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逸夫到派出所也沒用,要他們提供結婚證,不提供就要繳納社會撫養費,因爲他們倆屬於非婚生子。
非婚生子的社會撫養費不低,按邵逸夫和柳云溪頭年的收入來算的,而這一算,居然要繳納上千萬之多。
“如果我們現在補辦結婚證呢?”云溪在一邊問。
“現在補辦的話依然要繳納社會撫養費,不過可以象徵性的繳納一些,就用不着這麼多了。”派出所的人說。
邵逸夫都掏出卡來準備刷卡繳費了,云溪趕緊伸手攔住了他,然後把他直接拉到了派出所外邊。
走出派出所大門,云溪看着旁邊的民政局說:“民政局就在旁邊,剛好今兒個有空,要不,我們去把結婚證領了吧。”
邵逸夫稍微楞了一下,好半響才沉着聲音問:“你想好了嗎?”
“難道你不願意?”云溪問他。
回答他的是邵逸夫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直接把她給拖進了旁邊的民政局,因爲給柳絮上戶口,邵家戶口本都在身邊,所以結婚證辦起來也非常的方便。
當然,辦了結婚證後纔去給柳絮上的戶口,而這一次只是象徵性的繳納了兩三萬塊錢,然後就把柳絮的戶口上到了邵家的戶口本上了。
“你的意思.”易語嫣睜大眼睛盯着云溪:“你和我表哥,已經把結婚證給領了?”
“嗯,”云溪點點頭:“前天領的結婚證,昨天開始定製禮服,我們結婚估計就是準備家宴一下算了。”
“家宴”易語嫣真是服了云溪了:“女人一輩子就結一次婚,你這麼簡單做什麼?你看看人家那些求婚的排場,柳云溪,你好歹也擺擺譜,你知道我表哥有多想娶你嗎?你這架子也拿高點啊?讓他跪下求了又求,求了又求,一直求到頭破血流!”
云溪聽了語嫣的話忍不住就笑了,然後才道:“你說的那些都是狗血小言裡的情節,現實生活中那樣的情節太少,你最近是不是狗血小言看多了?”
“誰狗血小言看多了?”易語嫣白了她一眼:“是你自己太好說話了好嗎?你應該學學我大嫂跟二嫂,架子端得高高的”
“大嫂我不知道,她跟大哥在美國,然後她們回國來結婚時我還沒回來,當時架子有沒有端得高高的我不清楚。”
云溪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才又說:“不過二嫂我卻是知道的,當初你們家人反對她,而她也遠走了加拿大,後來得知你二哥出事了,人家直接回來的,還倒貼着錢呢,哪裡有端過架子了?我怎麼不知道?”
“得得得,二嫂跟二哥的情況不一樣,而你和我表哥,反正我覺着,你怎麼着得讓我表哥求婚一次吧?你說是不是?婚禮是個形式咱就不說了,但是求婚則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啊?我表哥現在不會浪漫了麼?”
云溪不想跟語嫣爭了,她淡淡的說:“我要的只是一份普通平凡的生活,浪漫能當飯吃麼?”
“.”這一下,輪到易語嫣無語了。
云溪沒想過要邵逸夫跟她求婚,再說他們倆連結婚證都領了,還求什麼婚啊。
可沒想到,邵逸夫還真給她求了一次婚,而這一次,居然是在易家修建的旭日100上求婚的。
其實這天是週五,云溪下午去霓裳店試穿了定製的宋服,剛走出霓裳,就接到邵逸夫打過來的電話了。
“云溪,我有份文件忘家裡了,你幫我送到旭日100來,我在旭日100的旋轉餐廳上接見客戶。”
云溪開車趕回家裡,在書房裡找到邵逸夫要的那份文件,然後又急急忙忙的開車趕到旭日100去。
傍晚,於是下班高峰期,云溪的車開到旭日100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而旭日100的觀光電梯卻沒有呈現忙碌狀,一直空閒着。
她平時幾乎不來這地方,又想着這個時候估計大多人在吃飯,而旭日100上面的旋轉餐廳是天價,一般有幾個人願意上去用餐的?
上觀光電梯一般都要買票,云溪卻買票時卻被告知旋轉餐廳被人包下了,今晚拒絕接待客人。
她聽了這話有些急了,趕緊打電話問邵逸夫,邵逸夫說旋轉餐廳是他包了的,讓她等一下,他馬上給工作人員打電話。
很快,三分鐘後,電梯口的工作人員就恭恭敬敬的請她上樓了,而且親自把她送進電梯,服務周到又貼心。
她手裡拿着一個裝着文件的牛皮袋,她想着這是邵逸夫的重要文件,所以也並沒有打開來看,只是緊緊的拿着,生怕一不小心給弄掉了。
一百樓的電梯,坐了也就一兩分鐘就到了,電梯停下的那一瞬,她朝外邊望了下,只覺得整個濱城都已經在腳下了。
走出電梯,迎接她的是臉上帶着微笑的邵逸夫,她的心裡微微一愣,放眼望去,偌大的餐廳,哪裡有客人的影子。
“文件給你帶來了,”她把牛皮袋遞給邵逸夫,手心裡已經開始冒汗。
“嗯,”他應了聲,伸手過來,牽了她的手,然後帶着她朝偌大的餐廳走去。
偌大的餐廳沒有人,但是餐桌上卻都點上了蠟燭,燭光在整個餐廳搖曳,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恍如走進仙境一般。
全透明的玻璃窗,因爲餐廳裡只是點了燭光的緣故,外邊的天空顯得格外的清晰,就連天邊的星星都是那般的明亮。
云溪已經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什麼,她的聲音恍如鋸子鋸木頭般粗喘:“你不說在這招待客人,你的客戶呢?”
他就笑,站在她跟前,低眸注視着她:“你是我今晚唯一要接見的人。”
“誒”她的聲音在喉嚨裡打着轉,愣愣的望着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原本也想給你來一場流星雨的求婚,”邵逸夫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可我查詢過了,最近的一次流星雨是在五年後,我想我等不了那麼久.”
“.”云溪默,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時候她是喜歡看流星,有一次聽說有流星雨,於是和語嫣興奮得跟什麼似的,晚上連晚飯都沒吃去趕到郊外去爬山了,唯一想着的是能在山頂看到流星雨。
可那一次,在爬山的過程中,她崴到了腳踝,最終沒能看上流星雨,反而是腳腫了,上不了山也下不了山。
那一次,還是後來趕來的邵逸夫把她從山上背到山下去的,而那時她都15歲了,而邵逸夫更是20歲了。
那晚,她沒有因爲腳腫懊惱,嘴裡反覆唸叨的卻是,不知道還要等多少年才能見到流星雨。
邵逸夫一邊幫她揉着腳一邊安慰着她:“沒事,不管還要等多少年,下次流星雨,我都陪着你去,一定不讓你再把腳給崴到了。”
十多年前事情了,她自己都忘記了,沒想到邵逸夫居然還記得如此清晰!
最佳觀景位置上已經擺放了精緻的菜餚,一瓶醒得剛剛好的紅酒安靜的躺在一盆冰塊上,兩隻透明的水晶高腳杯靜靜的矗立在紅酒旁,時刻等待被注滿。
邵逸夫用開瓶器開了酒,給兩個紅酒杯裡注入了半杯紅酒,遞了一杯給她,然後自己也端上一杯,這纔看着她道;
“曾經的邵逸夫很混賬,希望從今以後不再混賬,能給你和孩子一份平靜的生活。”
云溪只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眶微微有些刺痛,她做了個45°仰望窗外夜空的舉動,讓那些溫熱的液體又倒流回去。
半杯紅酒下肚,云溪的臉頰當即就紅了,跟罩了塊紅布似的,被燭光映襯着,看上去粉嫩粉嫩的,好似三月盛開的桃花。
而窗外,蒼穹裡,一顆一顆的星星跳出來,默默的注視着餐廳裡的人,眨巴着眼睛
旋轉餐廳是輕輕的,慢慢的旋轉着的,窗外沒有月亮,星星卻佈滿了天空,那麼多,那麼亮,好似誰巧奪天工點上的燭光。
云溪剛微微仰頭把半杯紅酒喝完,低頭準備放酒杯,就看見邵逸夫已經雙膝着地在她跟前跪下,而他的手裡,拿着一枚戒指。
“云溪,昔日的我,年少無知又輕狂,自以爲自己有如來佛那樣的翻手雲覆手雨的本事,以爲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所以一切都沒放在心上。”
“直到你提出解除婚約,直到你走後,我才發現我其實跟唐僧一樣愚蠢,除了你我根本就掌控不了任何人,而你一旦逃離,我的生活就了無生趣,恍如一潭死水。”
“人家求婚都是單膝跪地,今天我雙膝給你跪下,一隻膝蓋爲求婚,一隻膝蓋爲請罪,曾經的我的確傷你太深。”
“云溪,人生長路漫漫,以後的路難免有崎嶇坎坷,我只想與你爲伴,一起攜手走到夕陽西下的那一天!”
“柳云溪,你是否願意嫁給我,做我的妻,和我一起走向人生的終點?!”
云溪的鼻子酸酸的,眼眶澀澀的,溫熱的液體不受控制的涌上眼簾,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後終於滑落出來,順着臉頰落下
低眸望着跪在自己跟前的邵逸夫,她用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來,想說什麼,最終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好半響,才把自己的手默默的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