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喜歡啊。”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念卿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她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哥哥呢,他待她那麼好,好到她都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報答了。
霍炎臻的眼底染上一抹溫和,總有一天他會讓小丫頭嘴裡吐出另一個字眼的。
嚴老臉上有了笑意,朗聲說道:“算你有眼光。”
念卿本來就是隨心的回答,可是在嚴老的笑聲下竟然莫名的臉紅了,只好微微垂下頭去掩飾自己的尷尬。
“阿臻,你就好好的養病,霍家老頭子的話聽過就算,外公支持你的心意。”嚴老的心情顯然很好,笑容滿面的樣子讓他身上的戾氣消散了不少。
霍炎臻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外公。”外公雖然是黑/道,可是對於霍炎臻來說,嚴老是他對母親的唯一懷念,而從小到大,他所決定的東西,嚴老都是毫不猶豫的支持,這讓他很是感念老人家。
嚴老的神色微微一閃,隨即板着一張臉斥道:“臭小子,還跟外公生分了。”
病房裡的氣氛很是融洽,正在這個時候病房門口傳來另一個男人聲音,念卿微微一愣,順着目光望去,卻看到一個年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身上套着灰色的西裝,英挺的五官,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讓那人看上去溫文儒雅,有着成熟男人的韻味。
“爸,你來看阿臻,怎麼都不知會我一聲,我也好些年沒見他了。”那人擡步走進病房,聲音溫潤如玉,正是嚴老當初收養爲自家寶貝女兒準備的養子嚴子墨。
嚴子墨的身後跟着一個短髮女孩,皺着一張臉,從嚴子墨的身後躥了出來,拉着嚴老的手撒嬌道:“爺爺,我也好就沒有見臻哥哥了,你都不讓我來醫院。”
相較於這父女二人的親熱,嚴老的神情要冷淡的多,“我就算不叫你們,你們不也都來了嘛。”
嚴子墨臉上的笑意不變,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嚴老的冷淡相待,反而將目光移向霍炎臻,笑着說道:“阿臻,真是好久不見了,你也真是的,就算在外頭闖蕩,也不至於幾年都不回一次家吧,別說爸爸天天唸叨着你,就連我們家貝貝也是,隔個幾天就要問一次你什麼時候回來,還鬧着要去m市看你呢。”
嚴貝貝一聽到父親提到自己,連忙擠到病房前,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道:“臻哥哥,你的身體好了嗎?我聽爸爸說你打算不再回m市裡了是不是?這真是太好了,以後你可要常常來家裡啊,爺爺他可想你了,我也很想你。”
霍炎臻瞧着這父女二人,眼裡閃過一絲陰鬱,這嚴子墨本是一個棄兒,被外公收養後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子。
在嚴子規面前他是溫柔的好哥哥,在嚴老的面前他是懂事的好兒子,可惜嚴子規並沒有愛上這個青梅竹馬的好哥哥,反而看上霍淵。當初嚴子墨很是反對二人,因爲他知道一旦嚴子規嫁給了霍淵,那麼他在嚴家的所有一切都將成爲泡影。
也是那個時候他認識到了,自己並非嚴家真正的少爺,他唯有取代嚴老了纔會有不可撼動的地位。
嚴子規出了意外後,嚴老甚至都無心理會幫務,正是那個時候嚴子墨收攏了不少屬於自己的心腹,更是娶了嚴老的第一心腹薛寶貴的女兒薛凝爲妻,自此之後,嚴子墨在幫中的勢力一路攀升,面上雖然敬嚴老爲義父,但背後做了不少違背嚴老意願的事。
而之前霍炎臻在s市發生的那次車禍就是嚴子墨的傑作。vewr。
嚴子墨就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外表看上去溫潤無害,實際上卻是個心狠手辣的狠角色。
“臻哥哥,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理我啊。”嚴貝貝見霍炎臻一言不發,不依的嘟起了嘴。
“貝貝,不可以這麼沒有禮貌的。”嚴子墨淡淡的斥了女兒一句。
嚴老雖然極爲不耐煩嚴子墨,但也不能將他怎麼樣,只能暗怪自己當初識人不清,養了一個白眼狼來。
霍炎臻的神情攸的變冷,語氣也是慣常的冷然:“嚴叔客氣了,謝謝你在這麼忙的情況下還不忘關照我。”小樣待和。
霍炎臻的話讓嚴子墨的目光一閃,隨即笑米米的說道:“不用謝,你是我的小輩,當初我可是真心疼愛子規的,說起來你也可以叫我一聲舅舅,既然是自家人當然得多多關照你了。”
“咦,這小姑娘是誰啊?”念卿一直都沒有打擾這幾個人的對話,她以爲嚴子規真是霍炎臻的舅舅,雖然覺得四個人相處的氣氛怪怪的,但是乖巧的沒有開口說話,不過她不說話不代表別人不會注意她,這不嚴子規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霍炎臻的面色不由的一沉,沉吟了幾秒,才緩緩的開口道:“念念,這是嚴叔。”
相信以着嚴子墨的本事早已經將念卿調查的一清二楚了,他就算藏着掖着也沒有用,還不如大大方方的。
念卿聽話的衝着嚴子墨笑了笑:“嚴叔。”
嚴子墨笑着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像極了一隻看到獵物的狐狸。
嚴貝貝跟着看向念卿,她五官是屬於那種柔弱型的,偏留了一頭利落的短髮,讓她稍顯柔弱的臉多了幾分明朗。一雙水眸波光瀲灩的,在冬日的陽光裡顯得格外的晶亮。
念卿友好的衝她笑了笑,嚴貝貝亦回了一個微笑。
“阿臻,等你出院的時候,嚴叔給你搞個酒會,就當是歡迎你回來,幫中有很多的兄弟可都記掛着你呢。”嚴子墨和善的說道。
霍炎臻氣勢上從來都不會弱,點了點頭道:“那我就先謝謝嚴叔了。”幫裡確實有很多兄弟還記掛着霍炎臻,那一幫人都是嚴老的忠心的部下,在他們的眼裡霍炎臻纔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這幫人跟嚴子墨的手下並不對付。
昔日北方的第一大幫,內部實在混亂,兩方人馬常常私下都會有衝突。
只是目前爲止,嚴子墨扳不動嚴老,而嚴老也壓制不住的嚴子墨,形成一種詭異的平衡。嚴子墨忌憚霍炎臻,一方面他是嚴老血脈的延續,另一方面便是因爲他姓霍。
嚴老自嚴子規出事後,就有了隱退的念頭,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麼多的兄弟跟着他吃飯,他不能說退就退。後來隨着霍炎臻的長大,嚴老亦明白若是自己再接觸那些毒/品,軍/火便會另外孫子在霍家無法立足。
他有心想要洗白了自己,甚至似模似樣的帶着一幫兄弟開起了保全公司,而他的這一想法自然是被嚴子墨反對的,這黑/道不販/毒,不賣軍/火還算什麼黑/道。
嚴老馳騁江湖這麼多年,對於做生意這方面實在是沒什麼天賦,開酒吧酒吧生意不好,開餐廳餐廳倒閉,連續好多年的虧損,嚴老硬是咬着牙挺過來了,直到霍炎臻插手嚴老的生意,短短的幾年時間就轉虧爲盈。
那一幫跟着嚴老的兄弟自是開心萬分,畢竟以前過地是刀口舔血的生活,現在就跟個普通上班族似的,不但不用憂心性命還有比一般公司還要豐厚的工資。
就連跟着嚴子墨的兄弟也有好些動搖了,這也是嚴子墨忌憚霍炎臻的最大原因。
“臻哥哥,你什麼時候出院啊?”嚴貝貝閃着一雙眼睛,期盼的問着。
“這得問醫生。”霍炎臻淡淡的說道。
“啊,那下個月是我的生ri你能不能過來參加?”嚴貝貝軟軟的嗓音滿是祈求。
念卿在一旁看着,心裡突然冒出了一股子酸意,恨恨的想到霍家的章雁回,現在嚴家又有個嚴貝貝,這個男人究竟招惹了多少個“妹妹”啊?
“我怕是沒有這個時間。”霍炎臻拒絕道。
在以前嚴老和嚴子墨的關係還沒有像現在這麼緊張的時候,嚴貝貝總是喜歡跟在霍炎臻的身後,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既然註定要成爲敵人,霍炎臻也不打算讓這份年少時的兄妹情成爲自己心軟的因素。
嚴貝貝聞言很是喪氣,水眸裡隱隱有了淚光,嚴子墨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拍了拍嚴貝貝的肩膀,走到念卿的身邊。
霍炎臻的目光攸的轉爲銳利,雖然他相信嚴子墨並不會在病房裡做出什麼傷害念卿的事來,可是一看到他接近念卿,他就本能似的豎起了防備。
“你姓黎是不是?”嚴子墨像是沒有看到霍炎臻的目光,言語慈祥的問着念卿,好似一個認識很久的長輩似的。
念卿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爸,我就說我們一家人有緣分了。”嚴子墨望向嚴老,幽深的眸子裡閃爍着算計,“凝兒去了那麼多年,我一直都沒有替貝貝找個新媽媽,前兩個月我和以前認識的一個老朋友重逢了,她剛剛死了丈夫,我便同她登基結婚了,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辦喜酒,可欣的前夫也是姓黎的,她還有個女兒叫做黎念卿,小姑娘,你媽媽應該是叫袁可欣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