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學長此話一出口,我就不樂意了,我說道:“什麼叫端茶遞水部的一邊去?咱們不都是電競社的嗎?我剛纔聽別的新生說,所有部門都要在這裡開會,憑什麼我不能進去?”
守門學長頗爲不耐煩地說道:“所有部門確實要開會,可是不包括端茶遞水部,你想一想,要是端茶遞水部的人都一起來開會了,那麼誰來煮開水,誰來泡茶,誰來維護現場的衛生?現在你覺得不公平,當時怎麼不努力一點,進個別的部門?端茶遞水部有個小門,專門進的,大門不給進!”
守門學長嘲諷意味十足,彷彿這端茶遞水部還挺多人稀罕似的。
我大手一揮,說道:“你牛逼,老子不待了!一個電競社還分階級的,還他媽進小門呢,奴才啊?大清亡啦!”
我轉身想走,此時一個戴着藍色號碼牌的學姐站在了我的身後,說道:“怎麼了?怎麼吵起來了?”
這個學姐我見過,就是昨天那個說話很溫柔,談吐很優雅得體的中分美女,她的名字叫周寒露,聽王詩楠說,她是日常帶妹部的部長。
“寒露部長,這學弟是端茶遞水部的,我和他說這個會議他進不了,他還和我鬧脾氣呢。”那守門的一見來的人是個大美女,立即堆起笑容說道。
周寒露臉上又露出瞭如春風般的笑容,對他說道:“這個人是我的朋友,沒關係,讓他進去吧。”
那守門的一愣,連忙堆起笑容,說道:“部長的朋友啊,怪不得,我就說這說話咋這麼衝呢,請進吧。”
我自認爲自己已經夠無恥了,沒想到還能遇到比我還有無恥的!我衝?
先前不是這守門的咄咄逼人,把我惹急了,我會說話這麼衝?在此之前,我難道不是和聲和氣在說話?
我獰笑着拍了拍守門學長的胳膊,對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說道:“不錯,學長很會變通,假以時日,你一定能成爲一個很優秀的...守門的。”
“好啦,別說了,徐爭,和我一起進去吧。”周寒露依舊是掛着和善的笑容。
我邊往裡走,邊轉頭對那守門學長說道:“拜拜了學長,好好看門哦。”
那學長氣得直咬牙,然而對我卻無可奈何,看得我心情一陣舒暢。
走出幾步後,我纔對周寒露說道:“寒露學姐,謝謝了,剛纔麻煩你了。”
周寒露對我說道:“不客氣的...我那天就和你說過,端茶遞水部很受區別對待的...不是那種對電競社抱有很深想法的人,一般人都不會進這個部門,哎,難爲你了。”
我撓着頭說道:“我也沒想到會這麼惡劣和受歧視,這不是個好風氣啊!”
周寒露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咱們交大的電競社算是所有高校裡開設得最早的了,制度很完善,這個端茶遞水部,據說也是一屆屆社長不斷總結和發展改善而來的,因爲咱們社團人多,遠遠超過了學校裡的其他任何社團,很多人擠破腦袋都想進來,於是就把稍微不合格,又十分想加入電競社的那些人放在端茶遞水部,讓他們從最底層開始做起,做得好,是有可能轉去其他部門的。”
我大爲震驚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社團裡的髒活累活其實都是這個端茶遞水部在幹,然後這裡面再選出幹得最賣力的人出來,讓他轉部?這樣一來,是不是所有人都爭着做好?”
周寒露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然後社團就等於有了努力又狂熱的免費勞動力,讓他們轉部,他們還會感激涕零,對不對?能想出這個部門的電競社社長,真他孃的是個人才啊。”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周寒露無奈地說道:“這也沒辦法,誰叫咱們電競社名氣大呢,再說那些人也都是自願的,沒人逼他們的。”
“自願的?他們只不過是回答不出這電競社審覈時提問的那些傻逼問題,就留在這裡充當免費勞動力了!”我依舊憤憤不平。
周寒露聽到我的話也是蹙起了眉頭,可能對我觀點不太贊同。
她對我說道:“要不,我把你從端茶遞水部調到我們日常帶妹部裡來
吧?我昨天回去的時候聽幾個姐妹說了你在審覈時的事蹟,很出色的回答出了所有問題,把你調過來,應該沒人會說什麼。”
“不,謝謝學姐的好意了。”我堅定地說道。
“我願意待在端茶遞水部!”
雖然先前我說了很多對電競社的抱怨,但是,我對端茶遞水部這個部門卻沒什麼反感的,我反感的是搞出這個部門的人,以及看不起這個部門的人。
所以,我現在有了全新的想法,我不打算走了,我要留在這個端茶遞水部。
在和周寒露找到座位坐下後,我發現整個會議無聊至極,無非是熱烈歡迎新生的到來,說什麼電競社是一個溫暖的大家庭,有夢想的人可以在這個平臺上衝刺職業,對遊戲熱愛的人可以在這裡交朋友,娛樂消遣。
我聽着,嗤之以鼻!
如果這些都把端茶遞水部排除在外的話,我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看着那些同和我一個部門,在會議期間小心翼翼的拿着掃帚清理着現場垃圾的人員,時不時的加上一些熱水,還貼心的問水溫夠不夠急於表現自己的端茶遞水部成員,我心裡就生出了一種悲哀感。
這只是一個電競社啊,值得你們把眼前的這羣人當爹當媽一樣在服務嗎?
猶記得我最喜歡的一句話:我等生來自由身,誰敢高高在上?
此時,我沒辦法點醒那些覺得這一切都理所應當的端茶遞水部成員,只能在心裡面爲他們着急。
會議結束後,各個部門都去自己部門活動去了,由他們部長給他們開小型會議和小活動。
比如現在的匹配娛樂部,他們直接已經打開電腦,新生和老社員已經開始開黑了。
而精英技術部,在另一個房間,他們的房間比較小,房間內也只有二十臺機子,不過聽別人,那裡的設備都是最頂尖的,畢竟在高校聯賽上,爲學校爭光拿獎金和贊助的戰隊,就是從那個地方誕生的。
而另一邊的日常帶妹部,裡面熙熙攘攘的坐滿了妹子,那邊大概有五十臺機子,周圍環境佈置得很溫馨,偏暖色系的佈置,周圍放着乾乾淨淨的毛絨玩具,牆上還掛着幾幅逼格頗高的壁畫,裡面也是香香的,簡直是男生夢一樣的天堂。
我今天沒見着王詩楠,可能是先前在匹配娛樂部大廳的時候,人太多了我沒看到她,現在會議結束,她可能有事先走了。
而最後一個端茶送水部...
呵呵,我只能用呵呵兩個字來形容了。
整個房間大概就是五十來平米,加上我在內,總共二十個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裡面放着的全是拖把,掃帚,撮箕,抹布,還有飲水機,電熱壺,茶葉,咖啡包,放在古代時期,這裡就是那種下人僕人幹活和待着的地方。
我在這裡發現了鬍子哥。
他就是我報名電競社的時候,和我說他是去年沒加進來的學長,今年在我的幫助下,成功混進來了。
不過,我記得他好像是被分到匹配娛樂部了,怎麼會和我一樣出現在這裡?
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嘿,兄弟。”
鬍子哥轉頭一看是我,立即露出了激動地神色,說道:“兄弟,又碰着你了!”
我笑着對他說道:“你怎麼也分到這裡來了?”
鬍子哥一臉愁容,說道:“我本來是匹配娛樂部的,不知道爲什麼,上面說我條件不合格,你幫我沒用,就把我分到了這裡,等咱們部長來分活吧,好點幹,我們還是有機會分到匹配娛樂部的!”
我搖了搖頭,對他說道:“兄弟,你就這點志向?你沒有想過要堅持點什麼,讓那些人自己打掃自己的衛生,自己倒自己的水?”
鬍子哥也笑了,對我說道:“兄弟,你太年輕了,交大電競社,在全國都是有名的,這根深蒂固的端茶遞水部,已經深入人心了,規矩哪有那麼容易打破的?我知道你當時糊塗,選到了這裡,現在心裡不爽,但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好好幹吧,總有機會出去的。”
我越來越不明白鬍子哥了,他這是爲
了什麼?一個電競社,匹配娛樂部,就他孃的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這個時候,門外突然走進來幾個人,看着他們胸前的狗牌,有藍的也有綠的,看樣子是學長和同級生一起來了。
其中狗牌是藍色的學長走了過來,笑着和他身後的學弟們說道:“又是一年一度欺負端茶遞水部新來的好日子了!”
我一言不發,緊皺着眉頭,偏過頭對鬍子哥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鬍子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邊小聲說道:“我聽上一級的學長說,這個是匹配娛樂部來下馬威的,要是匹配娛樂部的大廳有空閒的機子,而且我們又沒活幹,是可以去玩一玩的,而這些卻都要看匹配娛樂部那些人的臉色,他們要是有意刁難,打着練習遊戲或者開黑的名號要用電腦,我們玩都沒地方玩了!所以現在我們只能討好他們。”
“那他們會怎麼要我們討好?”我對鬍子哥問道。
鬍子哥臉色難看地對我說道:“一般都是會要喊爸爸,或者跪下倒杯茶喝什麼的,這倒是沒什麼,也不會掉塊肉,就是面子上有些不好看。”
我大爲震驚,對他說道:“你們瘋了?加個電競社這種事都他媽幹得出來?”
鬍子哥爲難地說道:“我們也不想啊,我們這些端茶送水部的,大部分都是網癮重家裡又沒錢的人,也包括我,想上網玩遊戲,去匹配娛樂部,就相當於每天都有免費的網上了。我們要是不來這裡,去網吧玩,網費五塊六塊一個小時,根本受不住啊!”
我總算明白他們這些人對電競社趨之若鶩的原因了。
原來是沒錢上網!
千方百計想從端茶遞水部混到匹配娛樂部去,就是想找個地方免費上網啊!
“來,端茶遞水部的網癮少年們,先一個個的過來挨個喊聲爸爸!爸爸保證你們以後有網上。”掛着藍色狗牌的學長趾高氣揚地說道。
此時,我身後的那羣成員都是忍氣吞聲,低下頭,一個個走上去挨個喊爸爸了...
此情此景,引得那羣人鬨然大笑,乖兒子乖兒子的應個不停。
“走吧!就剩我們兩個了,就喊一聲爸爸而已,還算好,一下子就過去了!”我緊握着拳頭,站着一動不動,而鬍子哥則在旁邊對我好心勸解道。
我氣得渾身發抖,看着那些匹配娛樂部的人,冷哼一聲,指着鬍子哥,說道:“聽着,不許喊!喊了他們爸爸,老子今天就替你親爹打斷你的腳!”
還沒等鬍子哥緩過神來,我就從地上操起了一個掃帚放在身後,負着雙手,朝着那羣人慢慢悠悠地走了過去,臉上堆着笑容,湊過腦袋眯着眼睛,問道:“學長是要我喊什麼來着?”
那學長皺眉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道:“喊了這麼多聲,你難道沒聽見嗎?喊爸爸!”
我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猙獰起來,大吼道:“我喊你媽個批!”
我用頭狠狠的一撞,直接把那人撞倒在了地上,然後拿出身後的掃帚,用掃帚柄當棍子使,對着他的腦袋就是一頓猛敲。
周圍人都嚇尿了,沒人知道一向被他們踩在頭上欺負的端茶遞水部,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狠人,一時間根本就沒人敢來阻止我,都很有默契地退到了一邊,看着我對剛纔還神氣得不了的學長施展着暴行!
而老子打得十分舒爽,十分解氣。
“喊爸爸是吧,喊,喊爸爸,現在告訴我,誰他孃的是爸爸?”我手起棍落,敲完腦袋敲身體,把這學長打得在地上不聽求饒。
“你是爸爸...你是爸爸...”這人在地上對我苦苦哀求道。
“我是爸爸?!那其他人不是了?”我一聽就急了,手下用的力道更狠了。
“都...都是我爸爸!都是爸爸!”那人連忙說道。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指着他說道:“去!給你所有端茶遞水部的爹道個歉!”
我咬着牙,喘着氣,惡狠狠地盯着地上被我打成狗的學長。
“夠了!”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女聲叫住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