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讓黎俏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藉口。
確實,三百億拍下來的《股神自傳》,總要知道里面到底寫了什麼。
黎俏靠着商鬱的肩膀,忖了忖,“自傳你已經給伯父看過了?”
“嗯,他沒告訴我內容,畢竟是你的東西,到時可以當面問他。”
商鬱這番四兩撥千斤的話,讓黎俏有點啼笑皆非,“明明是你拍下來的。”
“送你的,自然是你的。”男人勾着她的腰在她臉上吻了吻,隨後解除了遊艇的自動航行,就這麼懷抱着黎俏,調轉方向朝着碼頭駛回。
過了二十分鐘,遊艇靠岸。
黎俏和商鬱手牽手走出駕駛艙,剛來到主甲板,她就愣住了。
視野裡,滿地狼藉,根本沒處下腳。
“這……”
黎俏看着原本擺在桌上的物品散落在甲板各處,連桌布都飛下來了,海風這麼大嗎?
然後,她便聽到一陣悅耳的磁性笑聲從男人的喉間傳出。
商鬱沉聲笑問:“在海上漂移的時候,沒聽到別的聲音?”
黎俏無辜地眨了眨眼,沉默以對。
哦,不是海風,原來是她。
黎俏沒吭聲,斂眉跟着男人上了岸,期間路過下沉式的休息區,那茶几上的水果也灑了滿地。
大意了。
而流雲等人上岸後,各個襯衫溼透,一陣海風吹過,刺骨透心涼。
黎小姐開的不是遊艇,是他媽宇宙飛船吧。
……
當晚,黎俏帶着一身海腥味回了實驗室的宿舍。
洗完澡她邊擦頭髮邊打開手機,登陸許久未上的學校論壇看了看,畢業典禮在下週五,正好是高考成績出分的日子。
黎俏隨意翻了翻論壇,興致缺缺地退出了頁面。
已經快晚上十點ꓹ 或許是海上漂移讓她太興奮,絲毫沒有睏意。
稍頃ꓹ 黎俏丟下毛巾,手指頓了頓,又打開了國際會的ICC系統。
賬號還是雲凌的ꓹ 她點開接單記錄,發覺商瓊英的單子已經被打上了失敗的印記。
黎俏擰了擰眉ꓹ 眯眸看着備註一欄,玩味地笑了笑ꓹ 便手動輸入了一行字。
如果去帕瑪ꓹ 勢必要和商縱海見面。
不知到時候能不能遇見商瓊英這位旁支的代家主。
黎俏垂眸看着手機頁面被添加的備註標記,漫不經心地揚起了嘴角。
與此同時,尼亞州,地處城市和沙漠交界處的傭兵總部大樓。
據說,此地前兩天發生了油管泄漏爆炸,整棟建築幾乎全毀,只剩下樓體鋼架ꓹ 在陽光下顯得尤爲恐怖。
此時此刻,對面的訓練營頂層ꓹ 一個體魄修長身形健壯的男子佇立在窗前。
他身後站着手腕負傷的雲凌。
男子負手而立ꓹ 頭頂半長的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ꓹ 鬢角兩側的髮絲極短ꓹ 是成熟又不失時尚的背頭造型。
“哥,是我輕敵了。”雲凌垂頭喪氣地嘟囔了一句ꓹ 望着窗前的背影ꓹ 表情晦澀。
這時ꓹ 對方並未回身,反而低頭看着自己的指尖ꓹ 低沉的聲線略顯迷離,“你說,你遇見了誰?”
雲凌目光一顫,支支吾吾道:“就……一個有ICC系統的姑娘。哥,說實話,要不是她從中作梗,我覺得我能殺了商少衍。”
話落,房間裡沉寂了很久很久。
窗前的男子徐徐轉身,逆光的身影令人看不清他的臉頰,“你怎麼知道她有ICC系統?”
聞聲,雲凌恍然驚覺,他那天用她的手機登陸了系統,好像……忘了退出。
操啊。
……
一天後,週五。
黎俏窩在實驗室裡,和小組成員整理着交流大會的申請材料。
江院士和連楨又去了科研所,聽說是去打探消息了。
臨近晌午,黎俏將整理好的材料分類歸檔,恰好遇見了傅律亭,便跟他詢問了九公的近況。
兩人正聊着,門外的值崗保安大步流星地從走廊另一側走了過來。
他徑直來到黎俏跟前,頷首,畢恭畢敬地說道:“黎小姐,門外有個男人,自稱是投資人,想要和實驗室談合作,請問……要見嗎?”
投資人?
黎俏和傅律亭對視一瞬,兩人的眼底都流露出少許的狐疑。
實驗室從不對外開放,也沒有設立任何標識牌,對方什麼來歷,竟然能知道這裡是實驗室?!
黎俏沉思片刻,不溫不火地問道:“他還有沒有說別的?”
保安搖頭,“對方只說想要談合作,其他的沒說。”
黎俏不以爲意地撇嘴,“不見,告訴他實驗室不需要合作。”
“好的,黎小姐。”
保安聞聲就轉身離開,對黎俏的話言聽計從。
傅律亭望着走廊的方向,蹙眉道:“怎麼會突然有投資人找上門了?你說……會不會是老師的朋友?”
黎俏閃神,沒說話。
她倒是忽略了這層關係。
最近一段時間,老師的朋友確實挺多的。
傅律亭見黎俏不言語,又補充道:“我就是隨口一說,如果真是老師的朋友,應該不會這麼貿然的跑過來。”
黎俏看了他一眼,斂去心底古怪的感覺,話鋒一轉,便繼續詢問九公的情況。
……
轉眼,下午兩點,江院士還未歸。
黎俏也忙裡偷閒,拿着手機偶爾和商鬱發條微信。
然後,樓下值崗的保安又來了。
黎俏走出研究室,還沒開口,保安就遞來一張名片,“黎小姐,這是對方交給我的。”
她低頭一看,詫異地挑了下眉梢。
居然是江院士的名片。
恰好,傅律亭手裡拿着報告從辦公室走出來,聽到他們的對話,也看見了名片,“還真是老師的朋友?”
黎俏摸了下腦門,對着旁邊的玻璃門扯脣道:“先把他帶到會議室吧。”
保安離開後,傅律亭看着黎俏無奈得表情,笑道:“你要不要問問老師什麼時候回來?”
“嗯,我去打個電話。”
黎俏邊說邊轉身進了隔壁的辦公室,她倚着桌角,從大褂兜裡拿出手機給江院士撥了過去。
第一次對方沒接。
她又打了一遍,江院士急匆匆的語氣傳來,“俏俏啊,什麼事?”
“老師,您什麼時候回來?”
話音方落,江院士就捂着話筒嘀咕,“今天可能回不去了,我和連楨正跟科研所的同事打探交流大會的細節,有什麼事你先處理,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