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邊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灑在大地,參加最後一關選拔的堡壘成員集合在了堡壘的吊橋旁,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討論着他們未知的命運。
“放下吊橋。”頂着熊貓眼的羅成站在吉普車上,拿起對講機命令着。
吊橋緩緩的放了下來,參加選拔的成員也逐個上了大卡車,跟着吉普緩緩的駛向了試煉場——泉縣。這次堡壘只出動了一輛吉普,兩輛大卡車,這還是留下了一輛卡車用來載回可能的倖存者的,因爲第三關的選拔,只剩下了不到50人,包括李良。
方羣果然沒有來,總是冷靜的方羣這次終於決定要做點傻事了,冷靜異常的趙曉曉卻一定能將他攔下來。李良和未來的理想隊員們一起擠在大卡車裡,因爲有他這個一城之主在,本來一直竊竊私語的隊員們全都閉了嘴。
李良看着氣氛很沉悶,掏出幾包中華散了出去,頓時氣氛好了不少。羅成回頭看到後面的卡車竟然開始冒出大量的黑煙,嚇了一大跳,怎麼剛出堡壘車就壞了,還冒上黑煙了,真是出師不利。待仔細一看,原來卡車上每個人都叼着一根菸卷,連不會抽菸的都叼上了一根,黑煙就是這麼來的……
“總經理,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就是不知道咋說。”一個長的酷似《士兵突擊》裡王寶強的小夥子小心的問道。
李良聽了吸了一大口煙,揮了揮手:“有什麼想問的,大家隨便問。”這五十人幾乎都是羅成帶出來的老班底了,李良覺得應該可以基本信任了。
“你是總經理,你過去給我們發工資,現在給我們發糧食和日用品,這堡壘裡的一切物資都是你的,那你還跟着我們參加選拔幹什麼?”憨厚的小夥子很實在,覺得不理解。
“老弟你叫什麼?”李良問道。
“我叫南陽。呵呵。”南陽撓着頭看着一直高高在上的總經理,原來總經理還蠻好親近的。
“我的物資當然是我的,這些天我給大家發糧發日用品,是因爲你們過去是我的員工,等於是工資。以後你們都是堡壘的成員了,你們未來的供給的來源就是以戰養戰,泉縣,鶴市甚至更遠,都可以收集到大量物資,我就不發了,因爲我也不富裕,我的物資是有限的,不可能堅持很久。明年開春,這堡壘附近多少裡都沒有喪屍,更沒有暴徒,我們就開始開荒種地啊,只要挺到明年秋天,大家就不會捱餓了。至於爲什麼我要參加選拔,我也有要保護的人啊,我可不想我的媳婦成天出去冒險。”李良奸詐的把自己的物資數量說的很少。
車上的衆人感覺剛聊了一會,泉縣就到了,所有人又從對未來的憧憬中醒了過來,開始迎接血淋淋的現實。
“下車,領取裝備。規則都清楚了吧,這不僅是個選拔考試,更重要的是還有很多幸存者需要你們去救!還有,這個照片中的女人叫韓璐,如果有人找到,我請他抽一年的好煙!”羅成這時還不忘拿出韓璐的照片讓大家尋找。
李良什麼也沒說,默默的上前領取了裝備,昨天晚上的事情鬧得一塌糊塗,那個與羅成做交易的女人還沒封上口,姚夢卻看到了令她誤會的一幕,使得李良在門外整整解釋了半個小時。最後還是羅成站在門前說了實話給李良解了圍,引得姚夢又整整罵了羅成一個小時,折騰到了半夜,事情還是沒有解決。最後無奈之下李良只能動用堡壘主人的權利,給那些還住在板房裡的女人通過了考覈期,允許她們成爲堡壘的成員,於是堡壘出現了一個神奇的景觀:女多男少。
李良覺得自己真的違背了自己定下的規則,可是這時候他卻突然發現,規則對於規則的製造者來說,原來只是可以隨意更改的東西,什麼規則對當權者最有利,就用什麼規則。
這很矛盾,因爲他強迫別人去遵守的規則,卻可以被他自己任意的更改和破壞,而沒有任何人來指出這是否合理。一方面他需要規則來爲自己辦事,一方面他卻畏懼着這種可怕的自由……雖然這種自由的感覺很誘人。
拿起來自走私團伙的未知型號步槍,往戰術背心上塞進五個彈夾,將匕首別好,大刀綁緊,李良一個箭步就竄了出去,不一會就消失在了一排排的房屋當中。後面裝備好的衆人看到李良第一個進了縣城,也大多以小隊的形式開拔了,只有少數很有自信者或者無人搭夥的獨自上了路。
羅成還在後面大聲強調着救一個人就是十分,但隊員們早就迅速沒了蹤影。
泉縣的平房區,這是李良的第一個目的地。樓區不是一個好的目標,每家都有的厚實防盜門可以讓裡面的喪屍出不來,可是李良卻也絕對很難進得去,除非過去就是專職開鎖或者幹過小偷的。平房區就不一樣了,只要趴在院牆外面就可以快速判斷院內的情況,便於戰鬥,更便於逃跑。
李良像一個慣偷一樣挨家挨戶的搜索起來,幾乎每個院子裡都有或多或少的喪屍。此時的李良見到一個小院子裡只有一隻落單的喪屍,馬上直接跳進院子,趁這隻喪屍還沒反應就一刀砍了喪屍的腦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喪屍的骨頭疏鬆了,李良竟然只用了一個揮砍就解決掉了它。
“呼!看來一對一喪屍遠不是我的對手啊。”李良一邊唸叨一邊拔出匕首狠狠插進喪屍的腦袋,用力的一攪,頓時喪屍的腦漿迸裂。李良用帶着手套的左手,忍着噁心揀出了喪屍腦中的玻璃球,於是一分到手。
“吼吼。”屋子裡傳來了嘶吼聲,看來裡面還有喪屍。李良發現門是反鎖着的,於是靠近窗戶向屋內觀察,一隻穿着海綿寶寶睡衣的喪屍正將蒼白的臉貼在玻璃上,一下一下的撞擊着。
是一個孩子。
這個喪屍是個孩子,大概只有十一二歲,原本清秀的小臉上現在卻扭曲起來,一根根的血管暴起,口中流着粘稠的血液。
李良將手槍貼在快要碎了的玻璃上,緩緩的扣動了扳機。看到屋內再也沒有了喪屍,李良卻轉身翻上了圍牆,向下一家殺去。
那個小女孩的頭,李良並不想用匕首攪爛掉。留她一個全屍,這是李良對於這個小女孩僅有的憐憫了。
用了不到十分鐘,李良只用大刀和手槍就殺掉了二十幾只落單的喪屍。與此同時,整個泉縣響起了連綿不絕的槍聲,看來隊員們也開始攻擊了。
李良看了看錶,發現剛剛清晨五點半。時間還早得很,於是李良隨手掏出一塊巧克力放進嘴裡,用預感開始了對附近房屋的搜索,然後馬上快步跑向了一處有着兩米高院牆的房屋:裡面有幸存者!
如果末世以前,李良會選擇禮貌的敲門,然後等待主人來開門就可以了。但是現在,李良只能選擇翻牆而入。
穩穩的落了地,李良用右手握緊92式手槍,向房子的門前走去。用手拉了拉門,竟然沒有鎖上,看來這家人平時還是出來活動的。
這家在李良的預感中是一家三口,當時他們圍在一個小煤油爐旁喝着粥。於是李良沒有多想打開房門,徑自朝房間裡走去。
“孩子他爸,我們的糧食快不夠了。哎,那時候讓你去買你偏說工作忙,後來怎麼樣?再也買不到了吧。”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的女人煮着粥,聽見門打開的聲音卻沒有回頭,自顧自的嘮叨着。
“這位大姐……”李良考慮着措辭。
女人回過頭,看到一個一身迷彩服的士兵站在自己身後,頓時嚇得面無人色:“你要,你要幹什麼!”
李良搖了搖頭,看來士兵的形象都被劉玉軍一夥敗壞了,現在泉縣的好百姓只要看到穿軍裝扛槍的都是抱頭鼠竄。
“大姐,你別誤會,我是城外十公里理想度假村的,是來救人的。”李良微笑着說。
“你別動,把槍扔在地上。”李良身後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原來剛纔李良跳進來時這個男的正在外面上廁所,所以門並沒有鎖。男人聽到聲音,趕緊提了褲子跟了進來。
李良感覺自己的後腰上頂上了一把手槍,不禁後悔自己的魯莽,預感雖然很準確,可是畢竟只是預感,自己進來時他們一家人還沒來得及開飯呢。
“好。我沒有惡意,我是縣公安局長李衛國的兒子,我是來救人的,我聽到你們院子裡有活人,所以跳進來的。”李良感受着後腰上那把槍的顫抖,一邊說話轉移着對方的注意力,一般尋找機會反手製住身後的男人。
“你不是軍隊的人?那你怎麼穿着軍裝?咳咳……”男人嘶啞的說,說了幾句就咳嗽不已。
“我不是軍隊的,你們看,我沒有肩章的。當然軍隊的也不都是壞人吧,你說呢大哥?”李良跟後面的人套着近乎,發現那把槍開始鬆動的一瞬間,迅速的轉身按住了男人的手腕。
“砰!”手槍還是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