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不知道是天氣太熱的緣故還是知書的孕期越來越久的緣故,本來就身體不適的知書更長時間地感到胸悶。有時候夜間睡覺也會被胸悶憋醒,坐在牀上大口喘一會才能安心再睡過去。
每次知書都很小心地坐起來,怕打擾了容千憶休息,但是每次容千憶都會在第一時間醒過來,輕撫着知書的後背。知書不知道,自從她有了身孕,容千憶就沒再好好睡過覺,夜裡也總是驚醒着,不敢睡的太沉,生怕夜裡知書有什麼不舒服。
“又胸悶了?”容千憶一邊輕輕拍着知書,一邊心疼地問着。看着知書滿頭大汗,容千憶暗自心疼。他不知道女人有了身孕竟是這麼痛苦,早知道這樣,他寧可知書不要懷孕。
“沒事的,你先睡吧。”看着容千憶滿臉擔心,知書有些不好意思又打擾到他休息了,她知道容千憶白天公務纏身已經非常疲累了,夜裡又無法好好休息怎麼行?
知書說着就想去倒杯水,奈何身體已經非常笨重,一個人翻身都非常困難,更不要說走路去倒水。見此場景,可是嚇壞了容千憶,趕緊起身扶住走路都不穩的知書。
“你不要逞強了,快躺下,我幫我。”容千憶把知書扶到牀上,又轉身去倒了杯水。
“相公”知書突然叫出聲,嬌喘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痛苦。容千憶趕緊三步並兩步到知書身邊,看到知書眉頭緊皺,知道是她又腹痛了。
容千憶一手牽住知書的手,另一隻手輕輕撫摸着知書隆起的腹部。隨着時間的流逝,知書有身孕也已經有七八個月的時間了,從一開始的微微隆起到現在已經挺得老高,知書也是越來越辛苦。這一切容千憶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但是知書總是安慰地衝他笑着說沒事。
哪能沒事呢,一個人承受着兩個人的重量,一個人承受着兩個人的熱量。
每每說到這件事,知書總是溫柔地笑着說,“我一個人還承受着你對兩個人的愛。”
確實,自從知書懷孕,容千憶對知書的感情似乎更加深了,不知道是不是把對還沒出生的孩子的愛也加在了對知書的愛裡。
這一波疼痛時間更加長,也更加劇烈。知書疼的閉起了眼睛,皺起了眉頭。容千憶心疼地擦了擦知書頭上的汗,在旁邊去的無法做更多的事。
大約是一個月之前,知書開始感到腹中的生命經常折騰。在知書吃飯時或是走路時,會突然感到疼痛。容千憶白天有公務無法陪在知書身邊,就要求丫鬟們寸步不離。其實知書也無法走很遠的路了,有時候也只是在院子裡透透氣。
“穩婆,知書昨天夜裡腹痛得更加厲害了。”剛剛清晨,容千憶就敲響了穩婆的房門。他怕吵醒還在睡覺的知書,連說話的聲音都非常輕。
“少爺,夫人有身孕已經有八月之久了,腹痛是正常的事,也證明胎兒十分健康,不必過分擔心。”穩婆這些日子經常給知書把脈,又開了很多穩胎的方子。“夫人現在的情況非常穩定,請少爺安心。”
聽了穩婆這話,容千憶纔算稍微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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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知書醒了之後,微微傾起身子,但是隆起的腹部沒辦法讓她做大的動作。身邊的丫鬟趕緊過來將知書扶起身。
“拿筆墨來,我想寫點東西。”知書坐在桌前稍微收拾了一下。
她想到夜裡腹痛的經歷,突然有些想自己的母親。沒有親身經歷之前,她不知道懷胎分娩有多痛苦,做個母親可真是艱難。簡單的寒暄之後,她寫下想要母親來到吳國,一起等待小生命的降臨。
放下筆之後,知書沉吟了一會,思索着又寫下一封。這一封不是給別人,而是給容千憶的母親。她想着這孩子不僅是自己的,更是容千憶的掌上明珠,他們在此時都行還是希望見到孩子的。
“想什麼呢?”正想着呢,容千憶就回府了。
“你看,我給容家和顧家都寫了信,想要父母親過來一起等孩子出生。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叫人送信過去。”知書像個孩子一樣向容千憶炫耀着自己的成果。
容千憶接過信來,放進衣襟內,“好好,其實我之前就給父親和母親他們寄了書信,他們應該不多時就會來吳國,好了,別去想那些事情了,那些都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安安心心的養胎就好,來嚐嚐我的手藝。”說着向身邊的人示意,讓她們把飯菜端上來。
“我怕廚娘做的飯不合你的口味,所以就親自下廚。”容千憶說着往知書的碗裡夾了一塊肉。
知書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後飯量大增,一個人要吃兩個人的飯,攝入兩個人的營養。而廚娘卻不知道,所以知書之前一段時間經常吃不飽,又不好意思和廚娘說。容千憶發現了之後開始親自下廚給知書做飯吃。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又過了多少天,知書在府裡如果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但是缺少了自由,更缺少陪伴。漸漸的盼着這樣的日子趕緊過去。
窗外的蟬鳴吵的知書心煩,放下手中的書,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到門口看着外面。紅木大門因爲夏天的熱浪都染上了滾燙的溫度,知書摸着那門看着窗子外面。
她隱約聽見大門外是有馬車的聲音,不知是誰來拜訪。她正準備收拾好躺在牀上不願待客時,突然聽見一陣熟悉的聲音。
“我的兒!”門外的聲音叫的親切而熱烈,比這伏天的熱浪都更讓人想落淚。
“孃親!”知書心中急切卻奈何無法快步行走,只能在能力範圍內儘可能得大步走到門口。但是人未露面,聲音已經喊出喉嚨。
許久未見的親人推開房門,正好看見知書艱難地邁着步子,趕快扶她坐下。
“孃親,書兒好想您!”知書說着給二夫人倒了杯水,又看向後面的顧清。幾年過去,顧清的臉上平添了許多皺紋,滿臉寫着歲月的痕跡。
與此同時,容千憶從門外回來,在他身後的是容家的老爺和夫人。
“知書啊,許久不見,這是快要分娩了?”容千憶的母親見到知書親切的寒暄,讓知書感受到家的溫暖。知書很開心,兩方的父母終於都到了,有人和自己聊天,至少也不至於一個人如此煩悶了。
“書兒,這是孃親給孫子做的小衣服,你先留好了,別等孩子出生了還沒有衣服。”二夫人說着拿出了一個包裹。
“我也帶來一些,你看你這第一次當娘也沒有經驗,都快生了還不做衣服。”容千憶的母親說着也拿出東西。
說真的,如果兩邊的母親不提醒,知書還真不知道應該準備些什麼。這些日子她一個人在屋子裡,翻來覆去也睡不着,坐起來又看不下去書。不知道到底該幹些什麼,卻從來沒想過給孩子準備些什麼。
“爹,您不是還有公務在身麼,您先工作,我在這邊陪陪知書。”容千憶向父親說着,聽說容家老爺事情繁多,沒想到這次還能應邀來等着孫子出生,可見對這個孩子是有多重視。
“千憶啊,你這桌角這兩天可要抓緊用手絹包好。”容千憶的母親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之後對容千憶說,“孩子剛出生容易撞到,要是撞到這桌角是很危險的。”
兩位母親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嘴地說着,知書看着心裡開心,雖然囉嗦些,但總比沒人說話好。
容千憶知道知書心裡高興,嘴角也微微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