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沙島是外海一個較大的島嶼,如今爲了商討應付魔獸之事,各方勢力全聚在了此處。
幾大宗門勢力的高層圍坐成一圈,正認真嚴肅的商量着解決了混沌之後,禺疆該如何應對,是直接把混沌封印還是把它的魔性淨化之後,利用它來對付禺疆。
討論得正熱烈,一道清稚的聲音驀的傳來,“寶光宗主何在?”
隨後便是由衆多聲音組合而成的整齊怒吼,“寶光宗主何在?”
這氣勢,這語氣,怎麼聽都不像是來拜訪的,而更像是來踢館子的。
與會的衆多高階修士眼中皆閃起了八卦的精光,寶光道尊可是天一宗的宗主,是修爲僅次於界主和丹宗主的元中期修士,居然有人敢這樣當衆挑釁,真是想不好奇都不行呀。
於是不僅寶光道尊,就是其他大能也攸的一閃,直接從會場閃到了事發現場。
而一些跟着長輩、領隊來參加會議,卻沒資格進入會場的修士亦紛紛聚在了海邊,不怕死的躲在一邊看熱鬧來了。
只見羅沙島外面的海面上,整齊的站着一羣修士,以半圓形的陣勢將一個十多歲的女修擁在中間,而這一羣人並不是立於半空中的,而是直接站在海面上的,甚至隨着海浪徐徐起伏,無法確認他們是踩着隱形的飛行器還是練了什麼神功,讓看熱鬧的人好生納悶。
而虛立空中的寶光道尊等人看清那羣人後,臉色各異。
見洛驚塵一臉的寒霜,丹宗主不解的問道,“小娃兒,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只是來向衆位討個說法。”
“什麼說法?”聽出洛驚塵語氣不善,丹宗主更是納悶了。
寶光道尊卻是心裡明白得很,看到被沙成勇兩人提在手上的人,他更是臉黑如鍋底。“你們放肆。”
一道元嬰威壓就這麼毫無預兆的壓了過去,這傢伙居然想來個先下手爲強,以大欺小,以強凌弱。
果然是個不要臉的,洛驚塵心中一聲冷哼,驅動腳下的魔狼鯊。直接迎了上去。
她的這條魔狼鯊是龍寶寶特意給她留下的,是迷蹤海域中的魔狼鯊之首。是一條四階後期無限接近人修元嬰期的高階海獸,在有混沌青蓮的暗中加持下,它的實力可不比寶光道尊弱多少,別忘了寶光道尊大半年前可是被洛驚塵和龍寶寶聯手滅了一縷神識的,元神多少受到一些損傷,而在他眼中,這羣人最高的也不過是築基期,根本不可能抗得住自己的威壓,所以也沒盡全力。
如此一來。雙方撞上,洛驚塵連同魔狼鯊吃了點小虧,跌退回沙海央他們之中,而寶光道尊的威壓也直接被撞散了。
這結果,不得不說大出衆人意外,更讓寶光道尊顏面大失。對方可是一個築基初期的小修士,受到自己威壓的直接攻擊居然還能全身而退,甚至護下了她那一方的人,這叫他堂堂一宗之主,堂堂元嬰修士情何以堪。
惱羞之下,寶光道尊便欲再次出手,而剛纔沒來得及阻止他出手的丹宗主這次卻及時反應過來了。
衣袖一甩。將他剛放出的威壓直接拍散,臉帶不愉的看着他,“寶光宗主,那只是個年紀尚小的小輩。”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一個幾百歲的元嬰修士竟然一而再的朝一個十來歲的小娃兒下手,也忒不要臉了。
饒是寶光道尊臉皮夠厚也有點掛不住了,“丹宗主,這些小輩竟敢欺辱本宗弟子,我身爲一宗之主豈能饒了他們。”
“這人都來了,你還怕問不清楚嗎?”丹宗主沒好臉色的回了他一句。
古蓮可是他相中的弟子,自己這心思這些人也全都知道,現在寶光一而再的對她下手,這不是直接打自己的臉嗎,這叫他如何能給他好臉色,何況這小娃兒敢這樣找上門,就絕對不會是理虧的一方,自己這準師父如何能讓她吃了這虧而寒了心呢,澄靜不在,這可是他收攏其心的最好時機。
被噴了一臉,可礙於人家是元后修士的身份,寶光道尊雖然自認戰力不會比他差,也不好在衆目睽睽之下撕破臉,惟有咬牙忍氣的瞪着洛驚塵,“你爲何抓了本宗的內門弟子,還斷了他一臂?”
木竹生不屑的呸了一聲,“這老頭倒會找話問。”
洛驚塵心中冷笑,自己豈會如他的意。
“央叔,給大夥看看,那不懂規矩的東西爲何會斷了一臂。”
“是。”沙海央應了一聲,掏一塊黑色的玉石,往裡面輸入一股靈力,很快羅沙島上空便出現了一幕畫面,從兩個天一宗弟子趾高氣揚的登上碧靈島,一直到兩人狼狽的被打趴在地上,都清清楚楚。
嗡嗡的議論聲頓起,而姓蔣的兩人已是一臉的灰白,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羣人竟會以映像石錄下了自己的言行。
其實洛驚塵並不是有心錄下這一段的,而是當初練習提升佈陣速度時,爲了讓衆人能更直觀的知道自己還有哪些問題需注意改正,纔會問澄靜真君要了一塊映像石,把練習情景錄下來,便於練習過後衆人自查,澄靜真君離開匆忙,她沒得及還,又想着這樣的效果不錯,便在日後衆人練習戰陣時也用上了,而很不巧的,這兩人登島時,他們剛啓動了映像石準備練習,於是便無意的把這一幕給錄下來了。過來的時候沙海央想起了這一岔,便把它帶了過來。
脣泛冷笑的看着臉上青白交錯的寶光道尊,洛驚塵小小的爲他的倒黴默哀了一把,“丹宗主,不知衆位是如何認爲迷蹤島能擔得起整個外海安全這一重任的的呢?記得界主說過,現在外海已是整個青雲界的責任,如此衆位讓我迷蹤島一力承擔,是否認爲迷蹤島就能代表整個青雲界了?”
要是一個迷蹤島就能代表整個青雲界,那他們各大宗各大家族又該代表誰?在場的衆高層被問得一臉的便秘樣。
“家祖告訴我,修真界以強者爲尊,但是這兩個人卻讓我看到,原來宗門子弟不管修爲如何也是能騎在高階修士頭上的,不知衆位能否告訴我,是家祖說錯了,還是青雲界的規矩與別人的不同?”
洛驚塵此話一出,不只是各高層,就是在一旁看熱鬧的衆人臉色都不好看了。
修真界強者爲尊這是鐵則,不管出生如何,只要修爲比對方高,就是尊者,雖然宗門子弟因爲靠山硬,讓一衆小家族或散修有所顧忌,但大不了就是平輩相交,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騎在高階修士頭上作威作福的。
如果說有人不要臉自己自甘做小那也無話可說,但剛纔看到的卻是天一宗的兩人仗着自己的身份當衆羞辱修爲高了他們一大階的沙海央,這情景看到小家族或是散修的眼中,可是極引仇恨的。
內門子弟又如何,說白了,宗門子弟除了一些特例的,大多就是因爲天生的資質好或是出身世家纔會拜入宗門,這種人憑什麼瞧不起他們這些依靠自己實力辛辛苦苦修煉的人,更別說他們還仗着出身違反鐵則的以弱者之資凌架在強者之上了,如果個個宗門弟子都這樣,那他們這些不是宗門弟子的人不管多麼努力豈不都只有伏低做小的份,這種事又有誰能容忍。
當下便有人不怕死的吼了起來,“姑娘,你家老祖沒說錯,錯的那兩個雜碎,靠,宗門子弟了不起呀,不就是會投胎嗎,憑什麼作賤我們這些散修。”
“沒錯。”很快的便有人附議,“憑什麼我們在前面拼死拼活,回來還要受這些只能躲在後面享福的宗門弟子的氣。”
沙海央抓住這話頭,適時的加了一句,“那位道友說得沒錯,請問各位宗主、家主,爲了確認混沌的弱點,本島子弟拿命跟混沌一而再的面對面較量了兩場,如今一切皆已證實,卻仍要我們繼續拿命去和混沌硬碰硬,這到底是何意?以衆位之能想殺我們不過是舉手之功,又何需耍這些手段,讓吾等就是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沒錯,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憑什麼如此作賤我們,如果我們這樣出死力錯了,以後我們改就是。”
洛驚塵最後的一句結語,讓衆大能的臉五彩紛呈,人家這是明着罵他們過河抽板,不顧道義呀。
這黑鍋是說什麼也不能背的。
丹宗主臉色不善的看着寶光道尊,“寶光宗主,此事你如何解釋?本宗記得,剛剛我們還在商議着,何時就商議妥當,讓貴宗子弟去傳達命令了?”
其他人亦是臉色不好的看着他,他們根本提都沒提過這事,怎麼就成了定案了,大家都是有頭有面的人物,而現在羅沙島上的人就是散修都是青雲界中叫得出名號的人,今天這事如果沒辦法說清楚,他們的名聲只怕就全得臭了。
何況相中這古蓮的不僅是丹宗主,還有界主澄靜道君,看她離開了還能讓這些人住在碧靈島便知,她有多重視這古蓮,寶光自己想死去招惹那個女人,他們沒意見,甚至樂於看戲,但是若無恥的把他們也拖下水,甚至是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樣背了個大黑鍋,他們可就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