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羣英會

卓成在忙碌的同時,遠在太空,離地球8.6光年的天狼星,織女星人信號中轉站,與KK失去聯絡的托夫不安地在飛碟中走來走去。一個身影一閃,大門洞開,雅羅從外面進來,手中遞給他兩件東西:盒子和筆。

“出現罕見現象,地球上,出現一個未來人。他叫卓成,經證實,他的確是在宇宙收縮的時光倒流中回到現在,還保留着未來的記憶,所以他可以與KK的計算能力正面對撼,能幾次逃過KK的追殺。”

托夫接過盒子,啪地在手中捏碎:“那這個東西就沒有用了。KK呢?”

“信息收集中,它在試圖證明卓成的話的真實性。”

“它能證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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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還不能,但遲早他會發現真相。”

托夫說:“看來,在未來的三年後,KK3022真的成功了,我們可以實現時光倒流時保留記憶,可該死的,爲什麼會是一個地球人穿越回來?我們同類居然不阻止他。”

“這想這是個意外,議會試圖過阻止,但KK幫助了他,也就是說,在上一個歷史中,卓成的確與KK結成了深厚的友誼,並聽命於他,甚至不惜爲他付出生命。早在一百年前,我們已經證明十六億年的大收縮會來臨,KK3022的研究也的確提上了日程,那未來幾年它的出現完全是可能的,那穿越也就不奇怪了,卓成的話,可以肯定是真實的。他就是來自未來,並試圖創造一個新的未來。這對我們的計劃來說是致命的。”

“那還等什麼,趕緊幹掉他。”

“幹掉他很容易,但他的出現已經影響了這個時代的格局,尤其是影響了KK,要知道上一段未來中,有觸摸筆隔離的情況下,KK的思想都在他的影響下產生了變化,現在卓成的話更是讓他產生了懷疑,一旦讓它查到事實真相,它完全可以自我突破這層障礙,畢竟它是我們最強大的機械生命體,一隻筆可阻止不了它,一旦沒有它的支持,我們照樣得完蛋。卓成明知我們想殺他也敢在大街上走來走去,也是因爲他知道這一點,所以有恃無恐。”

“那怎麼辦呢?”

“我認爲我應該放棄攻打地球的計劃?”

“放棄?”

“是的,按卓成的說法,我們最終失敗了,但地球人也難逃厄運。現在卓成又迴歸了,還按原來的計劃,我們很可能得不償失,所以,不如放棄地球,先保住您在織女星的地位。”

“但KK已經有了疑心,我們就算放棄不是照樣有麻煩。”

“所以,整個地球必須要消失,只要人類滅亡了,那KK對地球的預測就得提前結束,所有預測的畫面都會消失,我們可以聲稱是它的計算系統出了故障,或者有誤差,就算KK發現是我們乾的,議會也不會相信它的計算結果,這樣的話,我們只不過少了一次作戰的機會,但至少地位不會受損。”

“好計,就照你說的做,你有什麼方法能儘快搶在KK有結果前消滅地球人嗎?”

“當然有,黑俠的再生細菌已遍佈全球,我知道它的位置,只要給我一個月,我能提前催生再生細菌的變種病毒爆發,殺死全球所有人。而按卓成的說法,我們還有近四年的時間,綽綽有餘。”

托夫一揮手:“那趕緊去辦。”

“是!”

時間又走過一小時,帶小惠去找林智的卓成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他不知道林智家的具體地址。王翔提醒他:“如果你說他是在公開找投資的話,而且又是個協會,一定在網上會有相關信息。”

一句話提醒了卓成,他進入網吧,在網上果然找到一個SETI的主頁,上面有大量關於外星人的探索信息,他給網頁主人發了一個郵件,聲稱願意資助SETI的事業,請求儘快回覆。

但他們乾等了一個小時,依舊沒有回信,大概對方不在線。

“我們就這麼幹等着啊?”王翔說:“你不是說你認識什麼非人協會的米拉啊?還有什麼螳螂獵豹什麼的,你沒他們的聯繫方式嗎?直接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非人協會的保密性決定了他們的通訊手段的特殊,只有他們配發的專用通訊設備才能和他們聯絡,要是有KK就好辦了,可惜……”卓成思索片刻:“的確不能在這乾等,我們要另想辦法。”

“難道除了赫青花就沒有另一個人與衛斯理認識?”

“沒……不,好像有。”卓成猛然記起了司馬傅,他同衛斯理不是朋友嗎?但卓成猶豫的原因是,自己上個未來正是去找過司馬傅,現在繞了一大圈又回去找他,這似乎與上個未來重合了,自己真的在改變未來嗎?還是隻是自己徒費心力。一想到自己是來改變未來的,他有點故意,刻意地不重複從前走過路,甚至有些偏執。“還是再等等,最好不要走回從前的老路。”

王翔打個哈欠,“好吧,你們慢慢等,我玩會遊戲。”

小惠問:“表哥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一下子我也說不清,等見到林智再同你解釋。”

接下來又是等待,忽然玩遊戲的王翔怒吼一聲:“王八蛋,這混蛋是誰啊?怎麼老追着我來砍。”

卓成本沒在意,但他眼光一瞟,猛地打個激靈,王翔玩的正是他的號,追着他砍的正是“老虎屁股”,是蕭虎的號。

未來在重演,蕭虎正是因爲妒忌自己和甘琳握手所以在遊戲中追殺自己,這也是後來他們產生衝突的一個重要導火線,自己的穿越的確改變了一些事情,但現在看來,該發生的還是一件件在發生。

卓成突然感到一陣不寒而粟,他隱約記起米拉教授同他關於一段時間的討論:“時間的表現方式不是死板的而是鮮活的,像一個生命體一樣,人難以改變命運我們可以理解爲命運也不甘被人擺佈,他不會輕易讓人更改自己的設定……”

難道米拉教授的猜測是對的?命運也在同自己作對?雖然自己改變了一些事情,但它還是強迫修正着,讓歷史回到本應發生過的軌跡上來?

這樣的思考讓卓成頭疼也讓他恐懼,看到還在蕭虎追殺下苦苦掙扎的王翔,王翔也說出了同從前一模一樣的話:“這個老虎屁股是不是你從前的仇家啊?”

“讓我來。”卓成推開他,但這一次他沒有再與他周旋,而是直接讓他殺死了,同時發過一段對話:“你是蕭虎嗎?”

對方迴應:“哦?你居然認得我。”

“我知道你是因爲我摸了甘琳的手而不開心,所以在網上殺我。”

“既然你知道,那以後該怎麼做你該明白了?”

“蕭虎,你聽好,我要同你談談,這事關係到你的未來。”

“你想嚇唬我嗎?還是對甘琳心存妄想?”

“隨你怎麼說,怎麼,你不敢同我碰面嗎?”

“好,你在哪?”

“精靈鼠網吧,我在門口等你。”

蕭虎說來就來,不消十分鐘,一輛高級小車停在門口,一身名牌的蕭虎下車來,此時他還是個那個俗氣的富家公子哥,盛氣凌人,但卓成想到自己同他在美國和科索沃的遭遇,心裡反而泛起一絲親切。

“卓成?”蕭虎對卓成的反應很奇怪,他的眼神像看到一個久違的老朋友一樣。而王翔的反應更奇怪,因爲在卓成的故事裡,他可是死在了蕭虎手中,儘管他還是半信半疑,卻本能地有點恐懼,躲到卓成身後去了。

“你們留下,盯着林智的回信。我和他談談。”卓成同蕭虎來到外面。

“進車裡談吧,外面吵。”蕭虎拉開車門嘿嘿一笑,兩人進車後,蕭虎斜睨着他:“在這個城市裡,你還是第一個做了我情敵居然還主動敢邀請我談判的,我得對你另眼相看,你找我來,是不是要告訴我,你要爲得到甘琳同我鬥爭到底啊?這樣的話你就不用說了,對付你們這種自以爲是的傢伙我再拿手不過了。”

“我找你是想請你幫忙,我想見見赫青花。”

蕭虎眉頭一皺:“你狗膽不小,我的赫姨你敢自呼其名?”

“蕭虎,你可曾反省過你的所作所爲嗎?”

“什麼反省?我用得着嗎?”

“你一共欺騙過十二個女孩子的感情,甘琳是第十三個,目前還沒被你騙到手。那十二個女孩子當中,有自殺的,有的入了娼門,有的成了女阿飛,這些你可都知道嗎?”

蕭虎一愣,這些事是上個未來時,史天龍調查後告訴卓成的,蕭虎自己平時哪數過泡過多少妞,把人家甩了後除了那個自殺的事情鬧得很大不得不由父親出面擺平,其餘的他從沒關注過。他驚問:“你從哪知道的?你在查我嗎?”

“你不用管我從哪知道的,我知道很多關於你故事的細節,如果寫出來可以成爲一篇很好的八卦文章,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欺男霸女無良富家子,一直以來,你都是靠你父親才把這些事情遮掩着,現在如果我把他發到網上或送到哪個媒體,作爲中國有頭有臉有大富豪,我想媒體會對這樣的文章有興趣。”

“你……你他媽敢要脅我?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你從這個世上消失?”

“還沒說完,其實你本性並不壞,只是被你父親縱壞了,如果你這樣下去,你將來會失去很多東西,不光是甘琳,還有你的自尊,你的家庭和事業,不過現在你有機會重新選擇……”

“你給我閉嘴,我用不着你老氣秋橫的教訓我,你是不是同哪個八卦週刊的記者認識?想針對我?告訴你,我掏點錢就可以讓你死上好幾次。”

“我還要告訴你,你的真命天女叫歐陽晴,現在在美國,她是一名出色的女傭兵,你和她會比我們任何人都要強烈的愛情,甚至你們爲了愛情不惜犧牲這個世界,你們的選擇也關係到世界的命運,但最終的結果卻是悲劇,現在能幫你們的只有我,但你要配合我。”

蕭虎聽卓成的話如聽天書:“你在瞎說什麼?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你聽不進去沒關係,你只要記住就行了,我只想知道,要怎麼樣你才肯讓我見赫青花。”

“你作夢,你以爲我會帶你這個胡說八道的瘋子去見赫姨?”

“我不是瘋子,雖然我說的話聽起來確實很瘋狂,知道嗎?我們曾經不打不相識,成爲最好的同盟和戰友,一起經歷過許多苦難,我希望現在我們還能成爲朋友。雖然你和歐陽晴爲了愛情害了王翔,害了全人類,但我依然欽佩你們的愛情,現在你們仍有機會成就這一偉大愛情,只要你們相信我。”

蕭虎當然沒聽明白卓成的話,但是卓成的語氣和眼神卻有着不容置疑的真誠,最後他把所有問題歸結爲一個:“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能改變你命運的人。你要怎麼才肯相信我。”

“你的意思是說你很厲害?你證明給我看。”

卓成苦笑:“好吧,我會證明,比如說,我明天就可以讓你進監獄,同時還可以把你爸的公司搞得一團糟。”

蕭虎大笑:“好一個大言不慚的傢伙,行,你真能做到的話,我就帶你去赫姨。”

“一言爲定。”卓成拉門下車。

蕭虎在他下車時說:“我以爲你找我來是同我談甘琳的,本想教訓教訓你,想不到聽了一個這麼古怪的故事。”

“古怪的還在後面,甘琳,現在還沒到她出場的時候。”卓成苦嘆一聲:“歷史依舊在重演。”他轉身回了網吧。蕭虎望着他的背影,心頭泛起異樣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他心神不定地開車走了。

回到網吧,王翔問:“你同他說什麼?”

“今晚我們還要去做件事情。小惠,我看林智暫時是不會上線了,你回家吧,幫我盯住郵件,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你們去幹什麼?我能去嗎?”小惠問。

卓成笑道:“你已經去過了,這次就不用去了。”

“去過哪?”小惠當然不明白,上次偷入公安系統時她也在場,但這一次卓成不打算帶她去冒險了。

王翔對小惠說:“算了,你別問他了,最近出了些怪事,他整個人都變得神神叨叨的,說的話我們是大半聽不懂,照他的意思做就是了。對了,小惠,能借我們點錢嗎?我們吃飯住宿都成問題呢。”

小惠毫不猶豫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掏給了卓成:“表哥,我不知道你出了什麼事,不過你馬上要走上工作崗位了,可不要因爲意外的事分心啊。”

“工作?”卓成這纔想起那兩份蕭氏企業的應聘資料還在桌上,他想起了什麼:“看來,暫時不用去找司馬傅了。”

時光飛逝,夜幕降臨,歷史重演,王翔和卓成揹着手提電腦來到公安局的後巷,王翔還是裝扮得同俠盜似的,不安地問:“偷入公安系統罪很大的。”卓成笑了,真是與上次一模一樣。

接下來的事就不必細說了,還是同上次一樣,卓成發現自己迴歸現在後,記憶變得格外清晰,現在的一點一滴,發生過的事的每個細節都清清楚楚,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作用。所以,他雖然這次沒有KK,但上次KK解密公安系統的密碼都牢牢記在腦海中。很輕易地進去了,像上次一樣更換了照片。

做這些事時,卓成心裡還在恐怖着,現在自己還是不可避免地重複着從前的做法,只是心態大爲不同,這到底是迫不得已的手段,還是神秘莫測的命運自我的修正呢?

不管如何,別無選擇,偷換照片後,卓成馬不停蹄,當晚就用網絡偷入蕭氏集團的中央系統,他還記得蕭氏電腦系統最高權限的密碼,像上次一樣大肆破壞,但這回他沒在裡同留下爲富不仁的字樣,只留下一句話:我要見赫青花。

上次兩件事的順序是先破壞了蕭氏的系統,後來爲和史天龍賭氣才把蕭虎弄進監獄的,這回不一樣,兩件事同時發生,目的是向蕭虎證明自己的能力。但卓成不敢肯定這樣會有什麼後果,弄不好蕭虎依然不相信自己,而自己提前暴露了身份,很可能會被警方以非法電腦作案的罪名逮捕,而且他也不敢肯定蕭家豪是不是會像上次一樣求助於史天龍,這個新的未來充滿了無限可能,卓成不能把握。

做完這一切,卓成又寫了一封信,提出了KK的概念,並把未來接觸KK後瞭解到的知識詳細地記錄下來,寄給了司馬傅,他相信這些一定會引起他的興趣。又寫了另一封寄給史天龍的信,告訴他明天蕭氏將發生的變故,爲了證明,他還用從前在餘小偉那兒得到的主管級權限密碼,在《征伐》這個遊戲中無限地刷了一次金子,這次作爲他也寫在信上,並表示願對此事負責,以求引起史天龍最大程度的關注。在所有可以留言的地方,不論是信上還是電腦上,他留下了第二天他所在的地址。

也許有人覺得卓成辦事太過倉促,一下子驚動的人太多,但這也是不得已的結果,他深知外星人對自己的行動了如指掌,一定也在想對策如何應付,自己孤掌難鳴,步步爲營也不會是武裝到牙齒的外星人的對手,還不如尋求主動,爭取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最多的同盟。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一切可能改變以往的結果,至於後果,不管多麼恐怖,都讓自己獨自承擔吧。

後面發生的事情大多與卓成預料的一樣,蕭虎第二天被警方錯當成殺人犯抓走,後經蕭氏方面出面解釋放人,蕭氏遭到的破壞果然驚動了蕭家豪並求助於史天龍,史天龍和司馬傅都收到了卓成的信,赫青花也被驚動了,卓成一晚上的作爲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第二天一早,卓成站在公園的一處草坪上,默默地吸着煙,身後是戰戰兢兢的王翔:“老大,你到底想幹什麼啊?你昨晚上可是幹了好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啊,隨便一件都能讓你坐牢啊,你居然敢站在這光天化日之下?”

“很冒險是嗎?”卓成輕鬆地吐出一口煙:“早已經習慣了。”

忽然一個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閣下就是卓成嗎?”

王翔回頭:“哦,我的神啊!”

卓成微笑:“終於來了。”

來的不是一個人,公園門口停着幾輛豪華小車,卓成回頭看到,蕭家豪,赫青花,蕭虎從南面而來,史天龍和陳良玉從北面而來,司馬傅沒有車,從大門進入。

幾乎所有有關人員都來了,但有一個人卻是卓成作夢也沒想到的,他從司馬傅身後閃現,卓成驚叫:“徐夕大管家!”

徐夕面無表情:“你居然認識我?看來,這事很不尋常,我們大夥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了。”

史天龍上前說:“那請跟我來吧。”

卓成剛要走,忽然手機響了,裡面傳來小惠氣喘吁吁的聲音:“表哥,林智回郵件了!他終於回郵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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