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席瀾城修長挺拔的佇立在她身側,嗓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好聽,卻隱隱透露幾分壓抑的情緒。
慕暖央收斂起神色,面容平靜的跟他緩緩離開人山人海的飛機場。
兩人的手續很簡單,所有的證件一早就準備好,慕暖央跟他到民政局的時候,大多數全部都是甜蜜的小夫妻。
席瀾城沒有搞特權,兩人一前一後,站在離婚的窗口排隊。
前面有兩對離婚的夫妻,第一輪沒有爭議,很快就辦好了離婚手續,第二對女人哭喪着臉咒罵了丈夫整整五分鐘,才把手續辦好。
很快輪到她們二人,慕暖央的人氣過於高,工作人員很快就認出了二人,也愣怔了幾秒鐘。
她將手提包裡的證件都拿了出來,推到工作人員面前;“辦理離婚手續。”
“這……”工作人員看着慕暖央,又看了看冷清着臉色的席瀾城,有些不敢置信這對曾經婚禮轟動了整個京城的夫妻,現在要離婚了!
這叫她們以後怎麼相信愛情?
席瀾城將他的證件遞上去,薄脣輕扯;“有問題?”
“沒,沒問題!”
工作人員把每一個證件都逐一看過了以後,拿出離婚協議書給二人填寫簽字。對於孩子的撫養權和財產分配等問題,兩人早已經達成共識,沒有任何的紛爭。
慕暖央也明確的表示自己淨身出戶,孩子的撫養權歸席瀾城,他的錢,她一分都不會要。
三分鐘,一張紅色的結婚證變成了紫紅色。
慕暖央將結婚證和離婚證收好,和席瀾城走出民政局,她站在和他的同一片天空下,心情說不出來。
“你想回哪裡,我送你。”席瀾城看着她的眼神中暗藏的一份溫柔和深情。
慕暖央轉身,眼眸平靜的與他對視;“不必了,你回公司吧。”
男人插在口袋的手掌一瞬間,手指一根根握緊!
他站在比她高的臺階上,頎長而立,幽深不見底的黑眸盯着她,太陽斜下,將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席瀾城抿成了一條線的薄脣輕扯單音;“好!”
他邁開長腿,與她擦身而過,男人獨特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慕暖央一直站在原地裡,看着他高大優雅的身影緩緩的從她的眼前離去。
看一個人,一步步從自己眼前離開是什麼滋味?
她眼圈一點點的變紅,從此以後,慕暖央和席瀾城已成陌路,她也在沒有疼她寵她的人了。
慕暖央脣角微微的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容,直到看不見他的人影,眨了眨眼睛,強忍了一天的酸楚,還是在這一瞬間發泄了出來。
淚水,也到底還是溢出了眼眶。
一滴,又一滴。
……
……
景園出奇的安靜。
慕暖央打車回到家裡,面對着這座華麗像城堡一樣的別墅,感覺沒有一絲的人氣,她回來整理了一些行李。
只是帶了幾件這個天氣穿的衣服,她跪坐在地板上整理着,指尖觸碰到了木質的戒指盒。
慕暖央低着頭,棕紅色的長髮垂下,將她的表情都掩藏了起來,她緩緩的打開了盒子,安靜的裡面深藍色的婚戒閃爍着光芒!
她幾乎是在打開的同一時間,就把盒子蓋上。
慕暖央閉上眼,平復下內心的情緒。待她睜開眼,看向一旁的梳妝檯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滿臉的淚痕。
指尖,慌亂的擦拭去。
慕暖央把行李蓋上,拉開了臥室的門,席瀾城沒有回來,下午傭人沒有什麼事也不會上樓來。
所以現在出奇的安靜,她緩緩的推開男人的臥室。
除了擺放了她的相片外,幾乎是沒有什麼別的裝飾,一如既往他乾淨簡潔的風格,慕暖央走到牀沿坐下,她手心裡握着盒子,看着被深藍色窗簾擋着,還是滲進來的光。
她坐在這張牀上很久很久……
眼眸裡有迷茫和恍惚,憧憬的都是如果沒有鬱允君的存在,沒有那些不好的事情,現在的她和席瀾城會過的怎樣的幸福?
她現在應該是在逛街,下午了,準備給兩個孩子做晚餐,等着工作累了一天的席瀾城回來。
可能還在片場拍戲,等着席瀾城下班了來接她回景園。
也可能在睡午覺,醒來後孩子和丈夫都在她身邊。
慕暖央低頭,笑了笑。
這樣的夢,很美啊!
她笑着笑着,眼眶裡的淚水就這麼滴落在了手背上,冰涼,在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襯托下很晶瑩剔透,彷彿倒映出了她此刻的模樣。
離婚了啊!
她終於如願以償了。
慕暖央指尖輕輕的撫摸着戒盒,最後將它放在牀頭櫃上。
她沒有在男人的臥室久待,帶上門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安靜擱在牀頭櫃上的戒盒。
結婚不需要勇氣,離婚是需要勇氣。
她已經邁出去了。
不是嗎?
……
……
偌大的辦公室,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點聲響。
所有人,都矇頭做事。
席瀾城和慕暖央在民政局離婚的消息,已經迅速的傳遍了整個網絡,所有人都在高度的關注着這件事情。
秘書室的這些人,自然也是知道。
席瀾城站在落地窗前,身形挺拔淡漠,透出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羅森敲門進來。
“席總,夫人已經離開景園,她去了艾倫的墓園,然後半個小時後的飛機離開京城。”
羅森說完,擡眼悄悄的看了一眼席瀾城,那張俊美的臉孔溫淡之下,又是寒涼一片,彷彿還有些晦暗!
他未了,小心翼翼的詢問了一句;“席總,當年唐瑾靈離開葉總,也只是無法接受一些事實,所以出國去散散心,會回來的終究是要回家的,爲什麼你要用離婚來放開夫人?”
席瀾城都等了慕暖央四年,只要沒離婚,兩個小少爺都在席總的手上,他想,夫人再過不了艾倫死的坎,在外面兜兜轉轉累了,家還是會的。
只要席總願意等下去,讓時間去把這一切都過去!
“瑾靈多少年沒有回來了?”席瀾城面色不變,插在褲袋的拳頭卻幾乎要捏碎,刻骨銘心的痛,又何止是說的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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