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兒子不爭氣的樣子顧長森也很是無奈,可是這次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只得開口勸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你那些事情其實也沒那麼嚴重,我會安排最好的律師團的。”
顧長森這些年的資歷足夠讓他成爲一方商會的上層人員,自然也能接觸到一些手中真有權力的人,顧源之所以能這麼快在C市站穩腳跟,他手上這些關係功不可沒。
只是依靠他手裡那些關係拿回扣聽起來是罪不可赦,可是時衍怎麼又知道這中間牽扯到多少人呢。
地方商會就是一個關係錯綜複雜的網絡,牽一髮而動全身,他顧家若真出了事其他人也好過不到哪裡去,顧長森不信那些人會真的不管不顧。
顧源是犯了法沒錯,可是到時候怎麼判還不知道呢。
“這件事你別管了,我會想辦法的,你先回去吧。”
可是現在顧長森也懶得跟他解釋太多,他得忙着跟律師商量怎麼應對,於是敷衍的安慰了顧源幾聲便把他打發了。
“這個時衍本事難道就這麼大麼?我爸都被嚇成那個樣子了,真是氣死我了。”
一上車顧源便忍不住埋怨了起來,也不管前面開車的司機能聽到,一邊咒罵一邊說怎麼着也要報仇:“我就不相信了,我爸肯定是寶貝他的地位不敢動手,要讓一個人不好敢說話還不容易,實在不行我就綁架他嘛!”
“雖然沒聽說過時衍那個冰塊有什麼女朋友和情人,他自己老媽他總不可能不顧忌吧。”
顧源這時候也是惱羞成怒沒想太多了,他也不想想人家時夫人每天待在家裡,出門也有保鏢跟着,能是他說綁架就綁架的麼?
不成想這時候前面開車的司機卻開口了:“顧總,我昨天回家以後好像看到時總了,和一個女人在外面散步。”
“散步?”顧源眉頭一皺,坐直了身子,“在哪?”
“好像是……”司機頓了下才道,“市二院的後花園吧,沒錯,就是那兒。”
原來昨晚時衍和阮安汐散步的小路旁邊便是一條馬路,而每天都要從那條路回去的司機剛好看到了他們。
一聽這話顧源的眼睛就亮了,狠狠的拍了下前面司機的肩膀:“做的不錯,一會兒去小鄭那裡拿獎金!”
說話間已經到了公司,顧源也顧不上別的了,回了自己辦公室便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本來還覺得時衍這人難辦得很,可果然凡是人都會有弱點,他到要看看時衍這下要怎麼辦!
醫院。
阮安汐絲毫不知道危機將近,時衍走得匆忙,她回病房後卻一直都睡不着,腦海裡不停的回想這幾年的經歷。
到現在她還記得自己當初嫁給時衍的時候有多麼的不情願,可是她現在卻在心裡奢望,要是能和那個人天長地久就好了。
只是時衍的態度讓她有點不知所措,她當然是希望兩個人能好好的,可是時衍這幾天以來的曖昧卻讓她有點不敢相信。
膽小鬼就是這樣吧,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更不說努力順從自己的心去給他迴應。
要是自己能夠再勇敢一點就好了,阮安汐想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睡過去,所以推門進來的人看到的就是阮安汐躺在牀上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樣子。
“阮小姐,”被喊了一聲阮安汐才反應過來進來的是一位醫生,就見對方翻了翻手裡的單子道:“今天換藥的時間到了,該去換藥了。”
“唔……我睡到這麼晚了麼?”
阮安汐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不好意思的道:“昨天太晚睡了,還要麻煩醫生你來通知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醫生笑了笑,看着坐起身來的阮安汐道,“今天這層樓的換藥室定期大掃除,還請麻煩阮小姐跟我去樓下的換藥室換藥。”
阮安汐聞言有點疑惑的看了眼前的醫生一眼,剛纔自己沒睡醒,一直迷迷糊糊,現在才發現這個醫生很面生。
自己的主管醫生和換藥室的醫生她都能認出來,就連幾個實習生阮安汐也有一點印象,而她對這個醫生一點印象都沒有。
阮安汐忍不住皺眉問了一句:“這層樓的換藥室不能用麼?我昨天去換藥的時候醫生怎麼沒有說?”
“你說陳醫生吧,他今天家裡有事。”那醫生笑着解釋了一句,“這是我們醫院的規定,手術室和換藥室每週都要進行大掃除,單層樓是星期六大掃除,爲了錯開時間,雙層樓是星期天。”
“你如果到換藥室去換藥他們就會讓你下來的。今天你們這層樓需要換藥的都下來換過藥了,我們看你這麼久沒來以爲你沒有找到地方,所以讓我上來帶你過去。”
原來是這樣,阮安汐心裡放心了,這個醫生一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說的話又有條有理。
這幾天阮安汐的主管醫生也對她很關照,所以阮安汐一點都不覺得,這個醫生特地來找她的行爲有什麼不對。
醫生不再多言,阮安汐便就穿着病號服跟着醫生出了門。
門外的兩人看着這個面生的醫生也有點奇怪,剛剛便一直注意着病房裡面的動靜,這時候看着阮安汐要跟他走,不由得有些猶豫的看了她一眼。
阮安汐看着他們的樣子也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這兩人平時對她照顧有加,這會兒她自然不會吝惜一句話以讓他們安心:“今天換藥室大掃除,我跟這個醫生去樓下換藥,就不用麻煩你們跟着下去了。”
那兩人又狐疑的看了醫生一眼,當即就要跟上去。
那醫生轉頭看了一眼,話中帶着揶揄:“這兩位還真是盡心盡力啊。”
阮安汐莫名覺得像被別人窺見了秘密,忍不住的面上一紅,轉頭對兩人道:“只是換個藥而已,不用一起過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雖說還是對那醫生有些戒備,不過阮安汐都發了話,他們也不好再跟着。
醫院的電梯人一直很多,今天也不例外,再加上也只有一層樓,於是兩人選擇了走樓梯。
阮安汐走在這個醫生的後面,卻看到他突然停了下來。阮安汐免不得被嚇了一跳,還好她反應性的抓住了扶手。
“醫生?”阮安汐伸過頭想去看那個醫生的臉,卻看到他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什麼東西,猛的伸了過來……
門口長椅上兩人等了好久,都沒有看到阮安汐上來,不免有些奇怪,“阮小姐今天怎麼還沒回來,她平時換藥不是隻要十幾分鍾麼?現在都過去半個小時了。”
右邊那人倒是不怎麼擔心:“大概是因爲兩層樓的人都去一個換藥室了,人多要排隊吧,而且今天阮小姐也去的比平時晚,說不定剛好碰上高峰期。”
雖然這樣說,可是左邊那人卻總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索性決定去看看。
下樓梯的時候他心中突然有什麼念頭閃過,加快步子走到走廊盡頭的換藥室,透過玻璃窗便看到,裡面竟然有穿着病號服的人坐在椅子上等。
壞了!
他心裡猛的一突,伸手抓住一個端着盤子剛從裡面出來的實習生,厲聲問道:“今天換藥室不是大掃除麼?”
實習生被他這樣突然一個動作嚇到,下意識的回道:“今天是樓下大掃除,明天才是我們。”
話未說完實習生便見抓住自己的男人轉頭就走,男人一邊往病房跑一邊拿手機撥了電話出去,那邊很快便接了起來。
“時總,阮小姐出事了。”也不管事後會不會被責罵,男人快速的報告了自己的失職,只要能最快的搞清楚發生的事情,自己就還有將功補過的機會,“剛剛一個醫生謊稱這層樓的換藥室不能用,把阮小姐帶走了。”
時衍心中一跳,下意識的想起顧源那個電話,臉色已經沉了下去:“我知道了,你們馬上報警,讓醫院調監控,我馬上趕過來。”
顧源……顧源!
他是怎麼知道阮安汐的?
時衍一邊快步走向電梯,一邊手也不停的撥通了阮安汐的電話,耳邊傳來的卻是冰冷的機器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冷靜……顧源不過是想以阮安汐爲要挾讓自己交出U盤而已,她現在並沒有生命危險。
饒是這樣,但是想到被自己珍藏着的人現在卻要暴露在別人目光下,想到她可能遇到的事,時衍還是忍不住捏緊了手機。
狠狠閉了閉眼,時衍深吸了口氣才又撥出了一個電話。
“還沒破解出來,別催……”
電話那邊人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時衍打斷:“我發個電話號碼給你,你把她的位置查出來發給我。”
……
時衍一路飛車很快便到了醫院,保鏢也已經把醫院的監控調了出來。
保衛科的人早就等在一旁,見人過來忙道:“先生您好,根據監控情況顯示,帶走阮小姐的那個人並不是我們醫院的醫生,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