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殺入太空

“你們怎麼進來的?”

科克喝問史天龍,他和蒂娜,可能任何人都不明白的,史天龍怎麼可能離開地球,魔術般地出現在太空中,而且,他又怎麼騙過監視系統,進入主艦。他現在還是穿着和平時一樣的西裝,沒有太空服,他怎麼知道織女星人也需要和地球人同樣的氣體?他爲什麼對自己的艦隻如此瞭解?

“問題要一個一個地來。”史天龍一邊用讚許的眼光打量着主艦內的陳設一邊說:“不愧是超越地球千萬年的文明,光這艘飛船,就夠我們研究好多年呢。”

“警戒!”科克大叫,但史天龍身後一個身影閃電般騰空而起,是普修,人沒到,兩條電鞭已甩了出去,啪啪,蒂娜和科克本身被纏住,身後的外星士兵被閃電般地打倒,要知道他們現在的武器系統正在進行能量轉換,手上只有常規武器,普修能打倒他們並不叫人吃驚,吃驚的是他怎麼對己方的情況這麼瞭解?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科克還沒想明白,史天龍把他的頭按在通訊器上:“別亂來,照我說的做,告訴其他飛碟,剛纔的警報只是故障,否則,格殺勿論。”一邊的普修威嚇地吐了一下舌頭。

科克無奈,只好向其他正在靠攏的艦隻發佈假命令,聲稱只是故障,沒有警報。

他剛一說完,史天龍把他的頭一甩,順手拔下了通訊器。

“我先來滿足你們的好奇心。”史天龍指指拷在另一邊的雅羅:“他怎麼來的,我們就是怎麼來的。”

原來,當初史天龍授意普修假意被雅羅捉拿,後來普修逃出雅羅關押他的地點時發現,是在大西洋海底,而且離亞丁灣不太遠,關押他的地方是一艘太空飛碟。史天龍很快明白,這正是當初雅羅來地球時的交通工具。這時,托夫的計劃因爲他與卓成的合作以致功敗垂成,史天龍料想到他們不可能還顧得上這艘飛碟,命普修悄悄把他拖回來。

到這艘外星的飛碟,史天龍又發現一個秘密,那就是飛碟中一些文字他似曾相識,早在KK還在他手中並與他精誠合作時,那時已經提過,KK在他手中不像在卓成手中,功能幾乎被髮揮到極致,所有資料庫都被髮掘出來,史天龍除了利用它搞亂世界,還沒日沒夜地把它裡面的資料下載到自己的儲藏設備中。當然,以地球的儲藏設備是裝不下KK這麼多資料的,史天龍專挑了一些比較生僻的,從沒見過的東西下載,大部份是他不認識的文字,看到飛碟中的文字,他才明白,這些資料全是KK從織女星帶回來的原始資料,與卓成看到的“預設”分藏在兩個設備中,這一部份是關於外星人的。

在解決了托夫危機後,史天龍連猜帶想,開始意圖弄懂這些文字,本來就算他是天才,也不可能完全瞭解這些文字,但他想到雅羅曾用KK的盒子以摩斯電碼的方式發送信息,而這些信息卓成也交給了他,兩相對比,發現用摩斯電碼是可以解說這些文字的,雖然不能全明白,但有一部份能解開。也是無巧不成書,他下載的這一部份不完整的內容,剛好是關於織女星太空交通工具和武器設備的說明文字,所以,他很快對織女星這兩方面的知識有了基本的瞭解。

正是這種瞭解,天生愛挑戰的他又有了更冒險的計劃,他要利用這艘飛船殺入太空,與織女星人做正面接觸。天不怕地不怕的普修自然與他一拍即合,爲了確保這一行動能不受影響,立場不堅的齊格拉也被他毫不猶豫地剔除了。

說到科技文明,也許織女星人強過地球人很多,但說到陰謀詭計,特別還是史天龍這樣的人物,那可就差得太遠了。史天龍殺入太空的計劃可以說是一帆風順,他輕易用雅羅的飛船進入太空,用假信號騙過主艦的監視,大搖大擺被放進來,一下來還沒等監測系統發出警告,普修就快速制服了警衛。史天龍通過那些說明了解到,此時在能量轉換到時空跳轉系統時,防禦系統是不起作用的,只要能進入主艦的中心控制系統,那一切就萬事大吉,整個外星艦隊都要被他控制,估計外星人也沒想到居然還有科技水平差幾百萬光年的地球人敢殺上門來,根本沒做防範,史天龍和普修幾乎是長驅直入,兵不血刃就進到中心指揮所。

雖然客觀上講,史天龍的成功一方面得益於外星人的飛船,另一方面得益於KK的資料,但主觀上,沒有他事無鉅細的方案設計,狡詐的進攻計劃,尤其可怕的是他的膽量,雖然有這些資料,但這畢竟是深入外星人的老巢,從來沒有經驗可利用的,稍有差池就可能屍骨無存,他也無所畏懼,而且還成功了。所以,在有了從前卓成和衛斯理對他的超高評價,他如今又得到外星人的肯定,他的確是個真正具有雄才大略的人物。

“你讓我再一次見識到地球人的危險。”科克想到這些頗感膽寒,認識到衛斯理,卓成,史天龍這樣的人後,他越來越發現地球人不可低估,就算科技遠超他們,在真正作戰起來的話,勝負還真是未知之數。他甚至覺得托夫從前的話有道理,也許真應該消滅地球人,不然將來會成爲最可怕的對手。

史天龍微笑:“在我們這具災難不斷的星球,危險是我們最好的老師。”

蒂娜插口:“你冒這麼大險來我們這幹什麼?你想搶我們的主艦嗎?”

“不不不,我對這艘飛船興趣不高,我要的,是KK。”

“KK還在地球。”

“我知道,但你們從前能製造一次,現在就能做第二次。”

“KK是獨一無二的,他的能量和生物電腦不可複製,我們後來一直沒有過超越它的產品了。”

“是嗎?我怎麼聽卓成說,你們還有一個叫KK3022的東西,據說可以倒轉時空?”

“那東西對你沒用,它與KK的屬性完全不同。”

“是嗎?說來聽聽,不過別撒謊,要知道撒謊我可是行家。”

“KK3022是基於宇宙大爆炸理論的產物,它也像KK一樣能收集信息,但只限於固定信息,它只有一個功能,就是解密時空,能讓生物在時光倒流時保留記憶。”

“就是穿越時空。”

“不是穿越,是倒流,你還不明白嗎?時空是不可能穿越的,倒流就是宇宙收縮時的時空反應,整個宇宙都在倒流,所以,沒有生物會察覺時光倒流了,因爲他們的一切包括記憶都會倒流到宇宙收縮時的起始點。而且,誰也無法判定這個起初點是什麼時候,比如倒流一億年,而你只有百年壽命,你就算有記憶,但人都會消失,因爲一億年前你根本還沒出現。最後,3022在這十六億年也只有這一次機會使用,因爲誰也不知道下一次宇宙收縮在什麼時候。我們這次能偵測到宇宙收縮的前兆,完全是個巧合。”

史天龍點點頭:“好吧,我相信你,看來這玩意是沒什麼用,不過KK終歸要回來的,你們總不會把你們這獨一無二的東西留給地球人當禮物吧。”

蒂娜說:“看來你還不知道最後一個預言。”

史天龍的確不知道,“什麼預言?”

“放開我,我給你看。”

“別耍花招。”史天龍放開了蒂娜,讓普修看牢她,蒂娜打開屏幕,把從KK解密開始到王翔被殺這一段放給史天龍和普修看。兩人雖然都是心智成熟到冷酷的人,也都看得心驚肉跳。

“真有世界末日?”史天龍陷入思索,這時科克向蒂娜打個眼色,蒂娜摸向腰間一件武器。

但是,他們小看了史天龍的戒心,蒂娜手一動,史天龍向他一指,普修猛撲上來把她打倒,收走了她的武器。“我叫你們別耍花樣。”普修搖搖手中的武器:“看來你們這些錄相也不可信。”

史天龍卻皺起了眉:“我看倒像是真的。”他想起來進來時托夫正在說有主意可以救人類,他當時在外面剛好聽到這句話,就順口這麼應了一句,現在想來,原來說的就是這件事。

這下連普修都緊張起來:“不會吧,真的會有世界末日?”

史天龍閉目思索一會:“應該是真的,KK從沒出過錯,一切的預言都驗中了,我們不能心存僥倖,這一次應該也會驗中的。”

“那怎麼辦?”普修大叫:“這可大件事啊。”

史天龍斜了他一眼:“我還以爲你這個變態殺手對人類漠不關心。”

普修搖頭:“我喜歡遊戲,但如果人都死光了,就沒有遊戲的對象了。”

“我也是這麼想,可我們兩個是壞人啊,我們怎麼可以當救世主呢?”

“你與卓成合作時,已經當過一次了,索性再當一次。”

“這才叫諷刺。我們一心要做惡人,上帝偏偏老是把做好事的機會推到我們面前,而且還是大好事。”史天龍自嘲地笑笑,但又苦嘆:“但如果是KK的預言,那我們做什麼都徒勞的,因爲未來不可能改變,卓成他們不是沒努力過,但陰差陽錯之下,未來還是按KK預測的路線在走,我們能怎麼辦呢?”

話說到這裡,兩人同時望向托夫,史天龍走到他面前:“剛進來時我聽說你有辦法?”

托夫哼了一聲:“還是那句話,我不會幫地球人。”

史天龍說:“在地球上,對於不肯說真話的人我們通常是拷打刑訊,不過你是外星人,我在想這對你管用嗎?”他向普修揮一揮手,普修手一彈,一根電鞭刺破托夫的甲衣纏住他,一陣灼熱的電流傳遍托夫全身。

本來史天龍對刑訊逼供沒抱什麼希望,他想外星人同地球人應該不一樣,但出乎他的意料,的確不一樣,那就是托夫身爲首領居然沒有半點意志力與忍耐力,稍一拷打馬上軟下來,還大罵你們怎麼可以不文明。

“真是沒意思的對手。”看到身爲昔日首領居然還是這麼個軟骨頭,普修連折磨他都覺得興味索然:“那就有屁快放。”

托夫說:“辦法就是KK3022。”

“時光倒流?”

“是的,假如把KK的預言比作命運,那對抗命運唯一的方法就是從頭開始,如果能使用KK3022使人在時光倒流時保留記憶,回到一切還沒發生過的原點,他就改變未來。”

“但你們自己也說宇宙時空收縮完全是隨機的,萬一他回到一億年後呢?”

“所以可以讓KK3022與KK結合起來,通過機率解密,時空收縮最小範圍都要超過一個地球西元紀年,有了KK的配合,能把時段控制在一到五個西元紀年之內。”

“也就是說,可以讓人倒流到一到五年內的任意位置?”

“理論上是這樣。實際操作會有些風險,畢竟這也是首次。”

史天龍對普修說:“這倒是個好主意,也很好玩,試想一下,時光倒流到五年前,而我卻知道五年後將發生的每一件事,然後,根據我的想法去改變歷史,比如我知道樂透中獎號碼……”

“我沒心情同你開玩笑。”普修喝道:“你最好弄清楚,這個方法有多大的可行性,危險係數多高,如果不行,有沒有其他方法。”

“你倒是表現得比我更像個救世主,莫非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不是善,只是人都要死了,就少說幾句廢話。”

史天龍想了想:“這事要完全弄明白的話,我們先要弄來KK。”

“那我們馬上回地球嗎?”

“不,萬一我們回不來的話,我可就碰上世界末日了,還是留在這兒安全。”

“那我們還能找誰幫忙?”

“齊格拉,我真慶幸當初趕走了他,現在,他該回來了。”

“他還會加入我們嗎?當初趕他走時你可沒少說難聽的話。”

“他會的,除非他連世界末日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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