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西牛賀洲成爲魔教樂土,妖教統合北俱蘆洲,南贍部洲成爲人族九州之時,大荒上空風雲幻化,空間壓力緩緩增加,五行靈氣漸漸暴烈,所有修士感到有大事將要發生。
吳安感受到了天地變化,對兩女說道:“天地異常,要麼有寶物出世,要麼大劫降臨,但如今正處量劫之中,必是至寶現世之兆。”
敖雪並不在乎這些,追問道:“夫君,你還沒有解釋魔災發生的緣由呢!”
雲瑤美目閃動,說道:“妾身願聞其詳!”
“也是推測而已,也罷,分享出來或許可以激發你們的想像!”
吳安旋即講道:“從得到建木開始,我就開始分析大荒歷史,推測其中隱藏的秘密,尋找其中的因果。我們先拋開巫妖大戰之前的歷史不談,只從道祖合道之後講起。”
“自巫妖兩族元氣大傷,人族逐漸興盛,不僅遍佈大荒和諸天萬界,而且因人族強盛所帶來的氣運之力,促成了六位功德聖人和三位人族聖皇。但是,這六大聖人爲何偏偏出自道祖門下,爲何其他人未能成聖?或許道祖合道成功的前提就是主導這方天地的發展態勢,故而以玄門鎮壓大荒,成了事實上主宰者。”
“然而聖人治世之後,人族卻產生了三位堪比功德聖人的聖皇。況且大羅金仙多是人族出生,若是繼續讓人族強大的話,會不會出現第四位聖皇,第五位聖皇?聖皇越多的話,人族越有可能擺脫大教控制,功德聖人的地位難以永存。因此,聖人必會佈下諸多手段促使人皇勢力孱弱。”
“所以,顓頊砍伐建木神樹,雖然斷絕了凡人上天的通道,表面上比天庭還要強勢,其實造下了無邊業力,致使歷代人皇越來越弱。”
雲瑤聽後恍然大悟,驚呼道:“難怪夫君要協助后土建立巫教,促使人巫兩族融合,還贈送人皇二十萬仙軍,無疑是延緩了四教控制人族的步驟!”
傲雪神色飛揚,說道:“那是當然,夫君從來都是未雨綢繆。”
“未雨綢繆?”雲瑤疑惑不解。
吳安繼續講道:“但是,六聖既有合作也有競爭,比如讓我進入北俱蘆洲,即是五聖防範女媧的手段;人教門人稀少也是諸聖妥協的結果,蓋因太清最強。爲夫推測,上清門人多妖族出身,這些弟子遲早會被清理或者控制!”
“夫君果然善於推理分析,妾身若是早早遇到你,怎麼會誤入歧途!”雲瑤感嘆道。
傲雪臉上露出崇拜之色,示意他繼續。
吳安搖了搖頭,接着講道:“巫妖大戰之後,諸聖控制着大荒,若是在道祖合道的關鍵之時,諸聖故意出了岔子,道祖就會功虧一簣。所以天庭必然會崛起,在未來控制整個大荒,成爲一個強勢的天庭,而四教只能從旁輔助,不能像如今一般,這就是道祖的防備手段。”
“然而大荒修士增多,天地靈物和本源消耗甚大,遲早會影響天地平衡,故天道不斷降下大劫,如割草一般,不斷減少修士數量。但天道無情,人道有情,生靈富有智慧,每次大劫死得最多的還是低階修士,即使隕落了許多大羅金仙,也會有新的大羅仙人崛起。自太古以降,大荒已有九大聖人,還不包括三聖皇、羅睺等這些實力堪比聖人的大能修士。”
這時,傲雪說道:“所以天道才允許羅睺做大,掀起了恐怖的魔災,對大荒修士來一次徹底清理,夫君,雪兒說的對不對?”
吳安頷首讚許,補充道:“其實魔災背後,也有天道和道祖在博弈。天道衰弱,道祖則強勢;天道勢強,則於道祖不利。如此可見,道祖功過參半,但若是道祖控制了天道,我們就如圈養之獸,道祖若是合道失利,天道會不斷收割修士。”
“所以,要麼維持二者平衡,要麼逼出道祖,讓天道順其自然。”雲瑤答道。
“的確如此,但要做到這一步十分艱難。”
吳安嘆道:“諸位聖人也許早就悟透了其中奧妙,若是道祖吞併了天道,無疑斷絕了修士探索無上境界的夢想,諸聖也不想看到這個結局,不到萬不得已,聖人不會出手干預魔災。”
“若人族被羅睺屠殺,夫君會不會出手?”雲瑤問道。
吳安嘆了一聲,道:“都說修士無情,其實是因爲看到的太多,走得更遠罷了。若是真出現這種情況,爲夫會保存凡人火種!對修士來說,魔災既是災難更是機緣。”
“不過,大荒修士遭厄固然減輕了本源之負擔,但卻使四教勢力衰微,迫使廣大仙人進入天界避難,終會被道祖童子所控,所以天心難測,道祖未必會輸!”
雲瑤也嘆了口氣,說道:“如此看來,大荒走向何方,還要看諸聖何時出手,既不能太晚也不能太早。以妾身之見,夫君還是閉關吧!”
吳安站了起來,說道:“非也,爲夫自踏上修真之路,從來都是主動出擊,不斷尋找壯大自己的機緣。之前我們隱居天界數百年,無非是想暫時避開諸聖關注。如今魔災氾濫,諸聖自顧不暇,大荒自太古以來從未如此混亂,此時不入世,更待何時?”
於是,三人變容換形,從天界直下陸地,來到了南贍部洲。如今之世,萬族活躍,文明推進,隨處可見各色修士,可謂是天仙隨時見,人仙滿街走,化神元嬰不如狗。
吳安帶着兩女又來到了大虞仙國的皇城,九州之地中州。
如今的皇城又新築了方圓十萬裡的外城,人口增至兩千萬有餘,乃是大荒真正的中心。這座皇城依靠遠程傳送陣法聯通天下八州,匯聚了天下信息和資源,安全顯得格外重要。
吳安探查了一番,發現內城駐紮了二十萬天仙近衛軍,四處大營裡各駐紮了五十萬大軍,投奔人皇的大羅金仙也達到了十來位,這還不括后土的巫教勢力。
“大禹結交廣泛,勢力比上兩代人皇強太多了。”傲雪對當今人皇做了判斷。
雲瑤則嘆道:“大禹只有人仙境,但麾下勢力堪比大教,如果將巫教和三聖皇算進去的話,大虞仙國的實力遠超天庭,難怪令諸聖忌憚!不過,這也是人族自誕生以來最鼎盛之時了,五帝之後,世事難料啊!”
吳安望着內城,說道:“爲夫已經傳訊給大禹,告訴他若是魔災來襲,可遷都至虞城,那裡是巫教聖殿所在地,投靠後土的話,羅睺應該不會趕盡殺絕。”
“妙哉!后土成就聖巫,她和巫教欠下人族因果。魔災一旦降臨中土,后土不得不庇護人皇和人族,莫非夫君真是東王君轉世?”雲瑤的話語中依然有所期待。
吳安搖了搖頭:“非也,當時與后土合作是不得已而爲之,哪有什麼先知先覺?不過,后土傳授的九天十地心念術對推測大荒天機和人事確有幫助,甚至能完善本人的因果之道。”
“九天十地心念術?祖巫之血脈神通,據說是父神盤古傳承,后土對你可謂信任之極!”雲瑤嘆道。
傲雪則不屑,說道:“當初那女人四面危機,不僅人皇南擴,蚩尤作亂,諸聖也希望徹底消滅巫族,而她又出不了地府,故而利用夫君的才華扭轉了局勢,這不是信任!”
“九天十地心念術非巫族大巫無法修煉,爲夫也是因爲有祖巫的靈魂印記,方纔獲得后土傳授並委以大任!”吳安補充道。
“靈魂印記,夫君被后土控制了?”雲瑤聞言大驚失色。
吳安微微一笑,解釋道:“這也是百年前爲夫急於突破巔峰亞聖的緣故。只有在后土成聖之前,爲夫突破到巔峰亞聖之境,才能破除祖巫佈下的靈魂印記,徹底擺脫與她之間的關係!”
傲雪和雲瑤皆鬆了口氣,雲瑤嘆道:“夫君的推測果然很準,如果再晚幾十年,后土一旦成聖,以聖巫之能,夫君一生之追求怕是要化爲泡影了。”
傲雪聞言輕哼了一聲,道:“夫君曾經說過,你們這些誕生於遠古和太古的大能修士沒一個好東西,最善於算計和控制其他人,而且各種手段令人防不勝防。哪有夫君如此胸襟,北極宮所有近衛如今都還是自由之身!”
雲瑤不禁愕然,深感事實如此。吳安見她神情黯然,勸慰道:“如有絕對實力,何須算計?今世之情形與太古無異,我等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