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奸
(1)
“你這麼快就出來了?”廖新新看着姜巖從沈聿辦公室出來很詫異,還低頭看了看時間,“才十分鐘哎,你彙報的蠻快的。
姜巖撓撓頭,這個動作和他有些大叔的臉很不相稱,看起來怪怪的,“我也不知道……警監問了我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問題,至於彙報……我也沒彙報什麼……”
“哎?”廖新新奇怪的看了姜巖一眼然後就把這個事情忘到了腦後,拽着姜巖很激動而八卦的問,“你剛剛進去的時候警監的態度是什麼樣的?”
姜巖張着嘴看着廖新新,然後搖了搖頭。
態度什麼樣的?就是面癱臉加上冰冷的聲音,難道還會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麼。
“好了好了。”袁飛湊過來把廖新新提溜到一邊,“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廖新新扭捏,“因爲我突然覺得甄天琪好漂亮好有氣質……”
“你是在開玩笑麼。”袁飛抽搐着嘴角,“那個陰沉不定的奇怪女人?”
廖新新咂着嘴搖頭,“你們男人啊,就是不知道欣賞和挖掘與衆不同的男人。我知道你們都喜歡那些小家碧玉端莊溫柔還會撒嬌的萌妹子們。”
袁飛沒搭腔。
廖新新繼續滿臉陶醉的說,“你看,甄天琪那麼漂亮還那麼有個性,警監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悶騷男,總覺得把他們兩個擱在一起怎麼想怎麼合適——”
袁飛沒有再理會廖新新的胡言亂語,越過她徑直往沈聿的辦公室走,扭開門之前才又說了一句,“警監說要我們過去,你少在那裡意淫了。”
她哪裡意淫了,只是合理想象好麼。
兩個人走進辦公室。門輕輕的被合上。
不知道哪裡的一雙眼眸盯着那扇門,譏誚的笑了。
(2)
一進沈聿的辦公室,廖新新就被裡面很明顯的低氣壓給驚着了。言情小說吧
她擡頭看向沈聿,沈聿雖然還是那麼一張面癱臉毫無表情的樣子,但是卻能感覺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之意。
“那個,警監,出了什麼事情了麼?”等了好一會也沒見沈聿有開口的意思,袁飛便開口問道。
沈聿正曲着手指敲擊着手機屏幕,發出“噠噠”的屏幕按鍵音。沉默了一會之後他擡起頭對袁飛說,“上次被黑了的手機查的怎麼樣了。”
袁飛低下頭。“什麼都……查不出來。被人設置了病毒,自動將裡面有用的信息都消除了。”
“嗯。”沈聿聽了之後臉色沒什麼變化,而是繼續沉默着敲手機屏幕。屋子裡面重新陷入了寂靜,只能聽見“噠噠”的敲擊聲。
又過了好一會——具體時間廖新新也不好說,畢竟相對論在時間的感覺差別上面十分明顯,或許是隻過了一分鐘,也或許過了十分鐘的樣子。沈聿終於又開了口,“昨天——袁飛是和我一直在一起的,廖新新你。”他頓了一下,“有沒有把我們昨天去孫隼家的事情以及手機被黑等事情告訴別人——或者有沒有人刻意接近你?”
“哎?”廖新新愣了一下然後茫然的把頭歪了歪,目光投到袁飛那裡和他的目光碰上,然後袁飛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沒有啊。怎麼會有人刻意的接近我問這些呢?”她摸了摸頭,感覺很奇怪,“怎麼了啊?爲什麼這麼問?”
“你再好好想一下。在你和袁飛從外面回來之後到我們去孫隼家調查取樣。還有你回家的路上,難道就沒有碰見什麼人或者是你有沒有和袁飛打電話討論過這些事情,而旁邊會可能有人聽見你所說的話。”沈聿的語調還是很平靜,但是卻帶了幾分篤定的味道,似乎已經確定了什麼。
“可是真的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啊。”廖新新開始着急起來。兩隻手也開始胡亂的揮動,“我又不是傻子。我連吳謙的事情都沒有和我哥哥多說,這種重要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說給外人聽呢?我也沒有給袁飛打過電話呀,我知道他可能會很忙,再加上回家我一直在想今天聚會的事情,根本沒有那個心思給他打電話閒扯。”
袁飛看了廖新新一眼,聽沈聿問了這些他基本上也知道了沈聿在想什麼,“警監,你問新新這個的意思是——我們廳裡出了內奸麼。”
廖新新的眼睛又瞪成了芭比娃娃,語調變得尖利,“內奸!?”
袁飛因爲站在她的旁邊被她吊着嗓子這麼一叫喚耳朵都有點嗡嗡的耳鳴起來,他無奈的揉了揉耳朵,“你平靜點成麼?”
廖新新跳腳,“我怎麼可能平靜?你剛纔可是說有內奸哎!內奸!是在拍電視劇嗎還有內奸!是誰?”
“那誰知道,不是在問你麼。”袁飛聳聳肩。
“啊!?那我哪裡知道?!”廖新新的聲音又二次函數增區間一樣的陡然拔高。
沈聿一直看着廖新新,看她一副急的快哭了的樣子語氣減緩,“你平靜一下。仔細的回憶一下,我指的並不是你想象的同這個案子沒有關係的人,還有那些你認爲值得信任的人——比如說。”他垂下目光,語氣變得冰冷起來,“尹昌敬。”
(3)
廖新新瞪着眼睛看着垂着目光的沈聿,嘴微微張開,整個人都愣在那裡。
“尹昌敬……尹、尹副警監……?”她抖着嘴問道。
腦子裡面因爲沈聿這句話“轟”的炸響,廖新新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又晃了幾下鬧到才面前把眼前的金星撥弄開,不過還是覺得腦子裡面嗡嗡的像是鑽進去了一大堆蒼蠅蚊子黑壓壓亂糟糟的。
“你昨天碰見他了。”沈聿用陳述語調說着,“在你晚上回家的途中麼。”
廖新新又晃了幾下腦袋,這才暈乎乎的回答,“是……那個,是在昨天晚上我碰見他的時候——他說送我回家,然後——”
“然後他就問了你關於案子的事情了麼。”
“是。”廖新新逐漸把自己縮成一個小團,開始心虛起來,這是什麼情況?是說尹昌敬副警監是……內奸?這怎麼可能?她腦子裡面出現了尹昌敬的模樣,然後趕緊搖頭,不可能的吧,尹昌敬副警監實在不像是內奸……這個詞語奇怪的很,總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放在這個人身上的啊——可是沈聿的眼光一直毒辣的很,如果是他說的,那麼難道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把案情告訴他的可是自己,廖新新捧着自己的臉使勁的搖晃起來,天哪天哪,那——她心虛的擡頭瞄了仍舊面無表情的沈聿,然後立刻埋下頭——不會把自己抓起來吧……
沈聿看着廖新新這麼一副樣子有點無奈,想了想開口,“你別一副要謝罪的模樣,我問你這個是要你把事情說清楚,畢竟尹副警監一直和我們走的很近,這個案子也是多虧他向上面周旋活動才能到我們手裡面。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現在事情沒有惡化到什麼程度,所以你最好正常點,我可不想一會找車給你送到精神病院裡面去。”
廖新新一聽沈聿這麼說,立刻又重新像打了雞血一樣振奮了起來,她翹着腳舉起手滿臉真誠,忙不迭的說,“我交代!我全部都交代!警監你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你就是想知道廖同的內褲牌子我都給你打聽出來。”
“我要那玩意幹什麼。”沈聿繼續敲手機屏幕,“把那天你和尹副警監都說什麼和我說一下。”
廖新新立刻把能記得的全部都倒了出來,包括自己當時的心理活動、尹昌敬的車牌、他和他媳婦之間的事情巴拉巴拉說的詳詳細細直聽得沈聿和袁飛厭煩的不得了。
“好了。我都交代了,我就記得這麼多。”廖新新呼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吧在在了原地。
沈聿咳了一下,然後說,“難爲你記得這麼多了,夠詳細的了。”
廖新新喘了一會之後並且感覺這件事似乎不會牽連到自己之後頓時好奇起來,“那個什麼……其實在昨天說手機被黑了就說過可能咱們廳裡有……呃,內奸,但是爲什麼說是尹副警監呢?他可是一直對這件案子很熱心,對我們也很幫助的啊。”
沈聿不答反問,“吳謙的事情你不覺得奇怪麼。”
“什麼?”廖新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據你說,吳謙在最初是很合作的,但是押到了審訊室之後就無論如何都不開口,而且在這一路上裝有重要文件的u盤也不見了。我覺得吳謙應該不會是那麼善變的人,那個u盤也不是憑他自己就可以隱藏起來的。”沈聿說,“所以,只能是有人旁邊促成這些事情的發生。”
“那就是從檢察院把吳謙帶回廳裡這一路上的時候發生的——可是尹副警監並沒有——”廖新新怔了一下後擡頭,“難道是到了廳裡之後——”
“沒錯,我問過姜巖,在他們把吳謙帶回來之後而押入審訊室之前尹副警監曾經和吳謙說過幾句話。”沈聿眯起眼睛,“恐怕就是那個時候動的手腳。而吳謙之所以之前不說是因爲要讓你們儘快通知我從而把我和袁飛從聚會現場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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