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來瞧瞧進展，維隆閣下這理由找得未免也太敷衍。
沒錯，對於維隆出現在這裡的理由，付前從來就沒有相信過。
原因也簡單，此行目的之一，本就是來找他——或者是其他靈灰院名宿的。
並不絕對，只是就像當時和蘇糕說的，猜到有這種可能。
前面那道橫掃學宮的精神擾動，別人或許不熟悉，但對於付前來說，即便微弱到那種程度，依舊不難產生某種即視感——文璃。
沒錯，正是文大小姐的能力。
幾乎能瞬間聯想到她曾經制造的情緒漣漪，但又跟平時很不一樣，比如影響範圍就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明顯是遊學又有心得。
別忘了靈灰院那邊還有一個特殊罩子的，這都能穿透出來。
……
有收穫是完全不奇怪的，術業有專攻，即便文璃最初諮詢意見時，自己也沒有貶低過靈灰在這方面的建樹。
超凡研究到現在，本質上最多算個經驗科學，靈灰多年的積累不是蓋的。
而文璃作爲一個特別的天才，實力突飛猛進之餘，過來見識一下理當受益良多。
更不用說因爲靈灰院稍顯尷尬的處境，爲了重振往日聲望，即便不是學員，她大概率也受到額外關注。
比如頂尖導師齊聚一堂，測試研究她的能力，並提出繼續進步的建議。
這也是爲什麼自己前面沒有去摻和。
然而剛纔的動靜，多少是有點兒大了。
自己刻意不做反應，反而顯得沒那麼自然，既然如此，不妨再出手殺一殺靈灰的氣焰，督促奮進。
回到一開始的問題，爲什麼確定在這裡可以找到靈灰名宿？
很簡單，他們有不小概率會來這裡等自己——
在文璃鬧出的動靜之前，是自己那邊先鬧出噪音，並且判斷源頭容易得多。
靈灰這幫悶騷人士，不管表面上多麼劃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對於自己這種粗鄙之徒，又怎麼可能不留心。
加上自己在流星雨事件裡的特殊姿態，出了那麼大事兒明明第一個趕到，回頭卻又漠不關心。
還有後續事態的連續發展，李惟玄突然轉變態度，靜待執夜人意見。
乃至昨天夜裡蘇糕終於攜特聘顧問趕到。
李惟玄或許不會就此大肆宣傳，但很大概率還是會知會一下各院首腦。
所有這些綜合起來，足以得出一個結論了——自己並非對流星雨事件不關心，反而是太關心，正在小心處理研究。
這種情況下，文璃鬧出這樣的動靜或許不是本意，但事情發生之後，自己這個神經緊張的粗鄙之徒，難道就不會做出誤判，誤以爲這邊有新的動靜前來查看？
雖然只是機率發生的事情，但對於從來沒有在自己這邊討到什麼好處的靈灰來說，卻是難得能心態上佔上風的一幕。
甚至時機合適還可以主動解惑請罪，刷滿姿態。
當然了，最後居然是維隆老爺子親臨，也足見自己受到的重視程度。
可惜啊，你在第一層我在第二層，沒事兒偷着樂的帶來的優越感，在突然意識到對方很可能早知道你來意，實際在第三層的那一刻，反噬也是強烈的。
更何況是站在心高氣傲學院頂端的維隆半神。
“這你都知道？”
到底是行政人員，消息層面還是靈通的。
原本見一方告辭，雖然氣氛有些僵硬但鬆了口氣的拉娜婭，一時間有些被新的發展驚到，忍不住發問。
“哼，付某多年來雖然學術上沒多少建樹，但對於後輩的成長卻是從來關注，這樣的事情我怎麼會不知道？”
而她換來的，卻是付前的一臉自信。
……
這話我還真是無法反駁，你實驗室裡那位助理，就是硬生生從參劍院關懷過去的……
雖然已經習慣了付教授德高望重的嘴臉，但那一刻拉娜婭還是感覺呼吸有幾分不暢。
以至於硬是擠不出一句話同時，心中下意識地希望這貨不要再繼續搞出什麼刺激人的臺詞。
或者說旁邊那位蘇女士能主持一下場面，不要讓情況朝着奇怪的方向繼續發展下去。
只可惜眼角餘光裡，蘇半神只是閒適地站在那裡，極其尊重顧問發言權的樣子。
“璞玉更需精琢，明珠暗投豈不可惜？”
而下一刻，果然維隆教授冰冷的審視間，付前微微頷首，再爆名言。
“……很好，那我就在這裡先代她感謝閣下的關心了。”
好在讓人欣慰的事情終於發生，維隆教授果然德高望重，修養非天啓衆匹夫可比。
在那一刻不僅是奇蹟般平和下來，甚至展現了判若雲泥的修養。
“所以不知道付教授什麼時候方便，到時候我帶那位年輕人登門拜訪。”
甚至這還沒有結束，維隆教授拂袖離去之前，竟是更進一步，直接正面迴應了付教授剛纔的戲謔之言。
這麼有信心嗎？
面對這樣的姿態，即便氣勢如日中天的天啓臨時話事人，一時也是雙眸微眯，彷彿第一次對這位前輩有所領教。
“放心，你們到的時候一定會在的。”
良久之後才重新開口，明顯不願弱了氣勢，付教授竟真的應下了這份指教。
“好。”
沒有再多做任何反應，維隆教授這次終於乾脆走人，甚至不忘跟執夜人蘇半神打過招呼，素質對比繼續強烈。
“什麼年輕人？”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比如全程一旁觀望的羅布教授，在確認人已經走遠後，真的一臉認真地諮詢起情況。
一方面身處鄙視鏈底端多年的他，明顯對於靈灰的做派沒什麼好感。
同時最近連番的遭遇，讓他更是對付教授提攜晚輩之心毫不質疑，對剛纔爭論中的那個角色，竟是真的有幾分擔憂。
“據說是位很有天賦的年輕人，希望她能有與之匹配的眼光。”
隨意地擺擺手，雖然誨人不倦，付教授卻也自有尊重他人命運的灑脫，並未在這方面繼續糾纏，下一刻看向拉娜婭。
“這裡有什麼新的動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