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叔叔,叔叔回來了!”趙蝶兒緊咬的脣一鬆,流下兩行喜悅的淚水。****|
柳妍癡癡看着天空,一看到寧凡的身影,心中立刻一安,“前輩回來了...”
天蠻城的長街之上,站滿了蠻人,這些蠻人一個個激動不已,在他們遭遇六世蠻祖的追殺、近乎絕望之時,寧凡回來了!
寧凡回來了,更帶着二十萬蠻獸大軍歸來!
二十萬蠻獸獸吼如雷,吼聲中,寧凡一踏腳下的貫空石,立刻一躍而出,直奔樊連修飛去,原本囂張至極的樊連修,竟立刻落荒而逃!
這一幕,落在芸芸衆生的眼中,無人不感到震撼!
天空上,原本還在與樊連修死戰的羣修,則紛紛驚呼起來。
“這鬼面修士是誰!竟帶着二十萬蠻獸,來到的此地!難道是某個妖族大能麼!”
“不,不是妖修,是人族修士!想不到我人族之中,也有前輩能統率蠻獸,且麾下蠻獸竟有數十萬之多!”
“那兇物爲何要逃,莫不是懼怕了這名鬼面前輩!”
驚呼聲四起。
藤南、藤北目光齊齊一震,卻沒有多言,靜靜看着寧凡與樊連修一追一逃的場面。
他二人是碎念修爲,都傷不到樊連修半分,心道來人是什麼修爲,竟直接將樊連修嚇跑了。
難道此人是萬古仙尊?不,明顯不是,此人表露的氣息,甚至遠遠不到碎念境的樣子...
二人眼中的困惑極多,但那些困惑,都在寧凡出手的瞬間,化作驚容。
“定!”
寧凡的遁速太快,只一個閃爍,直接金光破空。阻擋在樊連修前方千丈,食指向前一按,千丈之內,一切虛空風暴的流動,立刻被生生定住。
空間好似凝固,時間好似停止,樊連修正一路逃遁,忽然面色大變,周身竟是動彈不得,竟是被寧凡一指。生生定住!
“東天祖帝的定天之術!此人什麼來頭,竟會此術!”藤南、藤北皆是大驚。
此地任何一個略有眼力,識得定天術的修士,皆是大驚。
一指定住樊連修,寧凡猛然擡手,雨之五劍已盤旋在身前。
他一眼看出這血魂神通詭異,故而一出手便沒有留情,直接動用最強神通。
食指向前一點,五劍立刻引動天地雨意。呼嘯而出,直接將血魂之身的樊連修斬成六段。
“道則之劍!此子五劍之上,竟然有一絲道則之力。”
非只藤南、藤北感到震驚,就連土魔、鐵鴉兩名曾經的萬古仙尊。都爲之動容。
這二人成爲寧凡奴僕之後,也算在寧凡身上見過不少驚人之舉了,但此刻看到道則劍光,仍是小小震驚了一下。
震驚之後。卻是大感惋惜,二人曾爲萬古仙尊,如今雖然實力跌落。勉勉強強仍能使用少許道則之力。
之前對戰樊連修之時,二人也嘗試過使用道則之力,但同樣無法傷到樊連修分毫。
在二人看來,寧凡雨之五劍雖然厲害,但想要傷到樊連修,卻還是不夠。
果然,樊連修的身體被斬成六截,竟是一滴血也沒有流出。一陣血光閃過,身體直接在血光中重塑。
“連道則之術,都傷不到此兇物麼...”
寧凡目光一凝,收回雨之五劍。樊連修則不屑一哼,冷冷道,
“這種神通,傷得了旁人,可傷不得本祖!蠻牛崩山之術!”
樊連修老眼一眯,竟是不逃了,揮手變出一個血山,朝天一祭。
血山已經騰空,其下立刻有數以萬計的火牛衝出,皆是蠻牛虛影,鐵蹄踏空,轟隆隆地朝寧凡猛衝而來。
他初時一見寧凡便跑,是怕了寧凡體內的三種力量。
此刻不跑,是又看出,寧凡並不知他的弱點,似乎不懂得運用這三種力量,對自己造成傷害。
如此一來,自己只需趁寧凡識破自己弱點前,將之擊殺,便沒有必要逃遁了。
以樊連修此刻修爲,單一火牛便足以撞殺人玄。
上萬火牛齊齊撞至,那巨力,絕對足以輕易撞死實力稍弱的舍空的。
“此兇物之前一見我來,便落荒而逃,之前他的眼神,帶着恐懼。但此刻,卻變了...”
“雨之五劍傷不得他,恐怕就算召出戰之五劍,十劍齊出,也是傷不得他的。此兇物神通好生詭異,此能無視道則之術的傷害,難怪以前十萬修士聯手,都拿不下他...”
“不知以此指神通,可能傷他!”
寧凡猩紅的雙目,忽而變作紫眸,一身銀髮變作黑髮,一身白袍變作黑袍。
他鬼面一點點黑化,在黑化的瞬間,他猛然擡指,一指朝上萬火牛點下,口中只念出兩個冷漠無情的字。
“剎古!”
自寧凡歸來的一刻,寒舞仙子的美目便始終停留在寧凡身上。她是幾女之中,距離寧凡最近的一人,在寧凡變作黑衣的瞬間,她分明看到,寧凡目光變得冷如寒冰,那種冷,好似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陌生人一般,陌生地讓她有些不敢相認。
若非親眼看到寧凡由白變黑的一幕,寒舞仙子幾乎會認爲,黑衣的寧凡,是另外一個人。
魔元子、金華老祖乘坐靈舟,與一衆落難修士一道,姍姍來遲。
剛來到此地,二人便看到寧凡化作黑衣的一幕,紛紛有了懼色。
尤其是金華老祖,臉上的懼色最多,之前他可是被黑衣寧凡傷過的,深知這一狀態的寧凡,神通有多麼可怕,一指之下,便是修士的修爲都能抹去!
“這是...歸墟指!扶離一族的歸墟指!這小霪賊爲何能施展此術!”葬月仙妃不發一言,心中卻是驚訝連連。
扶離早已滅在上古之前,這世間,有資格知曉扶離之名的修士,罕有。能認出歸墟指的,則更是寥寥無幾。而能施展歸墟指的人。應該已經死盡了纔對...
扶離,應該已經死光了纔對...
這小霪賊,莫非身負扶離血脈?否則絕不可能使出歸墟指...
那剎古二字在扶離一族的字典裡,正是歸墟的意思,寧凡此刻施展的神通,也正是葬月仙妃認爲的歸墟指。
此術,是寧凡從黑袍老者身上參悟而來,對此術,他領悟的極淺,饒是如此。此術威能也不容小覷。
歸墟,就是讓世間一切,迴歸虛無!
此術的力量,與大道相逆!
上萬牛羣的前方,忽然便出現滾滾黑霧,那黑霧朝火牛羣一卷,牛羣身上的火焰,立刻熄滅。
一息,火滅!
三息。蠻牛全都慘呼起來,獸身腐爛。
六息,蠻牛們的皮肉全部腐爛脫落,只剩白骨骨架。
十息之後。羣牛就連骨架,都化作飛灰,湮滅在虛空中!
十息,此術破!
十息。也是寧凡如今施展歸墟指的極限。
他食指連點,再次點出無數黑霧,滾滾卷向樊連修。
被那黑霧卷中。樊連修的修爲,竟有了跌落的趨勢!
一息,跌落千年!
十息,跌路萬年!
他的血魂之身,更是一點點在黑霧之中湮滅,只是十息一過,他的修爲立刻恢復如初,他的身體,也立刻復原!
“嘶!好詭異的神通!還好此子沒有領悟此術,否則必定也能傷到本祖的血魂身!”
“想不到此子身上,能夠傷到本祖的力量,不是三種,而是四種。不,以此子詭異來看,說不定還有第五種,第六種...”
“再戰也未必能殺此子,還是應該逃跑!”
樊連修神情再次變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血虹,復又一遁而走。
寧凡目光閃了閃,縱身追去,心中卻是心思飛轉。
“此兇物初見我時,直接逃遁,定是因爲在我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他深爲忌憚的。他後來不跑了,是因爲見我未拿出令他忌憚的手段,心知我沒有看破他血魂之身的弱點,所以想在我明悟這一點前,殺了我。”
“以我如今對歸墟指的領悟,傷不到此兇物...但我身上,一定有什麼手段,是此兇物忌憚極深的!”
以寧凡心智,立刻便從樊連修的種種舉動之中,推斷出了這一點。
雨之五劍不僅僅是寧凡最強神通,五劍之中,更有離合劍這一十二涅後天法寶。
此術傷不到樊連修,就說明一般意義上的神通、法寶,全部傷不到樊連修。
“我身上的諸多手段中,令樊連修忌憚極深的,究竟是哪一種...”
寧凡的腦海,忽而回想起化凡悟真之時,常常聽蠻人誦讀的一句《蠻祖經》經文。
‘夫蠻者,自然之始祖,萬域之大宗也。蠻生於塵,死於劫,萬物不可執,執則失蠻...’
“也許,此人是畏懼我的劫血...也許,是畏懼我的執之道!”
寧凡再次身形一閃,阻擋在樊連修的前方,一指點下。
這一指,施展的卻不是劫念之術,而是道念之術!
一指,西風現,天地間立刻現出萬葉蕭蕭的奇景,秋意肅殺!
“哼,此子真是愚鈍,竟還未發現,本祖怕的究竟是什麼。區區道念之術,本祖何懼!”
樊連修冷笑一聲,絲毫不懼前方萬葉蕭蕭的阻擋,直接猛衝而出,試圖直接撞碎此術封鎖。
但一入此術範圍,西風加身,樊連修立刻面色大變,冷汗立刻流遍全身!
西風之術,是寧凡所創的道念之術,其中,蘊含着寧凡執道道念!
就連樊連修本人都沒有想到,在這執道道唸的侵蝕下,他的血魂之身,竟隨着萬葉葉影崩潰,一點點風化成灰!
“第五種!此子身上,竟還有第五種力量,能令本祖受傷!”
“這是...執念!該死,此人竟是執修,竟是劫靈一族之內,百萬人中才有一個的執修!”
“該死,該死!執念對於蠻獸的殺傷力。可比劫血更恐怖啊!”
“古像,護我!”
西風如道,幾乎瞬息之間,就要將樊連修滅殺在此!
必死之際,樊連修大喝一聲,直接從虛空深處,召喚出一尊古像。
那古像,是敖玄與毒龍老祖血祭蠻荒之時,使用的七尊古像之一!
古像一現,樊連修的血魂身直接竄入古像之中。附身於古像之上。
一瞬間,古像之上,竟有一股堪比萬古仙尊的氣勢,正一點點甦醒着!
憑西風術的威能,竟再也無法隔着古像,傷到古像內的樊連修。
“血魂一入古像,便無法分離了,本祖原本先打算吞噬足夠血食,令血魂修爲提升一些。再與古像融合,如今看來,卻是不得不提前融合古像了。只是如此一來,本祖即便在六日之後成功復活。實力也必定會大不如前...”
“都怪此子,逼迫得本祖不得不逃入古像避難,此子,該殺!”
“億萬蠻魂。現!”
古像好似一個無比巨大的石傀儡一般,一步步,緩慢而堅定地踏着虛空。向寧凡走來。
樊連修,不逃了!他要讓寧凡,付出代價!
他一指點下,虛空之內,立刻出現一個巨大的血池,血池之中,不斷飛出血淋淋的魂魄,每一個魂魄,都是無數年前,含冤死在血祭蠻荒中的蠻人!
那些魂魄一經出現,一個個怒意滔天地瞪着樊連修,眼中帶着刻骨銘心的仇恨。
那些魂魄不知有多少,十億,百億,千億,乃至更多...
數不清!
曾經,六世蠻祖樊連修,爲了修出劫血,成爲太蒼劫靈,不屑血祭掉整個蠻荒的生靈,換取修出劫血的機會!
蠻人死而不入輪迴,魂魄消散前,全被樊連修收走,煉入血池。
每一個死去的蠻人,都對樊連修有着刻骨銘心的恨意,那恨意,化作源源不斷的殺戮香火,積累在血池之中,不斷沉澱,已有無數年。
明明是用於斬殺樊連修的殺戮香火,但卻不知爲何,竟能被樊連修反過來利用。
這一點,簡直有悖常理!
“本祖不需要爾等的信仰,本祖只需要仇恨!爾等越仇恨本祖,越好!”
“本祖的道,是仇恨!這世間,能隨意利用殺戮香火的,只有修仇恨道的修士!而本祖,便是其中之一!”
“血弓弓靈,現!殺戮蠻箭,凝!”
古像冷笑着,石手向前一抓,天地間,立刻出現一道弓靈少年。
那弓靈少年,目光冷漠無情,搖身一晃,化作一張血弓,落在古像手中。
古像大手朝血池一抓,源源不斷的殺戮香火,立刻幻化爲一道血箭箭影,落在古像手中。
左手彎弓,右手答箭,弓弦一開,此地整個界面,都幾乎快要崩潰!
他要憑這一箭,射殺寧凡,消卻心頭之恨!
他此刻血魂附身古像,一身實力接近萬古仙尊,憑這殺戮香火一箭,足以射殺仙尊之下任何一名修士!
此爲萬古仙尊一擊,他深信,此界無人可以接下!
他肆意蒐集着萬民的仇恨,他無視着萬民的憤怒,他不需要衆生信仰他!
血池之中,一個個死亡多年的蠻人殘魂目光不敢,拼命嘶吼。
他們不甘心!
他們仇恨着樊連修,他們的仇恨化作殺戮香火,只期待有一天,有人能取走這香火,斬殺了樊連修!
但讓他們悲哀的是,就連他們因恨而生的殺戮香火,都成了樊連修用以施展神通的工具,被利用着...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麼...
在古像彎弓搭箭的一瞬間,此界無數生靈,全都在一瞬間,有了必死的危機感。
那箭分明對準寧凡,但攻擊範圍,卻囊括了此地所有生靈!
越是修爲高深之人,那危機感也就越強。
會死!會死!會死!
魔元子與金華老祖心中悔恨交加,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跟隨寧凡到來的結果,是會被絕世兇物一箭射殺。
早知如此,他二人絕對不會跟隨寧凡來到此地,此刻纔想逃離,爲時已晚!
土魔、鐵鴉道人齊齊露出不甘之色。
他二人自降身份,給寧凡當奴僕,爲的就是保命,怎會甘心死去。
但古像一箭之威太強,這威能,怕唯有二人全盛之時,才能以仙尊修爲擋下,此刻的他們一旦中箭,必死無疑!
葬月仙妃幾乎快要急哭了!
她倒不怕此箭,若中箭,她或許會是此地唯一一個不被射死的人。
她全盛之時,好歹也是九劫仙帝,殘神就算再弱,也萬難滅殺。就算中箭,也最多傷勢更重而已,不會有性命之虞。
但她怕寧凡被射死啊!
她中了寧凡的劫禁,有木有!寧凡死,劫禁會一併將她抹殺,有木有!
此地能殺她的,只有那該死的劫禁,有木有!
“拼了!就算拼了老孃殘神最後的力量,也要保住小霪賊的性命!”
葬月仙妃銀牙一咬,二話不說,就要騰飛衝出,拼死去護寧凡。
只可惜不待她出手,早有一個嘻嘻傻笑的小蘿莉,一閃而出,周身銀雷滋滋作響,擋在了寧凡身前。
她,正是從拘雷幡中吃飽喝足,跑出來的仙蘿莉元神。
此刻的仙蘿莉,元神金色全部斂去,看不出任何一絲金色,旁人根本看不出,這元神是仙帝元神。
除非她願!
在拘雷幡中吃飽喝足,仙蘿莉仍然沒有恢復記憶,也未能完成雷體進化。
然而她的氣息,卻已一路暴漲,提升至了碎念初期的程度。
雖只是碎念初期,但一身氣場,卻即便面對此刻的古像,也沒有任何畏懼!
“爹爹,不要怕,仙仙會保護你的!”
“誰都不準,傷我爹爹!”
(1/1)沒更啦,洗洗睡吧!(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