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如墨。
黃狗牙的小院中，院子中央擺着一張桌子，上面擺着幾樣熟食和酒水。
蘇晨、鍾海石、黃狗牙三人圍坐在桌子旁，喝着酒水。
今天一天下來，事情比蘇晨想的要少許多。
和聯社的人沒有來找茬。
紅帳子裡的嫖 客們也沒有拖欠嫖 資。
蘇晨一口將杯中酒水飲盡，鼻子前縈繞着熟悉的味道。
他看向味道的源頭，只見鍾海石抱着一個大碗，裡面盛滿了牛雜。
“你怎麼又吃牛雜？”蘇晨不禁笑道。
他身上看不出任何臥底該有的緊張、忐忑。
有的只是普通、平常。
彷彿蘇晨就是在幫派中生活一樣。
至於系統的要求尋找線人老鷹？
蘇晨也不急。
鍾海石嘴裡吐出一股熱氣，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蘇哥，您不懂，我就好這口……”
說完，下一秒，鍾海石面色一變，將嘴裡的牛雜吐了出去。
黃狗牙眨着眼睛，沒反應過來。
“咋了？”蘇晨淡淡道。
鍾海石面色複雜起來，他喝了口酒，長出一口氣。
“臭了……”
鍾海石抿着嘴脣，表情彷彿剛剛吃了個死孩子。
蘇晨輕笑一聲，夾着盤子裡的熟牛肉。
混着酒水下肚，看着天空中漆黑的夜色，沒有一點星光。
蘇晨不禁笑道：“今晚的夜色夠黑……”
鍾海石漱了漱口，接話道：“適合殺人……”
啃着雞爪的黃狗牙打了個哆嗦，看向蘇晨和鍾海石的目光變得詭異起來。
“嘭！”
“嘭！”
蘇晨耳朵微動了幾下，臉上的笑容漸漸暈開。
他聽到了打鬥的聲音。
蘇晨起身：“你們先吃，我放個水。”
說完，蘇晨走出小院。
鍾海石看了眼面前的黃狗牙嘿嘿一笑：“牙兄弟慢慢吃，我也去放個水。”
說完，鍾海石丟下牛雜，緊追蘇晨而去。
黃狗牙撓了撓頭，一臉迷茫。
穿過漆黑的小巷，蘇晨停在街口的陰影中，他緩緩探出頭去。
看到清茅街上，幾輛黑車停在路邊。
幾名黑衣保鏢、一個白髮老頭、莫重山幾人站在街上，周圍圍滿了人，一羣陌生的混混大吼一聲衝上去。
白髮老頭面容猙獰，一雙眼睛通紅無比，西瓜大小的拳頭爆捶周圍的混混。
莫重山身手也是極佳，大光頭在路燈的照耀下瘋狂閃爍。
老頭的黑衣保鏢實力更是不俗。
但周圍衝上去的混混人數實在太多，交手幾個回合後，人少的弊端就出現了。
“媽的！清茅街的主事人呢？”一名黑衣保鏢爆粗口道，同時閃過一把捅過來的刀子。
莫重山看了下自己的位置，臉色一沉。
這裡距離蘇晨的地盤還有些距離，聲音太小，根本傳不過去。
“放信號彈！”另一名腹部中刀，臉色慘白的保鏢道。
但是，周圍的混混兇悍無比，都是幫派中的精英，連連攻擊根本不給他們任何的機會。
武千山身上肌肉隆起，一雙眼睛血紅無比，呼吸間都能看到他口鼻噴吐出的白氣，十分駭人。
蘇晨看的津津有味。
一道小聲傳來：“蘇哥……”
蘇晨歪頭看了眼，鍾海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湊過來了，一雙眼睛賊兮兮的看着不遠處。
“蘇哥，那是武堂主，咱們的頂頭上司！”鍾海石好像認出了那白髮老頭。
“蘇哥，咱們動手嗎？”鍾海石有些緊張，手心上全是汗。
蘇晨輕笑一聲：“他們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明白了！”鍾海石緊張的點了點頭，舔了舔嘴脣。
街上的戰鬥形勢越發嚴峻。
就在武千山大開殺戒時，一道人影突然從陰影中竄出。
白髮老頭的後心結結實實被打了一掌。
他腳步頓時趔趄起來，迎面的幾名打手手中的刀子趕忙遞出，想要捅上幾個窟窿。
老頭卻猛得提了一口氣，臉色漲紅。
他凶神惡煞的轉過身去，盯着身後的偷襲者。
“小刀會！陳玉傑！”
武千山咬牙道。
那寸頭瞎眼的漢子猙獰一笑：“別來無恙啊！師兄！”
“你們竟敢截殺我？”武千山腳步不停，躲過其他人的攻擊，反手拍在他們身上，沉聲怒道。
陳玉傑微微搖頭：“師兄，這可怪不得我們，現在形勢你也知道。”
“只有你死了，這局才能渾起來！”
說着，陳玉傑臉上露出一個殘忍之色，他的獨眼瞬間變成血紅。
身高也在瞬間拔高几分。
“師兄，這麼多年，你在我身上留的這個窟窿我可一直都記着呢……”
陳玉傑大步向武千山走去，神色越來越癲狂。
莫重山擊退一名打手，趕忙向武千山跑去，幫他解圍。
“嗖！”
一道破空聲傳來。
武千山悶哼一聲，他的後背多了一枚紅纓的飛鏢。
“杜若娘……”
武千山雙眼血絲爆滿。
莫重山臉色變的十分難堪。
現在小刀會的兩大紅棍都出現在這裡，那第三名紅棍肯定也在。
“武哥，咱們的行蹤被泄露了！”莫重山咬着牙，眼中充滿了恨意。
武千山深吸一口氣，臉色潮紅不止。
“武哥你快走！”莫重山猛推了一把武千山，一人抵擋陳玉傑。
武千山眼神越來越紅，身上的氣勢越來越狂躁。
“噗！”又是一聲輕響。
一枚飛鏢順着他的衣角飛過。
武千山大吼一聲，向暗處的杜若娘衝去。
暗處放冷箭的杜若娘見到武千山向自己衝來，臉色頓時變了。
果斷離開。
其他的混混全都追了過去。
陳玉傑粗大的拳頭一拳打在莫重山的光頭上，如開山裂石。
莫重山當場倒在地上。
“追！”陳玉傑雙眸赤紅，如惡鬼。
其他的黑衣保鏢全都被砍死，屍體倒在地上。
其他打手都跟着陳玉傑衝向巷子裡。
一分鐘後，街上安靜無比。
蘇晨和鍾海石對視一眼。
鍾海石突然嘿嘿笑道：“蘇哥，機會來了。”
“現在我們把老莫殺了，再去救武千山。”
“回清茅街叫點人手，小刀會的人既然是在暗殺就說明不敢露風聲。”
“咱們叫人過去，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救下武千山。”
“更何況，老莫一死，總要有人接他的班，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黑夜，一股小風吹起，月光照耀下，鍾海石的黃毛微微搖動。
蘇晨盯着他看了一會。
鍾海石被看得身體發麻。
半晌後，蘇晨感嘆道：“你小子可真毒，還說昨天的人不是你殺的……”