謙就會被人追上。
當然，陸謙也有手段。
只見他潛入黑水之中，閉目冥想。
腦海中浮現出一枚黃泉陰篆。
心中觀想陰篆圖案。
一陣波動傳來，陸謙彷彿與周圍環境融爲一體。
黃泉陰篆作爲異界符籙，與人間符籙一般具有神秘功效。
這枚黃泉陰篆應該是某種隱蔽形跡的符籙，效果屬實強悍，就連道基境都感應不到。
陸謙懷疑當初李度在幽冥獲得了某種傳承，不然也不會在別人眼皮子底下混了那麼多年。
雖然沒有他的消息，通幽觀沒有發出通緝令，並不代表他死了，說不定在某個地方瀟灑快活。
強大的神念在天空上方掃過，旋即離開。
陸謙頓時鬆了一口氣。
隨即打開從牛星身上奪來的壺天布袋。
主人死亡之後，上面的印記也隨之消散，神念探入其中。
漆黑空間足足有五立方。
面前是一座堆得高高的小山、二十多個匣子，裝着獸骨、妖丹、妖血、以及奇異種族等等。
“三首水蛇肉，赤鱬妖丹。竟然還有七十二地煞榜上的妖獸。”陸謙忍不住驚訝道。
上古仙人遊歷志怪世界，專門給異獸珍植天材地寶等等各排了一個榜單。
七十二地煞榜，三十六天罡榜。
上榜的異獸珍寶都是罕見的存在。
陸謙接觸過地煞榜的東西，例如分別在珍植榜排行六十，六十九名的火棗和魚龍草。異獸榜四十九名的魚龍。
有今日修爲，這些異寶功不可沒。
陸謙身上的魚龍血脈，並沒有樓主他們想象中那麼不堪。
至少天底下龍形血脈的異獸中，排名也是不錯的。
除了這藥材妖丹以外，角落還堆着三四千枚法錢。
“果然，殺人放火纔是最佳致富途徑。”陸謙嘿然一笑，“不過，煉丹管事真的富啊。”
其實陸謙不知道的是，一部分藥材是替凌波樓收購的。
只不過牛星留戀青樓，沒來得及入庫，被陸謙鑽了空子。
……
清水河洞府。
丹房。
三名紅膚紙人正在丹爐面前看守火候，不時放入丹藥煉製。
一名紫發金瞳，身高九尺的男子坐在丹爐面前。
口中銜着一枚紅丹，正閉目冥想。
紅丹緩緩消化。
忽然，陸謙睜開雙目，渾身紅光爆發。
熱血沸騰！
體內血液如沸水一般熾熱，身上竟然縈繞着高溫的血液蒸汽。
譁！
陸謙站起身來，血霧縈繞，紫發披散身後，暗黃魚鱗紋如同紋身，猶如下凡的魔神，神威凜冽。
轟！
陸謙一步踏出，身影消失不見，出現五十丈之外。
連續幾個踏步，身影一閃一爍，沒有看到任何飛行蹤跡，彷彿憑空出現一般。
這是魔影天涯步。
來到五百丈外的森林。
陸謙高舉右拳，血霧蒸汽猶如狼煙，散發冷酷暴虐之氣。
血蒼穹——滅性！
轟！
拳頭劃破空氣，轟在地面之上。
煙塵四散，以拳頭爲中心，出現一丈寬的圓形大洞。
“威力還是不行，才比火雷藥強一點，至少到血化周身（相當養神），才能完全發揮煉體術威力。”
打開識海中的黃金鑑。
九天月華煉血法(981/15000)
血蒼穹（入門：56/100）
魔影天涯步(小成：12/100)
太陰金瞳（入門：60/500）
乙木精雷（入門：53/500）
服用血精妖丹之後，這些法術刻度或多或少上漲不少。
三天前從牛星身上獲得獸骨妖丹，加上平時煉丹剩下的材料。
若是全部練成血精妖丹，恐怕能讓自己的煉體再漲一大截。
至少能把煉體法術和神通練到大成。
“三天過去了，現在應該有人查到我了吧。”陸謙笑道。
雖然留下了陰癸真水的痕跡，把鍋都推到棄徒陸謙身上。
但作爲一個勢力，肯定要排查一每一個與牛星交惡的人。
避免暴露，牛星的壺天布袋還藏在野外。
不出陸謙所料，傍晚，丹房傳來敲門聲。
“老爺！凌波樓劉執事前來拜訪。”莫愁敲着門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