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默兒三人都知道,這就只是一顆普通的糖丸而已,但因爲狂瀟在裡面加上了一絲綠色力量,就讓這顆糖丸變得不尋常起來。但對於陰展封及陰氏來說,這或許是救命的靈丹妙藥,也或許是致命的毒藥,這除了要看陰展封對於狂瀟的信任程度,也要看他自己的魄力。
兩人就這麼對視着,近乎十秒之後,陰展封看了眼夏默兒三人,最終伸手接過了藥丸,點頭說道:“我相信你。”
“這由不得你不相信,你妄想以我的三個朋友爲要挾,但我可以這麼跟你說,既然我對蠱術免疫,那我就能想辦法讓她們三人免疫!”狂瀟嘿嘿一笑,“你們若想留住我們,這似乎有點兒不太可能。而我今天既然能來給你送這顆藥丸,完全是出於當年我對你的一個承諾!”
聽着這番話,陰展封沒有再說什麼,直接將這顆藥丸給吞下了肚子,畢竟狂瀟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自己確實是遭到了本命蠱的反噬而又毫無辦法,如果想活命,只能放棄本命蠱,但這對於一個強大的蠱師來說根本不可能,所以自己撐不了多久,狂瀟是聰明人,絕不會去對付一個將死之人的!
“嗯……”就在藥丸吞下肚的那一瞬間,綠色之力快速的分爲成千上萬縷向着他體內各個方向而去,同時一道較爲粗壯的綠色之力則飛快的向着他胸口的本命蠱而去,在一瞬間便暫時緩解了疙瘩帶給他的痛感,讓他舒服的輕吟出聲,但對於他的族人來說還以爲是中毒了,手中長槍攥緊,隨時準備着致命的一擊。
說起來就連陰展封都不太敢相信,這些細的連頭髮絲都不如的綠色之力,在他的血肉中不斷運轉着,竟真的將本命蠱所散發出的毒素給消滅了個乾淨,或者說是被這種綠色力量給同化了,隨即化作一團飛快的向着陰展封的本命蠱出而去。
“快看!”衆族人一直在關注着祭司,眼尖的人這會兒已經看到陰展封身上的腫瘤正在以一種極緩慢的速度消退着,而因爲他的一聲大喝,其他人也紛紛向前看去,果然看到原本近乎流膿的腫瘤已經消退了一點兒,雖然看上去還有一種噁心的感覺,但卻不會讓人想吐了……
陰展封的本命蠱,是一隻古曼童,或者說是他的親生兒子,三十年前,已經四十餘歲的老陰驚喜的發現他媳婦兒懷孕了,然而他媳婦兒身子骨天生不好,懷了孕更是整天病病怏怏的,儘管老陰醫術超羣,還是在他媳婦兒懷孕八個月的時候去世了,老陰痛苦無比,爲了不讓他兒子死掉,居然剖開他媳婦兒的肚子將嬰兒練成了古曼童。
爲什麼說血濃於水?或許因爲這小子是陰展封的親生骨肉,父子二人本就心意相通,被煉製成他自己的本命蠱後修煉的更是突飛猛進,樂的老陰整天笑呵呵的,然而好景不長,僅僅二十年光陰,古曼童卻開始對他進行反噬。
當時老陰愛子心切,根本不捨得將其做掉,隨着時間的推移,古曼童的力量越來越強大,大到老陰都有點兒壓不住他,最終落得現在的下場:虎毒不食子,兒子卻反過頭來反咬老子一口,呵呵……
此時,綠色力量清除掉老陰體內的毒素之後,全部來到他的胸口對付這隻古曼童,古曼童兇性大發,不斷釋放蠱毒來與綠色之力對抗着,怎奈這綠色之力長期跟狂瀟丹田內的黑白兩氣廝混,早已經明白了以柔克剛,陰陽相濟的道理,不但不與古曼童硬拼,反而直接衝上去像鐵鎖一樣將其給鎖住了,然後緩緩地向着他的體內滲去。
“哇哇哇……”那種慘厲的哭聲,第一次從陰展封的胸口響起,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陰展封在哭,而只有這些蠱師知道,祭司的古曼童是真的感覺到痛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在古曼童哭的時候,陰展封身上的腫瘤已經基本消失個乾淨,儘管皮膚鬆弛,但看上去也算是個老帥哥,此時聽到本命蠱的哭聲,那顆心居然也在跟着疼,但一想到這十年來受的罪,還是沒有開口,就這麼閉着眼睛等待着藥效的消失,他相信,狂瀟是不會將他的本命蠱幹掉的,因爲狂瀟也知道,自己如果想解除痛苦,早就將其幹掉了!
畢竟是已經存活了三十年的古曼童了,而且綠色能量也稍微有點兒少,在僵持了近半個小時後,古曼童體內的戾氣纔跟綠色能量同歸於盡,終於變得溫柔了下來。
“呼……”剛纔那個佝僂着身子半死不活的噁心男,這會兒身子終於挺了起來,眉宇間多了幾分活力,一挺身子胸口開裂,一隻二十釐米長的的古曼童從他的胸口內爬了出來,膚色微黑,乍一看上去跟普通小孩兒沒有什麼兩樣,但其強大的力量,確實誰都無法相信的。
“之前,我的本命蠱身上環繞着一層淡淡的黑氣,漸漸的牙齒連眼睛都變成了血色,已經近乎完全的鬼化了,沒想到現在又恢復了十年前的乖寶寶摸樣,就連我也恢復了,真是……”說到這兒,強大的陰展封居然流淚了……
“這是因爲他是你的孩子,他媽死了被你給剖了的時候他還活着,雖然你是他爸,但一口怨氣讓他想給他媽報仇,這才讓他近乎完全鬼化!”狂瀟嚴肅的說道,“對於你們蠱術,我一點兒都不懂,具體的我也不是特別的清楚。”
“剛纔,我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讓幾位見笑了!”陰展封長長的舒了口氣,將古曼童抱在懷中後對着四人抱了抱拳,隨即嚴肅的說道,“狂瀟,我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嘿嘿……”聽聞此言,狂瀟頓時嘿嘿笑了起來,對着陰展封眨了眨眼睛說道,“擇日不如撞日,這個人情,不如你今天直接就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