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銘川不明白賀駿馳何以發這麼大的脾氣,雖然他找不到人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他這樣牽扯無辜不能忍受。微微已經自責的無地自容了又不是她的錯,是她拖住她的,握上女人的手,站在她身邊,與賀駿馳對視道:“你夠了吧?爲什麼要怪她,她也是好心,又沒有傷害她。再說了你自己的老婆,丟了你憑什麼怪別人?”
卓海已經羞愧的要死了,聽到紀銘川這樣說,雖然是在維護她,但是他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急忙拉了拉他的袖子,“別說了,真的是我的錯。”
他不說這些還好,聽到他這麼說,賀駿馳更加氣憤,看向紀銘川的雙眼因憤怒而變得猩紅,額上青筋直跳,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不管她的事,那就是管你的事了?你這個混蛋!”猛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他實在控制不住了,早就想打他了,只是礙於可穎他不能這麼做,因爲她會傷心。但是現在可穎下落不明,他不止不關心,還在維護另一個女人,他真的很爲可穎不值。
紀銘川冷不防捱了一拳,頓時火氣就上來了,積壓了這麼多年的怨恨一下子爆發,當年如果不是他橫刀奪愛,他和可穎也不會勞燕分飛,他都不跟他計較了,他還敢找麻煩,這讓他怎麼受的了。掄起胳膊就要打回去,剛揮出去拳頭就被卓海擋了回去。
“你幹什麼?男人的事女人不要干涉。”凜然的瞪了一眼。
“好啊,那就讓我們這麼些年的恩恩怨怨一次來個瞭解。”賀駿馳也正在氣頭上,這兩人還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眼看着兩人要開打,卓海橫身擋在了中間,厲聲喝道:“你們夠了沒有?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打架?是找可穎重要還是你們私人恩怨重要。就算你們要打也要找回可穎以後再打!”
她這一句話如當頭棒喝,兩人這纔想起最重要的事。
賀駿馳看向紀銘川的眼中帶着哀怨和憤恨,“紀銘川,我實話告訴你,可穎她得了絕症,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不要再去傷害她。”說完急急的奔了出去。
紀銘川愣愣的站在那裡,剛纔那句話讓他如遭雷擊,半晌沒回過神來。
“紀銘川,紀銘川,你沒事吧?”卓海搖了搖木樁子一樣的人,看來是真受打擊了。
茫然回神,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剛纔駿馳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知不知道可穎在哪裡?我們要趕快把她找回來。”此刻卓海是最理智的一個,她知道孰輕孰重。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找她。”定下心來,紀銘川安撫着卓海。
“你知道她去哪裡嗎?”
“我試試吧!”
“那我在醫院等着,也許她自己會回來,我們保持聯繫。”
紀銘川開着車在市區找了一遍,凡是他們以前去過的地方,他都找了,但是仍然沒有可穎的影子。心裡越來越緊張,因爲賀駿馳的話,讓他忐忑不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回想着他們的點點滴滴,原本已經遺忘的過去,沒想到會有重新翻出來的一天。
冷冷清清的教堂裡,四周空空蕩蕩的,只有倆排蠟燭,照射着漆黑的夜晚。十字架上的耶穌,還在受刑,悲憫的看着世人。
下面一個孤獨羸弱的倩影在在下面獨自祈禱,這裡是她記憶中最後的幸福,有着她一生最美麗的回憶。
“阿川,我們就在這個教堂結婚好不好?”站在教堂外面,她笑逐顏開的仰首看
着身邊的俊美無籌男人,雙手摟着他的臂彎,生怕他跑掉似的。
“爲什麼要在這個教堂?”男人寵溺的看着她,眼中滿是柔情,像二月的春風,清冷中帶着暖暖的愛意。
“因爲在這裡結婚的人,百分之九十九會幸福一輩子,我們一定可以長長久久。”
“好啊,你喜歡就好。”
這是她出國以前對他說的一段話,她以爲他們的幸福會在這裡開始,沒想到卻在這裡終結了。
上帝,你爲什麼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他,從來不曾愛過他,這樣就不會有撕心裂肺的痛了。
紀銘川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可穎爬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嚇人,他有一剎那的愣然,立刻衝上去抱起她,焦灼的呼喊她的名字,“可穎,你醒醒?可穎,你別嚇我,堅持一下,我送你去醫院。”他現在什麼都來不及想,只想馬上把她送去醫院。
“阿川,我是不是再做夢?”緩緩的睜開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這張熟悉的面孔,常常午夜夢迴中都是他冷峻的容顏,幽深的眸子……
伸出顫抖的手,敷上他的臉龐,觸手是溫熱的,嚇的她急忙彈了回來,又試探的摸上去,是熱的,不是做夢,以前夢中每次她想要靠近他的時候,他就會突然消失,讓後她從夢中驚醒。
“真的是你,阿川……”滾燙的淚珠悄然滑落,她多想緊緊的擁抱他,多想好好看看他,可是意識卻越來越渙散,最後沉入無邊的黑暗。
卓海彷徨不安的在醫院走來走去,他們已經出去很久,沒有打回來電話,說明他們還是沒有找到人,看着空蕩蕩的病房,一種悲涼油然而生。
遠遠的看到有人走來,初冬的天氣,外面還是很冷的,可是他的臉上卻滲出一層汗。
四目相對,眼中都是無奈,什麼都不用問,已經明瞭。
賀駿馳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眼眶紅紅的,這次不是因爲氣憤,而是因爲悲痛。
卓海走在他後面,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後才悠悠開口,“別擔心了,可穎人這麼好,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說不定她只是迷路了,說不定……”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好像說什麼都不對,只能深深的說了三個字“對不起!”她知道這三個字已經無法彌補她的過失,說出來是如此的蒼白。
賀駿馳站在窗口,擡頭仰望,深深嘆了口氣,挺拔的身姿折射出孤獨的影子。
“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我只是太着急了,該找的地方我都找過了,現在只能把希望寄託在紀銘川身上。”
“他……應該可以找的到她。”從他離去的神情中她感覺到。
“如果他能找到她,而我卻找不到,那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他還愛她,意味着他們那麼深的感情無人可以代替,卓海沉默的低下頭,雙眸默默的看着自己的腳尖。
“別再自欺欺人了?我曾經也這麼想,只要我不放棄,無怨無悔的付出,遲早有一天能佔據她心裡的位置。但是當我們再遇到紀銘川,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不過我現在已經不奢望了,我希望她能在有生之年開心快樂,這就是我唯一能爲她做的,愛一個人不就是成全她嗎?”
沒多久他們就看到紀銘川慌慌張張的把可穎抱了回來,緊張與心痛讓他忽視了身邊的所有人,眼中只有可穎羸弱的樣子。
不用去驗證了,她已經明白。這裡已經沒有她存在的位置,深深看了看那個緊
張不安的身影,轉身悄悄退出了房間。
賀駿馳說,他們的感情,是任何人插不進去的,即使分開這麼久,還是會彼此牽掛,把彼此埋藏在心裡最深的位置,假裝不在乎,但是對方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一方肯定難過的無法自拔。
可穎就是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她寧願讓他相信她是背叛了他,而不是得了絕症,這樣他只會傷痛,卻不會絕望。
真的是這樣嗎?紀銘川也對她說過,他們的過去已經留在了過去,她纔是他現在該珍惜的,但前提是,他不知道真相。
現在她真的無法想象了。
紀銘川坐在病牀前,凝視着蒼白的容顏,當駿馳告訴他所有的真相後,他的心被重重的撞了一下,撞的五臟都移了位。
爲什麼是這麼殘忍的真相,他寧願她是因爲移情別戀而離開他,至少她是幸福的,至少他不會愧疚。爲什麼這麼傻,爲什麼不告訴他,要一個人承受呢?
她這樣處心積慮的爲他着想,而他竟然還怨恨她。他真的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混蛋!
握上他修長消瘦的小手,這麼溫暖的室內竟然這麼冰,這些年她到底是這麼熬過來的?
“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目不轉睛的看着沒有血色的可穎,沙啞的問出。
“她不讓說,本來這次她住院我想告訴你的,但是可穎不想破壞你們的感情,所以不讓我們告訴你。”賀駿馳站在牀的另一邊,經歷了無數次這樣的危機,他比他要平靜的多。
“你們?還有誰知道這樣的事?”捕捉到他話中的字眼,擡頭看向賀駿馳。
“你未婚妻,或者還有更多的人。”
拳頭慢慢握緊,這麼說所有人都知道了,就他一個人不知道。可穎啊,你這到底是愛我,還是害我?
卓海走進小蕊的花店,就看到一幕和樂融融,夫唱婦隨的美好畫面。這樣簡單的幸福讓她都不忍心進去打擾了。
正想轉身離開,卻被發現了。
“小海,你來啦?快進來啊。”左楓熱情洋溢的走過來,笑着招呼。
不好意思再回頭了,只能擡腳走了進去。
“呦,這不是準新娘嗎?不忙着婚禮的事,怎麼有空來光顧我們這間小店呢?”小蕊笑坎着迎了過來。
卓海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訕訕的笑笑。
“快看我親手爲你做的捧花,漂亮嗎?裡面有你特別喜歡的太陽花,是不是很有新意啊。”小蕊甜笑着把花拿到她面前,得意洋洋的說道。
“是啊,很有心意。”卓海看着漂亮的捧花,心裡五味陳雜。
“小海,你怎麼了?”他們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不說是她肚裡裡的蛔蟲,但是對彼此的瞭解也算是心知肚明,剛纔沒注意,現在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我的樣子很明顯嗎?”不愧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她也懶得再去僞裝。
“你沒照鏡子嗎?你的臉上明顯寫着三個大字‘我很煩’”
左楓端了一杯咖啡過來,嘴裡唸唸有詞,“我聽說快要結婚的女人,會得一種叫婚姻恐懼症的病,小海,你不是也得這種病了吧?”
“去去去,你懂什麼,我們女人說話,你少插嘴,外面招呼客人去。”小蕊推推搡搡的把左楓趕了出去。
左楓無奈投降,誰讓這兩個女人都是他惹不起的呢,“好了老闆娘,我走就是了。”
小蕊嬌嗔的覷了左楓一眼,轉過臉來無奈的問道“又怎麼了小姐,不會真的像左楓說的那樣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