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出生就是走向死亡,蕭塵10歲生日那年,就有這樣的想法,“我的人生,已經走了十分之一了…”
一直想一直想,難以入眠,轉眼間,蕭塵今年已經20了,是夜,蕭塵躺在牀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腦子有點兒亂,到底人生的意義在哪呢?
任你是奸妄小人,任你是民族英雄,在時間的流淌下,終究什麼都沒有。無論你是身居高位,還是富可敵國,甚至是你擁有着無比高尚的名望,卻逃不了成爲一捧黃土的下場。
時間不會因爲你的喜怒哀樂而有任何的停止,時間不是一種實體,時間甚至沒有概念,時間是我們賦予它的一種闡述。
所以,人,一出生就是走向死亡,沒有懸念,煙花再精彩,不過一瞬。
“我不想死!我怕!”蕭塵獨自在黑暗中蜷縮着,崩潰着。可這,無可奈何!
牆上掛着的時鐘一滴一滴的走着,只有這樣的聲音呢。機械轉動的聲音伴着入眠,入夢,想着地球,想着太陽,想着銀河系,想着宇宙,想着,自己好渺小!“好怕!好恐怖!”蕭塵又無力的喊出來!
自從10歲生日那年,蕭塵幾乎夜夜會想這些,這些伴隨着他走入初中,考上高中,去往大學。
“我想長生!”蕭塵做着夢,這也是他的願望。“小時候很怕鬼!現在卻希望鬼真的存在。”因爲人死後,是不是會變成鬼,然後永生呢?我的思想,就會永存吧?
慢慢陷入沉睡,只要睜眼,看到的就是陽光入目。
第二天清早,蕭塵洗漱完,便下樓吃早餐。自從自己休學在家,已經一年了,那件事的發生雖已經過去,但是依然無法那麼簡單就能忘記。
“王伯,來份腸粉,加肉加蛋!”蕭塵露出微笑,爽朗的聲音和昨晚格格不入。彷彿昨夜蜷縮在牀上的是另一個人一般。是的,只要不去想,白天的生活還是照樣過,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王伯頭也不擡,就已經知道是誰了,畢竟是從小看着蕭塵長大的。“好嘞,是你小子,坐裡面等着!馬上就來。”
一容貌姿色的少婦和聲道:“是蕭塵啊,老頭子,多給加點肉!”少婦莫約38,9歲的年紀,可能缺於保養,臉上的細微的皺紋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王伯聽說年輕時是街上有名的混混,當時手下聽說有幾百號弟兄,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進去了,不過好在出來後遇到了王嫂,後面兩人在一起很幸福,這個腸粉店,也是開了20多年了。
“是王姨啊,好久沒見又變漂亮了!”蕭塵笑着說道。
“就你嘴甜~”王姨端着腸粉走進來,端到蕭塵桌前,晶瑩剔透的麪皮裹着肉沫和暖黃的雞蛋,香味撲鼻而來。淋上秘製的醬料和辣子,滋溜一口,滿口順滑Q彈,滿足感瞬間襲來:“王伯你這手藝在這開個腸粉店真的是屈才了!五星級飯店也不過如此!”果然人世間,能治癒心靈的,美食是必不可少的。
“喜歡就好,蕭塵啊,這恐怕是你最後一次吃我家的腸粉了!明天就不做了。”王伯個頭不是很高,黝黑的皮膚下透着一絲滄桑,歲月靜好卻也是留下了痕跡。
蕭塵疑惑道:“王伯,腸粉賣的挺好的呀,怎麼突然不幹了呢?”
“我母親今年80有3了,最近身體不是特別好,想回去陪陪她。”王伯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搖搖頭不再說話。
王伯早在20多年前,在老家北邊城,得罪了當地的縣長,進了局子,出來後不敢在北邊城待,帶的隊伍也散了。一直顛沛流離,來到這南方的小縣城裡,直到遇到了王姨,便定居了下來,一晃過去,當時年輕時意氣風發,現在在時間的長河中,也磨平了棱角。
“猜猜我是誰?”一雙手突然從後面伸出,矇住了蕭塵的雙眼,如此嬌柔的雙手蕭塵自然知道是誰了。
“我猜猜看啊,是李小丫對不對!”蕭塵有意調笑道。
“不對!李小丫是誰?”王小丫氣呼呼道。
“我再繼續猜,一定是王小雪對不對!”蕭塵得意道。
王小丫氣的牙癢癢,放開了蕭塵,“哼,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我錯了,小丫!”蕭塵趕忙拉住小丫的手。
王小丫長的很標緻,明眸皓齒,脣紅齒白,皮膚更是潔白如雪。頗有些鄰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時間,過的好快啊…一晃這麼多年,小丫之前才這麼點大,現在也成大姑娘了!一晃眼都比我還高了。”王伯笑着比劃道。
“對了,王伯,你和王姨走了小丫怎麼辦,她現在正上高二呢,不好轉變學籍吧?”蕭塵吃着腸粉,問道。
在休學的一年裡,蕭塵曾經也想過一了百了,畢竟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血脈至親了。甚至極端時候,都吃不下飯,厭食絕食,但是王小丫,每次都會變着花樣做好食物,強迫自己吃進去,可以說,在蕭塵最抑鬱的那個階段,要是沒有王小丫的幫助,那麼蕭塵可能就真的這麼無人問津般的死去。
“蕭塵啊,小丫還住樓下,平日裡還需要你照顧一二,等高考完再做打算吧,她自己會做飯會打理自己,雖然有些放心不下,但是沒有時間讓我在等了。”王伯嘆了口氣“你可別欺負我家小丫!王伯也是看着你長大的。”蕭塵一笑,放下碗碟,“放心吧王伯,我一定照顧好小丫!”
蕭塵不免感慨道,“現在的自己算是漸漸的走出了陰影,也該好好的生活了。”如果沒有接後發生的事,可能真的如蕭塵所說的那樣,平凡的生活下去。蕭塵這輩子,或許有機會和王小丫走在一起,結婚,生子,再買個房子,買個車。做着平凡的工作,把小孩撫養長大,小孩又會有他的伴侶…普普通通的過上一輩子吧!平凡的人,平凡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