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謝幕,苛責年輕人的心態讓整個事件合理化。
不管這個點評還是解釋,理解起來是不難的。
按照時間順序的話,整個事件的最後一幕其實應該是放血高校。
而那個故事的結局,以自己把筆記本放在了被害者的頭下結束。
只要結合其中內容,除了墜樓的文之外,不難推導出一個因爲嫉妒而發狂的真兇伊娃。
胸部和臉部傷口的區別,也足以讓辦案人員理清故意殺人和侮辱屍體兩個案件的順序。
而喬舒亞屍體的特殊性,以及他和薩爾瑪還有文之間的三角關係,也幾乎可以把他的死推到文身上。
同時後者已死,已經不可能爲自身做什麼辯解。
事實上從當時文藏屍的行爲看,就算沒死說不定也會認爲真是他殺的。
所以就算警察把整個事件提交給執夜人審閱,除非遇上足夠專業且負責的人士,或者是他們對萬愚節的問題早有概念,否則很可能也看不出什麼來。
至於自己實際體感上的最後一幕,派對上花不到十分鐘完成的清道夫工作,跟這個最終結果也完全不衝突。
首先從任務總結看,派對上把自己喊過去這件事,最終還是成功定義爲惡作劇。
也就是說就連巴特斯本人,也不認爲喬舒亞真死了。
而房間之外的其他人,更是隻等看熱鬧的觀衆。
所以自己找擡屍人的時候,故意指定的就是喬舒亞的兩名死黨。
他們是整個派對上,唯二兩個對屍體可能是真的有默契的人。
甚至從派對出來的過程裡,可能已經隱隱認識到這一點。
但他們不會點破,即便自己以真亂假,在觀衆們面前扮演清道夫的時候。
因爲對二人來說,明顯完成該做的事情,遠比找樂子更重要。
而對於觀衆們,“沃夫先生”儼然是選擇了一個最出人意料的表演方式。
既沒有壓力面前原形畢露失態,也沒有絞盡腦汁偷偷摸摸,就這麼大方地直接走了出來,甚至面對詢問一本正經地介紹工作內容。
毫無看樂子的享受同時,對方的所言所行,甚至極其契合節日主題,以至於自己似乎成了樂子,不再擁有超然的觀衆地位。
最終的結果,就是在這微妙的氛圍裡,一場派對血案就此被掩蓋。
而兩位輔助經過自己在放血高校最後的引導,應該已經認識到喬舒亞的死可以推到文身上,把他們從那個詭異事件裡解放出來。
但凡聰明一點,應該也不會把派對上的真相說出。
甚至就算說出來,其他的人證乃至屍體死亡時間也不支持。
更有甚者,從最後總結裡看,自己在整個事件裡的存在,於劇本落幕後似乎已經被順手抹除。
也就是說除了一個隱約的傳說,派對上大家認可的故事內容,很可能就是兩位輔助加巴特斯,架着喬舒亞的“屍體”出去,四人一起跟大家開了一個玩笑。
這時候告訴辦案人員,他們出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除了給自己找不痛快簡直毫無好處。
整個事件,將成爲他們荒唐的年輕歲月裡,一個無法對人言說的秘密。
而這正是經過前面的摸索,自己認爲可以嘗試的一個美妙而簡單的解法。
誠實是美德。
另外如果前面的猜測是真的,每個劇本都是衆多可能的迭加,正確完成的方式只是對齊就好。
那麼將意味着事件圓滿結束的方式是不止一種的,也完全可以以不那麼理智的方式謝幕。
肆虐的超凡,陰森的殺戮,劇情裡的超凡性質更加濃厚是完全可能的。
理論上來說,相對這五幕戲劇裡登場的角色,自己所經歷的這個任務本身,甚至更像一個高明得多的惡作劇。
可惜就像前面說的,倉庫似乎對這一塊避重就輕了,從而越發讓人覺得蹊蹺。
姑且當做和限制自己的能力一樣,祂確實另有苦衷吧。
希望這份特殊獎勵,能夠聊做心理安慰。
……
【名稱:血與酒與血】
【類型:消耗品】
【極普通的,缺少裝飾的圓形紙杯,可以用來承裝液體,但因爲甚至不太能隔絕水份,所以使用一次之後就將失去效果。
倒入超過一半容量的血或者酒都可以激發,激發後一定範圍內的血液和酒將共享概念,處於二者的迭加態,持續時間三小時。
持續時間結束後如果紙杯內還留有液體,將在同樣範圍裡誘發強烈的嘔吐】
【備註:需要清洗的酒具,是對狂歡一詞的褻瀆】
這……還真是極普通?
細細讀完特殊獎勵的介紹,下一刻付前看着出現在手裡的東西,陷入了沉思。
單從觀感上講,這特殊獎勵的描述可以說極其精準了。
圓形杯口上大下小,白中帶着一絲淺黃,兩百毫升左右的容積。
握在手裡沒什麼重量同時,周身還真的找不到一點兒裝飾性圖案。
儼然真的是一個扔桌子上都沒人多看一眼的一次性用品——但特別的地方也在這裡。
付前把紙杯舉到跟雙眼平齊。
作爲二階超凡,甚至是知道它真正效果的情況下,這個距離竟愣是感覺不出任何東西。
雖然看上去近似玩具,甚至靈感彷彿都來自於參加的那個萬愚節派對,但如果它激發後的效果,也具有這種難以察覺的性質,其實還是有點兒意思的。
當然了,紙杯具有所有消耗品性質獎勵的通用弊端——沒辦法做測試,以至於不少東西無法明確。
付前搖搖頭,又端詳了一圈之後把杯子放在眼前桌上。
不得不說,還是有它的與衆不同之處的。
隨着這麼往一堆收藏裡一放,原本或古樸或陰森,讓人不敢直視的邪神之桌,瞬間就充滿了廉價感。
那衆多猙獰非凡的收藏,一下接地氣到像是剛從工地挖出來。
好在付前對於格調這種東西一向沒什麼執念,反而對這份混搭風有幾分欣賞。
微微頷首間多看了兩眼,他起身走向了倉庫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