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交鋒在相遇之前
捂着額頭的張一淘再度驚叫了起來,本能的用手擋在了身前,可他要阻擋的目標卻是兩輛同樣疾速奔馳的汽車!十字路口,三輛汽車從三個方向駛來,即將撞在一起製造一場末日車禍。
“發克!”“笨蛋啊!”“。。。。。。”三個方向的司機同時做出了自己最快的反應。若以一般情況而言,就算是在漆黑無光的夜裡,只憑相互的車燈信號在這樣的十字路口以三個司機的駕駛技術也不至於鬧到這般手忙腳亂的地步,完全是因爲彼此都沒想到能在這個城裡居然還能再碰上其他的汽車,而且一碰還是兩輛!
“喀——”三道剎車聲一齊響起,悍馬憑藉強悍的制動能力劃出長長的剎車線,只把車上的人磕個半死,車體卻問題不大。左手邊的麪包則是瘋狂的原地轉彎,根本沒有衝進中央的“集火地”,只是車中傳來“啊——又來一次!”的奇怪的慘叫聲。最後右手邊的那輛轎車比較倒黴,車性和車技都遜了一籌,直接以鬥牛的姿態撞上了打橫的悍馬車,而事實證明,享受型終究與彪悍型有所區別,重型改裝悍馬只是震了一震,顛了一顛,而那輛轎車則整個車頭都變了形。
“廢柴少爺!你不會開車就讓給會開的去開,別橫在這裡當馬路殺手!”麪包車裡一個小麥膚色的女人從窗口探出腦袋對着路中間大叫。
“那真是遺憾,這次居然又沒能殺了你!我看你不只九條命吧?”轎車變形的前門被一隻皮鞋踢飛,一個猶還打着領帶的男子不驚不慌走了下來。
“你們一天不吵會導致地球爆炸嗎?”麪包車副座上那個叫王傑的男人手捂額頭,而轎車副座上下來的女人卻是一臉的平靜無波,好像對這一幕已經習以爲常。
一,這幾個人也應該是所謂的“遴選”者,二,他們相互認識卻好像不是在同一組恐怖遊戲。從車禍驚險中恢復正常的張一淘腦子裡第一時間蹦出了這兩個想法,但隨即跟上了更多的問題。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們的表現也未免太輕鬆了些!這是不是膽子大不大怕不怕死的問題,而是對這詭異的穿越事件透出一股輕車熟路自然而然的感覺,完全不合情理。唯一的解釋只能是他們根本就沒玩過恐怖遊戲,也沒見過那些人怪,可這樣一來不就前後矛盾了嗎?
羅伯特沒經歷過《電鋸驚魂》的遊戲,也完全沒有張一淘的困惑,對他來說突然見到那麼多的人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只是欣喜,也許人類世界還沒到真正滅絕的地步,至於他們對來歷平白還是神秘,實在一點也不重要。而且很快他還發現,這次遇到的幾個人英語水平可是高多了,可以暢快的說話而不是拼單詞遊戲了。
轎車已經不能再使用,上邊的兩個人就分坐在麪包和悍馬上。倒是那個叫唐雅的扎馬尾女人似乎突然發現這個黑人比開車更有趣,硬把轎車司機許徵給擠了下去,自己在車上嘰嘰喳喳個不停。
“喂,那個。。。。。。”青奮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從二線人物正在向NPC滑落,抓住一個空隙打斷了兩人的談話,等一車人都看着自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還沒想好到底要說什麼頓時張口結舌。
“我們稍候該幹什麼?”關鍵時刻,還是張一淘出頭幫他解了圍。看着前排兩人把目光投向了他,他連忙又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們是否還要繼續按電視裡那人說的話去做?去市中心。”這句話他特地換成了中文。
貓一樣的女人一攤手“有必要嗎?他又不是我什麼人,幹嘛那麼聽他的話!”
“這個。。。。。。說的也是!”摸不清對方的底細,現在也不好就自說自話的介紹什麼遊戲什麼主神這些八字還沒一撇的東西,張一淘只好順着她的話作恭順的模樣。
“可是你們也是遊戲者吧,你們就不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青奮憋了半天終於找到了表現的機會,擺出一副知道內情資深人士的模樣那表情彷彿在說——來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淺顯的心思幼稚的姿態,唐雅被青奮搞笑的模樣給逗樂了,翹嘴角露出兩顆尖牙反手摸了摸少年的頭:“小子,世界上沒有什麼真相是能通過別人告知而能明白的。就算那個電視裡的人出現在這裡,告訴我們實況是如何如何難道他就百分之百的可靠嗎?你確信他不會是另一個危險遊戲設下的圈套開端嗎?”
“這個。。。。。。”青奮一向厭惡被他人小藐,但此時卻被對方鎮定的氣勢壓住一時竟沒想起對那說教的口吻和亂摸自己腦袋的手作出“應有”的反應:“可是,難道我們就這樣無視他嗎?”
“當然不會!”唐雅轉過身子面朝車前,聲音卻仍飄了回來:“那人只說前往市中心又沒說什麼時候去,本來沒什麼事的話去會一會他也沒關係,但現在這麼一大堆的人就無此必要了,晾一下也許事情會更加有利。”
一番不清不楚的話聽得青奮滿頭霧水又不願自認智商不夠再求對方解釋更明白些,只能“哦哦”兩聲不懂裝懂。張一淘旁邊聽着卻隱約明白了幾分,就像無限流裡新人一出場就圍着資深者問東問西求抱大腿,那自然主客分明強勢弱勢就此定調,不帶主角模版的也許這輩子命就定了。雖然對常人來說這樣的環境能有大腿可抱已經是求之不得,但如眼前這個女人這樣顯然不甘將命運寄託他人的人來說卻是無法接受的情況,那句“晾一下也許事情會更加有利”已經將整件事攪渾,如果自己和她將來真是隊友的話以後相互的關係維持可能又是一項需要花費心思的事情。
悍馬車上小故事再繼續,麪包車裡又有另一番神秘的對話。
“我說,現在情況好像變複雜了,我們大概就這幾個人了。力量不上不下裝傻唬人都不是,似乎很尷尬呢。”王傑在麪包車後排,話自然是對前面的許徵和趙莫言說的。
“尷尬也有尷尬的玩法。”長髮秀麗的女人縱使身着厚實的武備裝也仍舊遮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材,淡淡的表情靜靜的言語,低着頭仔細剝着手中的一個栗子。褐色外皮放進車上的垃圾箱深紅的慄肉輕輕放入口中,一切彷彿不是身在一個恐怖世界而只是在家中與朋友閒話家常:“嚇不住騙不了那就拖吧!這把遊戲纔剛剛開始,玩得越久對我們越有利,現在我們在暗電視裡那人在明,怎麼玩都可以吧!”
“小心爲好,能在這裡活下來的人都不是傻的!”開車的許徵插了一句。
“不怕聰明就怕憨!”王傑接上許徵的話頭:“會自己出錢開新人遴選的人,其隊伍境況和這個人的心性都已經有相當的表達了。他不是那種會憑情緒衝動做事的人,越會算計的人才越會被人算計,就算明知有詭詐也仍會試圖去冒險謀取最大的利益,這是我們的機會。”話說完又拍了拍身邊那禿子的肩膀,後者彷彿觸電一樣全身抽搐了一下,雖然聽不大明白這三人的對話,可這黑社會談判一般的氣氛無疑已經告訴自己大概是聽到了什麼賊船黑話,必須有所覺悟了,一時心中之涼竟然更勝死亡遊戲之時。
遠處的市中心,名喚章刑的男人依舊靜靜地蹲在花臺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紙菸。夜風冷冷掃着冷清無聲的街道,章刑低頭看了看錶,還有三個小時,新人過關人數爲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