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斜陽正透過窗戶射進屋子,我看着其其格嬉嬉鬧鬧的,時不時的作弄其木格,其木格也被她惹得終於忍不住,兩人鬧成一團,打在一處。看着她們笑起來那樣暢快,紅紅的臉龐,白白的牙齒,惹得我不禁也開懷了許多,彷彿忘卻了一切。
這幾日,其其格和其木格不管到哪裡都一直陪着我,看着她們這兩個花樣年紀的小姑娘,不禁想起自己十六七歲的時候,那時候的天總是藍的,雲也是白的,生命裡沒有任何需要擔憂的事情,只是現在……
心裡不禁喟嘆,這一晃,才兩年,怎麼竟覺得自己老了許多?
“聽說晚上有篝火晚會?”本來今天□□說要帶我去的,可剛剛又派人來說,因爲有要事,要過會兒才能去,於是我便向其其格她們打聽。
“是啊,夫人,那是我們科薩用來慶祝今年風調雨順,祈禱來年平順的!”其其格解釋道。
我點點頭,“可有什麼好玩的?”
“有歌舞,篝火,還有烤肉!”她一個人樂滋滋的說着。
“你們想去麼?”我問道。忽然間,想扮作蒙族女孩去參加篝火晚會。不知道瞞着□□自己去逛,會不會更有意思呢?
其其格立刻點頭,“嗯。”其木格只是微微一笑,“王子吩咐我們要照料好夫人的安全,夫人若是想去,我們也要大王子允了纔可以。”
我想了想,笑了笑,“可他這會兒不是正忙麼?再者咱們不過是去逛逛,即便你們的晚會有什麼危險的項目我不近前便是了。”
“嗯……”其其格看了看其木格,兩人又都轉過頭看着我,想了想。
“再者,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能不注意麼?何況還是跟你們在一起!”我補充道。
其木格點點頭,道,“那就隨夫人的意思。”
“好,”一時間心情大好,看着她們一身蒙族裝束,我樂呵呵的說道,“其其格,我也要穿蒙族的衣服,可好?”
“其其格,這衣服好難穿啊!”看着眼前一樣樣的衣服,我才知道自己要拌作蒙族女子的願望真是不切實際。看着叮叮咚咚的銀飾,放在身上倒是結實。
其木格走過來,幫我把衣服飾品一樣樣的穿在身上,“夫人,好了!”她看着我微微一笑。
“哦?”被她們這一番擺置,我都沒好好看看,這會兒看着覺得鏡子裡面的恍然不是我自己了,“這,是我麼?”
“是,這就是您!”其其格笑了笑。
微微對鏡子裡的她們笑了笑,又轉身看了看身後,嘖嘖道,“唔,還不錯,別有一番味道。”
收拾停當,便隨着她們出了門,夜幕剛剛降臨,一切纔剛剛開始。我一心看着周圍的熱鬧,卻不想被人拽住了衣袖。
回頭一看,是其木格。“夫人現在有身孕,大王子囑咐我們務必小心,所以請夫人牽住我的手。”其木格細心的對我解釋。
“好!”雖然只有一個多月,雖然現在有些不習慣,可我還是牽着她們的手,隨着衆人,走向那熱鬧處。
“其其格,這篝火盛會是隻有今晚麼?”我隨口問道。
“不是的,會持續十天的。白天蒙族的騎士們比賽騎馬射箭,晚上大家圍在篝火四周盡情歡樂,或者唱歌,或者跳舞,之後便會有好些好吃的呢。”其其格興高采烈地說道,“這段時間,大家都不放牧,是一年裡最清閒的日子,所以可以盡情的玩鬧!最是盡興!”
“哦!”我點點頭,看着周圍的人們,臉上皆是喜氣洋洋的樣子,心裡也漸漸被感染,彷彿我現在便是一個蒙族的女子,便只爲了每年這幾日的清閒放縱。
看着周圍,蒙古族男女老少,穿着節日盛裝,乘車騎馬,參加或觀賞着各類活動,仔細看着這些人的裝束,發現雖然看似不同,但大致還是以紅、黃、藍色爲主,大家的肩領、前襟鑲着五色彩條,腰間繫條紅綠綢布腰帶,腳上穿着高統靴。好些小夥子腰帶上還掛着帶鞘的刀、鼻菸盒和火鐮。一邊走着,其其格一邊給我介紹道,“夫人,這個是我們這裡的笑喀表演,他們說的可有意思呢。”
我點點頭,雖然聽不懂他說的,但看樣子像是說相聲的,把一羣人逗得時不時的哈哈大笑。
“這是盅碗舞,這是馬刀舞。”其其格耐心的給我一一解釋。
看過了幾處才覺得蒙漢之間果然不同,雖然別人都在努力逗樂,可我卻一句也聽不懂,倒是那馬刀舞耍的甚是好看。
“這是,”其其格剛要說,我便搶了下來,“這個我知道,是馬頭琴。”
“嗯。”她點點頭,忽然聽到不遠處的歌聲,其其格拉着我湊向前去,“咱們去看那邊的岱日勒其去!”
“那是什麼?”
她對我甜甜一笑,“等到了您就知道了!”
擠進人羣中,只看到一個蒙族的姑娘正站在篝火旁放聲歌唱,雖然我聽不懂她在唱些什麼,但聽着曲調都是歡快之極的。
姑娘唱罷,大家拍手叫好,一個小夥子又站了起來,卻是邊唱邊跳,我問道,“這是你們的歌會麼?”
其其格笑了笑,“夫人說的對,這就是我們的歌會,大家可以在上面唱歌的,什麼都可以,唱的好的還可以拿到不錯的獎勵呢!”
看着臺上的人們熱情洋溢,忽然間我也躍躍欲試。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腦子是否清晰,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爲何跟以往的自己這般不同,稍稍有些叛逆。只是好像知道既然一切都已成定數,我不如接受現實,今朝有酒今朝且醉,或者醉了,我便忘了——死生。
“夫人,您想去麼?”其其格悄聲問道。
“嗯,”我點點頭,還沒等我說下一句,其其格便擠出人羣,站在中央,大聲說了幾句,只是卻是蒙語,我全然聽不懂,接着周圍的人便大聲喝彩鼓掌,她看着我微微一笑,於是其木格便拉着我,走了過去。
“其其格,你剛纔說什麼呢?”站在篝火旁,我好不自在,低聲問道。
“我說,我們的薩仁姑娘要給大家唱一段歌,只是需要大家的掌聲。”
我笑了笑,若是在現代,她合該去做個主持人了。
“夫人,您要唱什麼呢?”其其格提醒道,又笑了笑,“大家可都等着呢。”
晚風習習,看着天上的月色,明星,再看看四周的人羣,想想這些日子在這裡的一切境遇,突然間心頭一陣惆悵。腦海中驀然闖入的便是那首熟悉的老歌:
那吹走紅顏的風啊,
幾時再來?
滿頭青絲都已是枯澀的等待。
那落滿故事的塵啊,
幾時再來?
誰還想走進這亂世的年代。
那咫尺天崖的花啊,
幾時再開?
寂寞香魂都已被滄桑來掩埋。
那迢迢銀河的人啊,
幾時回來?
滴血相思怎能又化作無奈。
蒼風連綿碧落黃泉,
把美人吹進了夢魘,
把江山吹進了皇冠。
花落人去歲歲年年,
把我吹成一滴淚,
掉落下情人的眼。
唱着唱着,不覺兩眼淚眼婆娑,環顧四周,盡是我不認識的人,雖然大家都是喜氣洋洋,可此刻的我,心裡彷彿空了一大塊。
一曲唱罷,四周的人便大聲的喝彩,別的我聽不懂,可卻明明白白的能聽到那個名字——“薩仁!薩仁!薩仁……”
其木格走過來,對我笑了,“夫人唱得真好,再加上這身衣服,像極了薩仁公主!”
我愣了一愣,收斂心情,對她笑了,“若是蘇赫在,不知道他能不能認出是我還是薩仁呢?”
“筱言!”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循聲望去,卻看到蘇赫正的站在人羣中,我笑了笑,遠遠的對蘇赫招招手,心道,人果然是最不禁唸叨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呢。
緩緩走到他面前,擡頭問到,“蘇赫,怎麼?我唱的還好吧?”
他看着我,卻笑的有些勉強,“嗯!”
“這身衣服呢?”我轉了個身,“是其木格專門給我找的呢。”
他點點頭,“剛剛的你就像薩仁,月亮之女的名字果然襯你。”
看看他的四周,卻未尋到我要找的身影,“怎麼不見子軒呢?他可曾跟你在一起,凌雲是不是也跟你們在一起呢?”我問道,“難道他已經回京了?”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心裡沒有來的一慌,“怎麼了?”
他沉聲道,“筱言,你聽我說。”
看着他,我深吸一口氣,“你說。”
“子軒因爲着急來看你,所以便一個人急匆匆的先行一步,可沒想到自那日一別,到現在我們都不曾尋到他。”
“什麼?!”聽到此處,我的心霎時空了,整個身子驟然變冷,抓住蘇赫的手,我急匆匆的問道,“什麼叫一個人,什麼是不曾尋到他?”
作者有話要說:貌似大家都在抱怨更新的慢
木考慮下,跟出版商商量下,爭取儘快更
這章及時更上,最近博客上再貼第一卷的修改版,歡迎大家點評,
推薦一首曲子《吹走紅顏的風》
那吹走紅顏的風啊,
幾時再來?
滿頭青絲都已是枯澀的等待。
那落滿故事的塵啊,
幾時再來?
誰還想走進這亂世的年代。
那咫尺天崖的花啊,
幾時再開?
寂寞香魂都已被滄桑來掩埋。
那迢迢銀河的人啊,
幾時回來?
滴血相思怎能又化作無奈。
蒼風連綿碧落黃泉,
把美人吹進了夢魘,
把江山吹進了皇冠。
花落人去歲歲年年,
把我吹成一滴淚,
掉落下情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