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面前的年輕人報出小野春夫的名字的時候,我一時半會兒還真沒反應過來,這小野村夫到底是誰。
雖然在小野家的宅邸,對小野這個姓氏比較敏感,但我本能的還是覺得這小夥子在騙我。
然而當我聽到小野春次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的大腦裡,咯噔一聲。
這個名字我有印象啊!
小野春次,不就是那個被自愛醬稱爲“色鬼”的那個,小野家的公子嗎?不就是那個,令山本夫婦都頭大,爲了不讓他當上門女婿,而特意顧我假結婚,把我推到風口浪尖的罪魁禍首。
小野爹要不是爲了這個春次君,也不會跟山本爹鬧決裂,更沒有之前的那個什麼“誰娶了自愛醬,誰就繼承山本家”,這一票荒唐的肥皂劇。
小野春次不提自己的名字還好,一聽他說自己是那個春次君,我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好啊,要不是因爲你,我能這麼倒黴的被山本爹拐賣成“上門女婿”,雖然過程很香豔,而且自愛醬很“美味”,但差點兒鬧出人命來你知不知道?
要不是陸丹丹胡闖亂闖的攪了局,估計我現在就被山本爹做成生魚片了!
所以我對於春次君,雖然說不上恨之入骨,但深惡痛絕還是可以有的,就是因爲你這隻花花公子,鬧得我們這趟日本之行民不聊生的。
我要不照着這春次君肚子給一拳,我都解不了心頭這千古遺恨。
所以我一隻手抓着春次君,另一隻手握成拳頭,用了一記“天霜拳”,直接把春次君打的彎倒在院子中間。
“你突然打我幹嘛啊?”春次君捂着肚子,疼的黃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當然不會說我是公報私仇,因爲自己這幾天遭的罪而報復春次君。
我,當然需要爲我這一拳,找個大義出來:“不好意思了,哥們兒,既然你是小野家的人,見過我們的真面目,所以我們肯定不能再留活口。”
我就像是個被人撞破了“好事”的江洋大盜一樣,臉露猙獰,準備把春次君做了滅口。
春次君半彎着腰,渾身上下瑟瑟發抖,也不敢直起腰來。生怕我再照着他的肚子來一拳。
但是,同樣的招式我當然不會用第二次,這一次,我把手展成劈掌,然後一記重手刀,拍在春次君的脖子後面,將春次君拍得就像是一隻萎了的黃瓜一樣,失去了意識。
“嗷嗷嗷!”
狼狗看到自己的主人被放倒了,着急的一通狂吠!
然而也不知道柯少施了什麼魔法,背對着我和昏迷的春次君,低聲吟誦着好像巫術似的咒語,接着在狼狗面前做了幾個古怪的動作,然後伸出手憑空往下一拍:“坐!”
狼狗也不叫了,吐着紅舌頭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地上,擡着頭,眼巴巴的瞅着柯少。
我看着柯少連貫而又熟練的動作,我都看傻了。沒想到柯少還有這本事,這馴獸的本領,趕明兒我一定要好好討教一番。等下次陸丹丹不聽話了,我就把這套法子用到陸丹丹身上去。
我對着陸丹丹伸出一隻手,說一句“坐”,然後陸丹丹乖乖的坐在地上。我對着陸丹丹來一句伸手,陸丹丹乖乖的吐着舌頭,把小嫩手放到我的手掌心裡。我對着陸丹丹發佈一個“泡杯咖啡給我喝”的命令,然後陸丹丹嘴裡叼着咖啡杯,滿嘴口水的蹦躂着就回到我面前……
一想到這,我不禁渾身一哆嗦。看來這個馴獸術,我還是不要學的好。我好不容易把陸丹丹調 教的通點人性了,要是再縮回去,可就得不償失了。
“唐先生,有人來了。”
就在我陷入幻想之中而出神的時候,柯少突然打斷了我的思路,並且對我發出了警告。
我側耳一聽,確實從兩個方向,同時傳來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大概就是剛纔我胳臂底下夾着的這個春次君,發出的那一陣狼嚎,引來的小野家的狼。
柯少和我,二話沒說,默契的連眼神交流都省了,一個拖人,一個拽狗,把春次君和大狼狗一起,帶進了附近的一叢相對來說比較濃密的灌木之中。
我跟柯少剛剛藏好,就看見舉着火把,穿着西裝打着領帶,鼻樑子上面頂着墨鏡的一羣“硬漢”,從院兩側的門洞裡,一起涌進了小野正房的這個院裡。
這又不是拍電視劇,何必弄得這麼誇張。
而且一幫好像黑幫電影裡的西服墨鏡男,舉着古代戲裡面的火把,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倫不類,好像一羣神經病。也不知道這小野腦子裡怎麼想的,聘的家丁難道都是穿越回來的人嗎?
“怎麼樣,看到什麼異常情況了沒有?”打東面來的一撥人,領頭的一個,向打西面的詢問道。
“沒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啊?我估計又是春次少爺,偷着摸着溜回家拿錢,要不然怎麼春子沒有叫呢?”打西面來的那個,皺着眉頭擠着眼,看起來對於這個春次少爺,相當的看不上眼。
“春子怎麼沒有叫?剛纔我還聽到她乾嚎了兩嗓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發情了。說起來確實好半天沒看見春子了。”東邊來的那個,皺了皺眉頭,顯得不是很高興。
“春子,春子,你在哪呢?”東西兩邊的人,開始呼喚那條母狗的名字。
聽到呼喚她的名字,在柯少腳邊的狼狗,開始躁動不安,躍躍欲試的就向衝出去。
關鍵時刻還得是柯少,我只看到柯少伸出一根手指,在春子背後輕輕一捋,也不用費多大勁兒,春子就立馬安靜下來。
不僅如此,這條母狼狗被柯少鼓弄的相當舒服,竟然在柯少腳邊蹭來蹭去,還一扭大蠻腰,四腳朝天的躺在了地上,露出了一肚子白毛,想讓柯少摸摸肚皮。
柯少也不含糊,繼續用這跟靈犀一指,在狗肚子上輕輕按揉。狗子也真就老老實實的躺在地上,然後時不時的對我怒目而視,用着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的眼神盯着我看。
嘿,我不禁感到萬分不解。我不就剛纔的時候,嚇唬了你一下嗎,至於這麼大仇嗎?
不過好在,在柯少的壓制下,狼狗一聲都不吭,而在我旁邊的春次君,也沒有一丁點能夠醒過來的跡象。
“春子不在這邊。”
“那估計是去春次少爺的別院去了。這條狗打小就和春次少爺關係最好,要是她不見了,準時去找春次少爺了。我們到別院去看看吧!”
這波鬧哄哄的家丁,紛紛表示贊同,然後兩撥人馬聚合一處,向臨院走去。畢竟這是老闆小野的正房大院,誰也不願意在這裡多待,萬一在這個院子裡發現了老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誰也沒有自信,像小野那種人,不會偷偷宰了發現秘密的人滅口。
看着這羣人馬上就要離去,我長吁一口氣,而在我一側的柯少雖然沒什麼表情變化,但是他摸狗肚子的那根手指,已經不自覺的停了下來。這就表明,柯少也和我一樣放下心來。
就在我們以爲危機已經過去的時候,一聲女低音傳來,打破了夜空的寧靜:“你們找到偷偷跑進宅子裡的老鼠了嗎?好不容易送走一個瘟神,現在又溜進來幾隻老鼠。今天晚上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晦氣。”
聲音充滿了不滿和倦怠。老鼠當然指的就是我和柯少,而瘟神,在我想來,除了我的表妹宋詩之外,也沒有別人了。估計是我的表妹,那個煩人的不說重點的個性,還有那種撒潑耍賴的本領,發揮的淋漓盡致,把小野夫人糾纏的夠嗆。
不過看到小野夫人本尊出現在這裡,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說明了,宋詩已經脫離了戰鬥,恐怕現在正在小野宅子外面等待柯少的好消息呢。
院子裡那羣家丁看到小野夫人,就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樣。
“報告夫人,目前還沒有搜到任何可疑人物的蹤跡。另外,春子也不見了!”領頭的男人,畢恭畢敬的對小野夫人彙報到。
“春子不見了?那估計又是我的寶貝春次回來了。真是的,回來也不說讓我好好看看。”說這話的時候,小野夫人臉上一掃之前的倦態,滿臉都是幸福的微笑。看來這又是一位寵慣孩子到溺愛程度的母親。
都說狗記仇,這話一點兒也不假。
一聲狗吠,暴露了我和柯少的位置。在柯少腳邊潛伏的那條大狼狗,不知道什麼時候躥了出去,在小野夫人身邊撒歡兒轉着圈。
然後像是報復一樣的,大狼狗對着我們所在的方向,怒目而視,然後狗仗人勢,得意的開始對着我們,咧開大嘴,“嗷嗷嗷”的又是一通狂叫。
剛纔在春次君腳邊的時候,也沒見這條狗這麼囂張過啊。怎麼到了小野夫人腳邊,就像換了一條狗一樣。
小野夫人發現我們所躲的灌木叢的異狀,正挪着蓮步,向我們走來!
就在這個時候,屋漏偏逢連夜雨,在我旁邊,被我打昏過去的春次君,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悠悠的醒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