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晉噗嗤一聲,葉遲驚懼的看着他,心想,靠,這貨想幹啥?
要看要壞事,白晉急忙伸手捂住胸口,一臉脆弱的看向葉遲,問:“我……我剛剛是不是吐血了?我只是太擔心東子了!”
看着他浮誇的表演,葉遲幾乎要憋出內傷,他覺得真的要吐血的那個人是自己纔對。
他一把扣住白晉的手腕,拖着他往外走:“你有病,我帶你去找醫生,千萬別放棄治療。”
霍殷玉急忙也拖着餘菀往外走:“我們去看他治病。”
餘菀一頭霧水,還沒想明白就被拖了出去,於是病房裡瞬間只剩下餘清微和陳勵東。
餘清微本來也想走的,但是看着還躺在病牀上的陳勵東,又有點不忍心。
想起之前餘菀說過的話,她雖然猶豫,卻還是擡步朝陳勵東走了過去。看着被白布蓋過臉的陳勵東,餘清微心頭也是一跳,暗想,不會真的出什麼事了吧?
不知爲何,她的手有些抖,過了好一會兒才伸手試探性的點了點他的肩膀:“喂,你沒事吧?”
陳勵東沒有動,他想看看餘清微到底會怎麼做。
餘清微沒有等到他的迴應,最後終於鼓起勇氣把他臉上的被子挪了下來。陳勵東的臉色很蒼白,但是看起來還是個活人,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你……你先睜開眼睛好不好?”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她想聽陳勵東說,但是陳勵東一副已經昏迷過去了的樣子,她有點不知所措了。
良久的沉默之後,她又開口了:“那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忘記你,我……我是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媽媽說那是因爲我生了一場病,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陳勵東沒動,從前他也是這樣對着昏迷的餘清微說了無數的話,現在他想聽一聽餘清微對他說的話,可是這丫頭,爲什麼要突然道歉,他又不是在怪她。
猶豫了一下,餘清微乾脆整個人趴在牀邊,靠近他的耳朵,又悄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分明是在撒嬌,陳勵東差點沒控制住直接跳起來把她摁倒,被子底下,因爲忍耐,他把自己大腿都掐紫了,不行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的餘清微就像一隻剛剛探出腦袋的小蝸牛,他要是一動,她肯定又會受到驚嚇然後縮進自己的蝸牛殼裡去。
自己都道歉了,陳勵東還是沒醒過來,餘清微沒辦法了,瞪着陳勵東愣愣的發呆。
因爲靠的太近,她幾乎可以清晰的數清楚他的每一根睫毛,看了一會兒,她忽然感慨了一句:“睫毛真長啊。”
一說完自己先愣了一下,然後驀地臉紅了,她慌忙起身去看陳勵東,幸好,他現在還在昏迷中,好像並沒有聽到的樣子。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心裡默默的說了一句丟臉。
可是,雖然覺得丟臉,她的視線還是忍不住時不時的瞟過去,他的鼻樑也很高,聽人家說鼻樑高的男人都是非常有主見的,看他的樣子應該也是那種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吧,那自己要是和他在一起不是什麼都得聽他的?
目光向下,她注意到陳勵東的嘴脣,是豐厚性感的那種,嘴脣薄的男人多寡情,那麼,他會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嗎?
只可惜,她都不記得了,所以弄不清楚他到底屬於哪種男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準不準確。
不過,這個男人長得真的非常不錯,和她從前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他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面容英俊,氣質出衆,除了一開始的時候那火爆脾氣有點嚇人,其他地方都完美無缺。
這樣想着,她不禁又開始疑惑了,從前的自己到底愛不愛他呢?如果愛他又爲什麼會忘了他?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媽媽說起來的時候一副遮遮掩掩不想讓她知道的樣子。
她咬了咬脣,然後湊近,低聲問到:“你真的是我的丈夫嗎?”
“……”是,當然是了,如假包換,陳勵東心裡已經開始咆哮了。
“那我愛你嗎?”她又說了一句,不過這句說的非常小聲,說完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這個問題真是傻,不愛他的話怎麼會嫁給他呢?兩個人結婚難道不是因爲彼此相愛嗎?
陳勵東聽到了,只可惜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他也想問:餘清微,你愛我嗎?
餘清微又開始推他:“你醒醒行不行?不會是真的昏迷了吧?傷口很痛嗎?”
陳勵東已經完全不想動了,如果可以,他真想一直這樣躺下去,至少餘清微還陪在他的身邊,全身心想的都是他一個人,他也不必忍受嫉妒與思念的折磨。
“我……我本來想問你一些有關於我們的過去的事情的,可是你一直這樣睡着……”說到這兒餘清微嘆了一口氣,關於他們的過去,她想問媽媽,又有點問不出口,可是她又很想知道,於是只能來問他了,但是他怎麼也不肯醒,這讓她有點爲難。
她歪着腦袋,看着他,傻乎乎的問到:“那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醒啊?”
這時躲在門外偷聽的人一下子全部涌了進來,一個一個疊羅漢似得摔趴在門口:“吻他啊,吻他他就醒了。”
這是白晉的聲音,好像無比焦急的樣子。
“睡美人看過沒,和那個差不多,吻一下就行了。”這是霍殷玉的聲音,素來冷淡的她這次也忍不住隱隱興奮起來。
“這是唯一的方法,你只有兩個選擇。”這是葉遲,“第一,吻一下,第二,深吻。”
“咳……小微……我們什麼都沒看見,你……”餘菀竟然也跟着湊熱鬧。
“救……救命!”這是被壓在最底下的周羣微弱的呼喊聲,“老婆,救我。”
陳勵東在心裡偷偷感慨了一番,雖然都是些損友,但是關鍵時刻還是很上道的,這個提議真的是深的他心。
餘清微沒想到他們都在外面偷聽偷看,雖然自己沒有做什麼過分的舉動,卻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的臉紅:“你……你們……”
真是太過分了。
“我們這就走。”
“對對對,這就走。”
“保證不偷看。”
“帶上……我……啊……老婆。”
一羣人又嘩啦啦全部走了,如果不是病房的門還在晃動,餘清微幾乎都要以爲那是自己的錯覺了。
她又羞又氣,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她不管了,她也要走。
只是她纔剛一轉身,手臂就被人拉住,回頭,拉着她的人正是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陳勵東。
她有些訝異的看着他:“你……你什麼時候醒的?”
陳勵東自然不會傻到說自己一開始就是在裝睡,他蹙了一下眉頭,做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說到:“我剛剛做了個夢,夢裡你要拋下我,自己走了,我一慌,就順手抓了一下……你這是……”
他看了看餘清微,然後小心翼翼的問到:“你這是要走嗎?”
餘清微是打算走的,但是她是打算悄悄的走啊,可是現在陳勵東都醒了……
她只得又坐了下來,說:“不是……我只是……想……隨便看看……嗯,隨便看看。”
因爲撒謊,她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最後一句話還刻意重複了兩遍。
陳勵東舒了一口氣:“那就好,我還以爲你要走了。”
“沒有……”餘清微的視線尷尬的在病房內飄來飄去,卻一直不敢看陳勵東握着自己手的那隻手,而且她渾身僵硬,身體也挺得直直的,那隻手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了一樣,怎麼都不自在。
陳勵東卻享受的很,至少現在餘清微沒有推開他,這已經讓他覺得很滿足了。
他故意問道:“你怎麼來了?爲什麼不在病房好好休息?”
“我……”餘清微偷偷抽了一下手,“我是來看你的。”
陳勵東又稍微用了一點力,怎麼也不讓她把手抽回去:“爲什麼……要來看我?”
餘清微看着兩個人緊握的手,臉上不由得一陣發熱,這個流氓,爲什麼總是偷偷佔她的便宜?
她一陣面紅耳熱:“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放開?”
她真的不太習慣和一個才見過幾面的陌生男人有這樣親密的舉動,這讓她覺得特別的不自在。
陳勵東開始耍無賴:“你先告訴我爲什麼要來看我。”
餘清微直直的伸着那條胳膊,半邊身子都僵了:“是……是我媽媽讓我來看你的。”
“如果你媽媽不讓你來,你是不是就不來看我了?”陳勵東緊接着追問到,“你來看我並不是因爲你想看我?”
他知道自己這麼問很不爺們,可是有些話,不問出來你自己是永遠猜不到答案的,他已經錯過了問餘清微到底愛不愛他的時機,所以他現在要抓住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問清楚她的心意。
他不想再玩這種猜心遊戲。
餘清微快要哭了,那隻被陳勵東握着的手時而冰冷時而發燙,她想把手抽回來,可是他一直握着,還用那種有些瘋狂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不是媽媽說他不是壞人,她早就嚇得跑出去了。
她極力剋制住自己想要跳起來逃跑的衝動,說到:“不是的……我也想來看你……”
“真的?”陳勵東的眼底迅速燃氣一簇希望的火苗,餘清微這句話在他耳朵裡簡直比仙樂都要動聽,他的嘴角已經咧到了耳後根,形成一個傻傻的弧度。
哎,誰能想到,英明神武的首長大人,有一天竟然也會淪落到因爲一個小女子的一句話而心花怒放的地步呢?
“那你現在可以把我的手放開了嗎?”她眨着眼睛,怯怯的看着她。
她都回答了自己的問題,陳勵東自然再找不到握着她的手的藉口,雖然心裡十分捨不得,卻還是放開了手:“對不起,我剛剛只是太激動了。”
不能操之過急,這次絕對不能再嚇着她了,一步一步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